第10章 塔
- 第十七:死之舞
- 貳因思坦
- 6580字
- 2022-06-25 05:40:54
翊扛著西川最后一個穿過「門」之后,那Ryan用咒力寫出的「門」就在他身后消失了。
Ryan把「斷義」插在地上,舉起左手,稍稍嘗試著發動咒力,卻只有微弱而零星的電流在指尖跳動。
「看來你是要過幾天沒有咒力的普通人的生活了。」翊嘲弄道。
寫「門」并不是原本存在于第十七的咒術。傳言Ryan是在被困在第十三的時候習得了這一同樣需要消耗咒力的術法。只是各個世界咒力能流不等,在第十七,這種咒術不僅需要耗盡術者咒力,還相當沒用——大概除了逃跑之外。
「那種情況下也別無選擇吧。」Ryan握了握拳,抬頭看著幾人頭頂的密林。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Gaia大陸南部海岸附近。
「你們說,承燁會追來嗎?」翊把西川放下,自己也隨便地坐在了地上稍做歇息。
「追我們?我想不會。現在這個當口內廷明面上和三大公爵對立很不利,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明明闖進了那個承燁口中的『禁地』,他卻寧可裝聾作啞。」Laertes看向仍舊假死的西川,「只是對西川閣下就不一定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Ryan喃喃。
Laertes走向西川,將手復在他額上。咒印在他指尖顯現,Laertes卻蹙起了眉。「雖然知道真相只是時間問題,這個咒印也太難解了。如果附近有可以暫時借宿的地方,等Ryan咒力恢復??」
「啊我倒是知道一處??」Finn家宅正是在南郊,似乎離他們被「門」帶來的地方不遠。而那個他發現的地窖似乎是個不錯的暫時藏身之處。可翊剛開了口就后悔了——上次在那里遇到Finn姐妹,他還是頗費了一番功夫才逃掉的。
「只是??」
「只是什么?」
Laertes話音剛落,翊身后便飛來數十道利箭,他躲閃不及被其中一只劃傷了左臂。其余的有的擊中了幾人周圍的樹,有的則墜落在地面。
可那些「利箭」,都只是在其擊中的地方化成了水印。
翊一臉無奈地攤開了雙手,「我『只是』的就是這個。」
Laertes和Ryan正疑惑著,只見翊的身后一抹黑影正在急速逼近——那是個黑衣黑發的女人,她的手中一把極細的劍正直指向翊的要害。
只是因為有先前水箭的預警,這一擊倒是被翊輕易閃身躲開了。
攻擊被躲閃,Claire站定后正對著翊,又擺好了再度進攻的架勢。
在翊的左側,漸漸靠近的Evelyn以同樣的持劍動作準備攻擊。姐妹二人彷彿互為倒影。
他見狀,便在原地結印:水鏈由他腳邊升起,漸漸在他四周織成一張網,并不斷向上攀升著。
Evelyn企圖進擊似乎沒有防備的左后方,而那張網就在她攻來的方向忽然融成了一道水做的壁障。劍尖竟也就被看起來不堪一擊的水壁彈回了。而就在Evelyn被迫因反作用力收了劍的那一剎那,水壁又崩解成網的模樣。
她咬了咬下唇,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繼續以更快更狠的力道攻擊著那道屏障。
Claire這一邊,正面的水網上脫出一條水鏈,看似靈活地和她手中緊握的細劍糾纏,并一再擋下她刺向翊的攻擊——細劍與水鏈的碰撞聲不絕于耳,而Claire的攻擊卻只是一次次更加凌厲。
Ryan和Laertes在一旁望著這場翊僅僅在防御的古怪的打斗有些茫然,不知該不該插手。
就在這時,姐妹二人從那張水網近前同時脫戰,翊被夾在兩人之間。只見Claire的左手和Evelyn的右手以飛快的速度同時結印。還沒等翊來得及應對,他周身的水網就被環繞著他中空的水的漩渦淹沒。他的水鏈,在那道螺旋著流動的水壁中起先像群蛇在狂舞,掙扎,最終融合進了那飛速旋轉的水體之中。
他正在詫異,被水壁遮擋的視線中一前一后兩叢黑影愈發逼近。
他愣了一下,忽然微笑起來,「把漩渦扭轉成特定的形狀打算用折射來迷惑人嗎?還蠻不錯。」隨即雙手結印,目光卻注視著與那兩抹黑影垂直的方向。
此時原本置身事外的Ryan左手已握住了腰間的武器想要去幫忙,卻被Laertes拉住了,「讓他自己解決。既然他不想傷了這兩人,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翊所關注的兩個方向,就在那不斷流動的水的障壁中,在他的咒力下逐漸形成了尖錐一般的螺旋??
就在此時——
颶風襲來。
方向正逆著那障壁中的水流動的方向——
那道障壁,就在一霎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翊在原本水壁的中心睜大了眼睛。
他的視界里Finn姐妹一左一右持劍躍起,正要刺向翊——正是從那兩個翊用尖錐瞄準的方向而來。
在Evelyn和Claire以為要得手之際,兩人握劍的手同時感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道。
這對姐妹就向著自己刺去的方向被這力道扔了出去,而她們劍的走向卻雙雙偏離了目標。
Evelyn的劍劃開了翊原本束在后頸的發。
兩人落地后,翊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借水壁做成的錐形的咒力,分別打在兩棵樹上——一棵轟然倒地,而另一棵則被劈成了兩半。
翊站在原地,瞠目結舌。
有什么「東西」,翩然落在了翊的身后。
他仍一臉難以置信地緩緩轉身,才看到那是一個人。
一個身材極為矮小的人。
他的頭發花白稀少,在頭頂束成了團髻,身穿米白色的對襟長衫,袖口和衣擺上是對稱的花紋,只是顏色卻左黑右紅。
最為顯眼的特徵,莫過于他臉上的面具。
——一樣的左黑右紅,以中間一道鋸齒形的分界線分開了兩極。
面具之上,并沒有留出露出眼睛的位置。
「小孩子打架,你就不要下那么重的手嘛。翊。」那人的聲音聽起來頗為蒼老,在面具之后又顯得有些低沉模糊。
Laertes和Ryan遠遠看到了這一幕和那來人,神色中的驚訝不亞于翊。
「??『發條舞者』??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老朽我——知道內廷所有人的名字——現在的,過去的。」他仰頭,就好像面具底下他正直視著翊的眼睛,「也許還有將來的。」
Claire和Evelyn從各自摔倒的地方頗有些艱難地爬起來,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兩人摔得有多痛。
「長??長老??你出手也太重了??」Claire低聲抱怨道。
「嗯?小丫頭,教了你多少次是『您』不是『你』!」被翊稱作「發條舞者」的小老頭看向Claire的方向。雖然沒法看到他的臉,也能想像到大概他正滿臉怒容,「要不是我把你們倆扔出去,你們就是沒死也是重傷。老朽我現在可是沒功夫花時間在給你們療傷上。」
Claire聞言,握緊左肩上出血的傷口,臉上露出了些許羞愧,轉念看向了身邊那棵被翊用咒術劈成兩半的樹——差一點自己就和它一樣了嗎?她不禁這么想道。
「長老——可這個人——翊他——!」Evelyn情緒則有些激動。
「哼,Finn的家事跟老朽沒關係。老朽我只勸你們別不自量力去送死。」
翊暫時被晾在了一邊,頗有些無語地歪著頭看著眼前這個矮子對著兩個沖他而來的「殺手」訓話。
此時Evelyn只是緊咬了下唇,惡狠狠地盯著翊,沒有再開口。
「哎,都說了翌是失蹤也好遇害也罷,都跟我沒關係??不過我看你們姐妹這么火爆的脾氣,我解釋也沒用。」
Evelyn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面對三個內廷的通輯犯,Laertes卻絲毫沒有攻擊的意思——一來除了Finn姐妹只一心想置翊于死地之外,三人似乎并沒有敵意,二來就是剛剛從內廷逃出的幾人還真是沒立場只因爲三人「被通輯」就大打出手。
Ryan雖然并沒Laertes這么多考量,然而他此刻殘存的咒力薄弱,只用武器的話,面對那個「發條舞者」,大概勝算寥寥。
兩人于是就在一旁默默審視著局勢,思考如果對方攻過來,怎么撤離。
「發條舞者」喋喋不休地訓斥了兩姐妹好一會兒,似乎在確認兩人暫時不會再對翊冒然攻擊之后,才注意到站在稍遠一些地方的Laertes和Ryan,以及在一旁地上仍處于假死狀態的西川。
「嗯?」雖然他戴著面具,Laertes仍然注意到他正面對著西川的方向。就在那「注視」之下,西川額上的咒印緩緩浮現。「這是誰搞的??」
他轉而又注意到了Ryan,愣了一下,然后發出了一聲輕笑。
「老朽知道了。Ryan,Laertes,還有翊,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可隨老朽來舍下。西川額上那個東西,我可以幫忙解開。」明明是初次見面,「發條舞者」卻對一眾一視同仁地直呼其名。幾人此時卻也沒空細想這個中的怪異。
Laertes和Ryan互相看了看,似乎都在忖度,就算對方似乎毫無惡意,要相信一個長期被內廷通輯的危險人物是不是也有些太莽撞。
翊則立即轉身來到兩人身邊攙起了西川,「我看這個主意不壞。」金色長發散開的翊看起來與平時玩世不恭的形象有些差異。
Laertes和Ryan眼看著他跟上了「發條舞者」還有那剛才還要取他性命的Finn姐妹,再次面面相覷。
「還愣著干嘛?」
待Ryan自地上抽出「斷義」,兩人便也跟了上去。
****
離開了密林,一行人跟著「發條舞者」向北行進,就這樣走進了外城最南部的居民區。
Laertes心中詫異:難道內廷追緝了這么多年的人,竟然隱于鬧市?這還真是夠荒唐的。
「那個??長??長老??」翊半馱半攙著西川走在最后,猶猶豫豫地開口,其實是不知道怎么稱呼這個小老頭——畢竟「發條舞者」只是個綽號。老頭「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于是翊繼續說出了Laertes內心的疑問,「尊府就在這鎮上嗎?」
幾人正穿過一條鬧市街。許多留意到「發條舞者」的居民都停下來向他問候,同樣稱他為長老。而老頭子只是偶爾向上前的人點點頭。
「老朽知道你是要問什么。這里也并不近內廷,并不算過分暴露。」老頭邊走邊說,「有人跡的地方才有消息,就算內廷得知,要集中武力在這里,老朽我沒可能毫不知情。更何況是在平民街區,想要動武而不傷及無辜,內廷還是要傷點腦筋的。」
翊聽到老頭子的回答有點無奈。也不知他對負責刑務的千緣大祭司為人是否有所了解——他才不會管這里是平民區還是貴族府邸。如果讓千緣得知三個通輯犯在這落腳,整個街區早就該被掀個底朝天了。
Gaia外城的鎮子多傍河流而建,原因極其簡單——原本向來沒有天氣變幻的第十七,作物只能靠河流灌溉。
果然,離開鬧市區,民居開始變得稀疏的地方,幾個人看到了一條河流。就在靠近上游的地方,一間簡單的民居孤單地被建在毫無傍依之物的坡地上。
此時雖然連日的大雨已經停止,空中仍然密佈著濃云。正是傍晚時分,封凍的光河低垂,反而是這一天中第十七最明亮的時刻。
「我們到了。」老頭子轉頭拿他那連眼睛都看不到的面具對著三人。
翊一直馱著西川,早已疲憊不堪,此時也不等把肩上靠著自己的人放下,就和西川假死的軀體一起躺倒在了地上。已經開始向房門走去的老頭子聞聲回頭道,「進屋說話。」
翊只得又馱起了西川向屋內走去。
——迎接他們的是黑暗。
三人很是奇怪,明明看來有窗的房子,內部竟然好像密不透風。
老頭子念咒發動了什么術法,沒有人聽清詠唱的內容,卻只見黑暗之中一排火光照亮了下行的臺階。
他們這才發現原本進來的房子內部,只是一個極為狹窄的空間,而那向下的臺階底部則有一堵門。門上寫滿錯綜的咒文,看起來像是頗有些年代了。
在三人彼此交換眼神時,老頭子終于完成了詠唱,手中的印停在了「子」。他低喝了一聲「開」,那扇門便從中間瓦解開來。
「老朽可并不是大搖大擺隱居于市——想找到老朽,如果不是Xerces本人認為非殺了老朽不可,大約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了。」
Ryan看了看Laertes,挑起了左眉。后者原有的擔憂就此減輕了不少。
表面上是間狹小農舍的「發條舞者」的藏身之所,地下的空間卻極為寬敞——幾人隨老頭子和Finn姐妹進門時,那空間便被四周牆上凹槽中昏暗的火光照亮了。這一次老頭沒有用咒術,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啟動了這些照明。
門后的正廳里里外外環繞著高度直達房間吊頂的書架,每座書架上都擠滿了藏書。不僅如此,連地面上也處處或是堆著或是散落著看起來來自于不同年代的書籍。倒是只有廳堂正中的圓形區域不僅沒有書架擺放,也并沒放著別的任何東西。
翊躬下身把西川放在門邊靠著牆,無意間發現地上一本倒扣的書很眼熟,便拾了起來。
「哦,這還要多虧你發現Finn的地窖。」老頭轉身道,「老朽我已經在解讀了。似乎是關于創世神紀的記錄。這樣的書確實因為上古神紀被成批摧毀而比較稀有,只是就老朽已解讀的部分,還并未發現什么可圈點之處。」
Laertes聞言走至翊的身邊,「這就是你之前說要我幫忙的東西嗎?」
「嗯,這只是其中之一。想不到已經被Finn姐妹帶來這里了。」被翊提到,Evelyn轉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ulrice于是用自己的形象創造了第十六的人類。只是只有形體,卻沒有??』嗯??這個詞是??」
「——『卻沒有建筑機理的人類甚至不能存活一天。』早有聽聞Elodier家族還在教授古語,看來傳言不虛啊。」老頭面對著Laertes接上了他讀出的文中的內容。「若不嫌棄,解讀的事就還是交給老朽吧。」
Laertes從手上的書中抬頭,在昏暗的燈火中看著「發條舞者」,不置可否。
后者則轉身幫Finn姐妹處理了傷口,令她們各自去休息。
三人這才注意到這樣貌像是圖書館的廳堂連通著許多道門——Finn姐妹看樣子是各自回房了。
老頭這才來到西川身邊俯下身子,滿是皺紋的手復上了他的額頭——那道金色的咒印又一次浮現,然后從底部像是被燃燒著一樣,一點點向頂部消散。
等那咒印完全消失,西川的面色似乎好轉了許多,也終于恢復了呼吸。
「看樣子他就這么假死了至少十天啦。要完全恢復還要一段時間。」老頭站起來說道。「嗯??能被拍上這個印,大概下咒的人是西川很信任的人吧。」
雖然早有預感,Laertes還是不禁皺了眉,「Eddie??」
「除了西川以外,」他轉向Ryan,「老朽我看你也需要休養一段時日。所以,作為收留你們和解咒的回報,老朽有件事要交予Laertes你來辦。」
Laertes只是皺眉卻不語——直到現在他還不能確定「發條舞者」是敵是友。就算他解了西川額上的咒,也并不知他目的為何。現在正如他所說,西川與Ryan兩人均需要休養。此時再把他支開,難道是要挾持兩人不成?
「別擔心,老朽的目的其實和你們一致。」老頭頓了頓,「——塔。」
聽到「塔」時,Laertes忽而放松的神情卻轉而變得有些詫異。
「這西島Iris上的塔聽說被強大的雷電咒力包圍,加上此前因Edmund一事,守衛與調查的術士眾多。雖然老朽我最想搞明白這座塔的事,現在那里恐怕是最難接近的地方。此外還有三座塔:南隅的塔就坐落在Gaia最南的淺海域。因為對于內廷無法使用接口的仕官來說最易接近,此時也已有重兵把守。東隅的塔則在月望島上。這座島以沼澤為主,無人居住。但島上長年濕熱,瘴氣深重。雖然也正因如此,內廷一時半刻并不會介入,但想要調查需要頗花一番功夫。可至于這北塔——」老頭仰臉,Laertes似乎能想像那面具之下的目光灼灼,「正浮現在北島太晴。」
「太晴?那不是——」Ryan也看向Laertes。
「Elodier本家家宅所在。」Laertes接著Ryan的話說道,卻又蹙起了眉。
老頭點了點頭。「四座塔中屬太晴離內廷最為遙遠。就算內廷此時已派神官前往,如果是Laertes你的話,也可以動用Elodier的力量??」
還沒等Laertes開口,翊就打斷了老頭的話,「長老您消息靈通,可Laertes在本家的地位并不是??」
「翊,別說那些沒用的事。」Laertes則是打斷了翊,后者轉向他挑起了眉,不再插嘴。「閣下說得不錯。在下也正有意著手調查塔的事。最讓我等在意的一樣是Iris的塔。但且不說守衛和術士,那雷電的咒力之謎恐怕還要等Ryan來解。現在在下能做到的,恐怕正如閣下所言,就是調查太晴的北塔。只是太晴路途遙遠,馭馬,渡海,少也要過半月。既然閣下出此提議,不知此地是否有與『接口』相似的咒法機關?」
老頭點了點頭,「倒不是接口,而是和Ryan一樣,老朽可以寫『門』。這也是為什么老朽不便親自往來——在傳送上用盡咒力又再置身荒野,作為一個內廷的通輯犯恐怕沒有更不明智的舉動了。」
Laertes沉吟了一下,一切聽起來合情合理。
「好,在下愿赴此行。」
「哎哎!我也去??」翊忽然叫道。
老頭轉向翊的方向,忽然大笑起來,「也好,如果老朽幾天無法使用咒力,可沒有人阻止你就在這里和那兩姐妹打得天翻地復。」
被戳中痛處,翊做了個鬼臉。
佇在那廳堂正中的圓形空地,「發條舞者」示意三人稍微移步。三人移出后,老頭便俯身以雙手向地面注入咒力。一個比那圓型的空地小一些的圓圈浮現出藍色的微光。老頭的衣襬被流動的咒力輕輕吹起。
不多時,那圓圈就變成了看似深不見底的空洞。
「還有一件事——『門』的另一邊連在太晴最北的海濱,這也是老朽的咒力能達到的最遠的距離。太晴島雖然遠不及Gaia遼闊,從那里到塔還是會有一段路程。你們兩個多加小心。」
Laertes和翊相互對視了一下,繼而雙雙朝向「發條舞者」戴著面具的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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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小劇場】
「門」在翊和Laertes身后消失后,「發條舞者」有些懶洋洋地拿右手捶了捶后頸,轉而面對Ryan問道,「Elodier本家的人平時都那么講話嗎?聽那小子說話我真是好累。哎??」
Ryan并不回話,但他確實在思考老頭所說的事,轉念想到同是來自于Elodier本家的Casimir大祭司,然后習慣性地拿左手摸著下巴仔細回想,在他和Casimir不多的交流中,后者都是怎么接應的。
老頭的臉從他問話后就沒轉開,似乎在盯著Ryan。良久,見他也并不答話,老頭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送走了一個酸文假醋的別扭小子和一個冒失鬼,給我留下了一個怯生的悶葫蘆??無聊!無——聊——!」
Ryan看著老頭走向大廳連著的一扇門,忽然有些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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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和Laertes來到太晴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島上常年炎熱,此刻也并不例外——盡管此時整個第十七剛剛經歷了連天的暴雨,那炎熱也不過是變成了濕熱而已。
翊回身看看身后平靜的海水。在黑暗中,海比起那數日前才有了云的天空,看起來更像一道無底的深淵。
「我是聽漏了,還是老頭子沒提起我們怎么回去?」翊忽然開口。
Laertes一愣。
「啊??混蛋??看來只能騎魚回去了??」翊看到Laertes空白的表情,不由得用手掩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