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安的壽辰逼近王宮內也忙了起來,到處張燈結彩,準備著過些天要用的食材。
無聊的早朝結束,青川也被叫去陪韓王安下棋。
兩人過了幾棋,韓王安臉上出現一抹不好意思,但還是厚著臉皮說道:
“青先生吶,寡人,有件事想要麻煩你。”
“麻煩?王上的命令沒有麻煩這一說。”青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嗯……左司馬劉意的夫人,也是胡美人的姐姐,生了些病,寡人想請先生出宮給她看看。”
韓王安看出了青川有些不滿,又不能多說什么,只能好言相勸,繼續道:
“劉意是朝中重臣,先生又是胡美人點名去的,所以還望先生去給胡夫人看看,也正好……”
說著,韓王安笑了笑,拍了拍手,一個侍女端著一盤珠寶走了進來。
“劉意掌握兵馬大權,青先生啊,和他搞好關系未來的路就好走不少了。”
青川臉皮抖了抖,韓王安說的沒錯,別看劉意只是姬無夜的一條狗,但在韓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和劉意打好關系,在韓王安眼中很重要。
畢竟韓王安并不知道劉意和姬無夜的關系。
“先生要努力啊。”韓王安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輕聲說道。
努力?
青川輕輕挑眉,看了看韓王安發現這貨居然是一臉欣慰的笑,那眼神就像在看……
兒子?
青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咳嗽一聲,打破了韓王安的幻想,道:
“左司馬大人是朝中重臣,下官去看看倒也無妨,這個就不需要了。”
你看看你眼神是不需要的樣子嗎?
韓王安心中罵了一句,但卻很是欣慰,青川這樣最好不過,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一切以利益為主,希望能給寡人帶來好運……
“呵呵,先生就拿著吧,可以送給胡夫人。”
韓王安呵呵笑著,輕輕揮手,侍女走到青川身邊將盤子內的珠寶放下后輕輕退了出去。
“就今日吧,寡人已經通知了劉意,先生過去看看。”韓王安看了看天色,立刻下了逐客令。
青川拿起珠寶,起身,向韓王安行禮道:
“那下官告退。”
“馬車已經給先生備好了,先生一路小心。”
韓王安也站了起來,看著青川,滿臉笑意。
他從侍女口中聽說了,青川和紅蓮發展迅速。
想來要不了多久這顆棋子就是寡人的了。
看著青川的背影,韓王安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劉意的府邸距離王宮不算遠,青川屁股還沒坐熱乎馬車就停了下來。
青川緩步走了下來,門外還站著一個人,劉意。
依然是那副猥瑣的長相,帶著虛偽的笑容,向青川作揖道:
“太醫長大人,好久不見。”
“左司馬大人,麻煩你出門迎接了。”青川也很有禮貌的回禮。
劉意看著青川,臉上笑容變得有些許真實,伸出手向府邸,朗聲道:
“請。”
青川微微頷首跟著劉意進了府邸。
“左司馬大人,不知夫人是生了什么病。”青川跟在劉意身后輕聲問道。
“嗯,應該只是些小病,大人隨便看看就是了。”
劉意搖搖頭對胡夫人的病情并不放在心上,四十來歲的人有點病很正常,小時候家中養尊處優大概率不是什么大病。
就算是大病又如何,怕什么,之前娶胡夫人劉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上去胡夫人的背景。
但可惜這個背景并未幫助到他,反而是姬無夜將他推了上來。
想到這些,劉意手輕輕攥緊,以前對胡夫人有愛慕之心,但現在完完全全沒有了,他更喜歡年輕女孩。
但休又不能休,他也很難受。
嘆了口氣,劉意將青川帶到了府邸的小院子內,抬手敲了敲禁閉的木門后看向青川,有些歉意的說道:
“大人,我還有些政務要處理,怕是無法……”
“大人去吧,這里有我一人足矣,國事重要。”青川笑了笑,輕聲說道。
“麻煩大人了,等治療完她我請大人喝一杯。”
劉意嘿嘿笑著,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笑,道:
“大人可有婚配?可有體驗過女人的滋味,我知道有一處,可以讓大人體驗一下什么叫人間值得。”
“大人說笑了,我這人對女人沒興趣。”青川抬起手擺了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沒興趣?”
劉意眼中出現一抹錯愕,不好色?這可不是個好習慣,難不成愛財?但大將軍那里可拿不出什么財。
“呵呵,也好也好。”
劉意笑了笑,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沒有繼續多說什么,快步離開。
劉意離開片刻后木門緩緩打開,胡夫人柔弱的臉龐映入眼簾。
淡淡的清香也涌入青川鼻腔,注視著胡夫人,青川淡然一笑,道:
“夫人,好久不見。”
“先生,進來吧。”胡夫人雙手放在腰腹間,微微屈身施禮后讓開了位置。
院子不大,但很干凈,地上連片落葉都沒有,除了一棵樹,只有一間簡約的房間。
“先生,還要麻煩你了。”
胡夫人緩步向房間內走去,柔弱的聲音傳入青川耳中。
“不麻煩,小事罷了。”青川沉聲應答跟著胡夫人進了房間。
房間和院子一樣,整潔,干凈,古色古香,一股清幽的香味充斥著房間。
跪坐在軟榻上,胡美人將手放在桌子上后,抬起頭看著青川,抿了抿唇,輕聲道:
“先生,麻煩了。”
青川跪坐在她對面,將手搭在胡美人皓腕處,道:
“喝藥不能解決這個病情,還需要配合上其他療法,夫人可曾聽過按摩。”
“按摩?”
和明珠夫人一樣,胡夫人輕輕搖頭,柔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問道:
“按摩是什么?”
“簡單來說就是推拿,對你的病情有用,夫人上床吧。”
沒有過多解釋,青川起身沉聲道。
上床?
胡夫人看了看軟榻,并未出現小女孩的嬌羞,顯得很是平靜。
猶豫片刻走了過去,脫下高跟鞋,平躺在軟榻上,強裝鎮定的看著屋頂。
獨處一室,還這般親密,即便是胡夫人也有些不適應。
“夫人不必緊張,我是專業的。”青川看著起伏不小的胸膛,輕聲寬慰了一句后繼續道:
“夫人可以轉過去,主要是對背部的。”
胡夫人微微點頭,翻身趴在軟榻上,青川也伸出手按在胡夫人的脖頸處。
手接觸到胡夫人細膩的皮膚,還好體會一下,胡夫人就打了寒顫,語氣有些慌亂的說道:
“先生,麻煩快一點。”
“嗯。”
青川點頭,手上輕輕用力,胡夫人眼睛輕瞇,張開嘴,發出了一聲舒適的叫聲。
青川的手上力度控制的很好,胡夫人都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手挪至腰間,青川看了看胡夫人腰上掛著的火雨瑪瑙,輕聲問道:
“夫人,此物便是火雨瑪瑙吧?”
胡夫人搖了搖頭,將身體上的舒適感甩了甩,勉強打起幾分精神,柔聲回答道:
“嗯,我來自那里,這是唯一的家鄉之物。”
“火雨山莊?百越王所封的君?”青川明知故問的問道。
沉默片刻,胡夫人點了點頭道:
“是的,火雨公是我的父親。”
“我聽說……”青川頓了頓,有些歉意的說道:
“抱歉夫人。”
胡夫人卻沒有生氣,反而像是找到了傾瀉口一樣,回憶著那段痛苦不堪的記憶:
“無事,都過去了,那日火雨山莊起了大火,賊人來燒殺搶掠,只有我一人活了下來。”
“也是夫君救了我,否則我與姐姐怕早是天人兩隔了。”
“救命恩人,以身相許,多幸福的事啊。”
青川輕聲嘀咕了一句,若是讓胡夫人知道了真相,劉意今天怕是就是要死在美人手中了。
“還好。”
胡夫人并未聽出青川的另外一層意思,輕輕點頭,神情卻依然有些黯淡。
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火雨瑪瑙,胡夫人幽幽嘆了口氣。
“夫人這是……”青川輕聲問道。
“無事,大人,這按摩倒是舒服,謝謝了。”強忍著對女兒的思念,胡夫人輕柔的道了謝。
“麻煩大人了。”
他們給錢給的多。
青川內心暗道,卻一臉大義凜然地說道:
“行醫治病,懸壺濟世,是醫者本分,夫人不必道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大人還真是醫者仁心,怪不得在城中的醫館有那盛名。”胡夫人笑了笑,語氣由衷地夸贊道。
這個世道好人本來就少,醫生更是如此,但凡有點名氣的都被請入了王宮。
像青川這種的少之又少。
胡夫人心善,對青川也很敬佩仰慕。
“小有名氣,我常認為醫者,以救人為首位,錢財并不重要,所以價格低廉。”
青川如實說著,也松開了胡夫人的腰部,站了起來。
好人,大好人。
胡夫人偏頭注視著青川,心中暗道,她緩緩起身全身上下都一中酸酸麻麻的感覺。
“多謝大人了。”胡夫人向青川行禮,柔聲道。
“不必。”
青川笑著搖搖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砸了砸嘴說道:
“夫人過的也很節儉啊。”
“房子而已,能住人就好。”
胡夫人見青川沒有走的意思,也沒多說什么,笑著來到桌前跪坐下,給青川倒了杯茶,說道:
“大人,坐吧。”
“其實我是有件事想要問問夫人。”
青川來到胡夫人面前跪坐下,一只手摸著面前的茶杯,注視著胡夫人,輕聲道。
“大人有什么沒事,盡管問就好。”
胡夫人還以為是胡美人有什么話帶給她,所以并未多想,柔聲說道。
“夫人此物可是有人相贈?不知是誰所贈”
青川將目光落在胡夫人腰間的火雨瑪瑙之上,臉上出現一抹正色,問道。
聞言,胡夫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眼中出現一抹悲傷,強忍著淚水,低聲道:
“斯人已逝,是誰送的就并不重要了。”
看著火雨瑪瑙,胡夫人眼中流露出思念之情,更多是悲傷。
親眼看見愛人死在眼前,這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但我發現了一些東西。”青川摸著茶杯,沉聲道。
“我曾在另外一人身上見到過此物。”
話音剛落,胡夫人瞬間看見青川,剛才的悲傷與思念瞬間消失不見,滿眼都是激動。
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貴婦,站了起來來到青川面前,雙手拉扯著青川的衣袖,連忙問道:
“什么時候,在哪里,她……”
“她什么。”青川并未回答繼續問道。
“她可能是我的女兒。”
胡夫人拉著青川的袖子,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門外,繼續道:
“還望大人不要將此事告訴夫君。”
“為何。”青川依然沒有什么變化,問道。
“……”
胡夫人沉默了,這個怎么說,也不好說,她看著青川,擔心與女兒之間還是后者勝出。
輕輕咬了咬牙,決定賭一賭,嘆了口氣,胡夫人向青川講起了她的故事:
“其實我與劉意本沒有什么交集,當時前來平定百越叛亂著有兩人,另外一人大人或許也聽說過。”
“右司馬李開。”胡夫人輕聲說著,似乎回到了那一夜。
“那日,本來一切祥和,但那三個人的到來讓火雨山莊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李開也是在那一戰身死,劉意救了我,但他并不想要這個孩子,要殺了我肚子中的孩子,所以……”
胡夫人看著青川,語氣中滿是懇求的說道:
“青大人,還望你告知我,那塊火雨瑪瑙在哪里。”
“這世間只有兩塊這樣的火雨瑪瑙,都是李開送給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念想,只要大人告知,我給大人做牛做馬匯報。”
“嗯……”
青川伸手挪開了胡夫人,抬手摸了摸下巴,沉聲說道:
“我也是看見了夫人的寶石才想起來這件事,具體是誰,具體位置在哪我并不知道。”
聞言,胡夫人的神情再此黯淡下去,但眼中還是有點希望的曙光。
“也就是說我的孩子還在新鄭,她已經長大成人了。”
胡夫人輕聲自語著,說實話,若不是青川說的很肯定,她都不會相信這種話。
懷著身孕遭遇了滅門慘案,這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相對的,肚子里的孩子生出來也很脆弱。
能活到現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抱著一線希望,胡夫人與青川對視著,忽然起身來到軟榻旁從被子下取出一樣東西后重新回到桌前跪坐下。
“青大人,還望告知我是在哪里見到的這塊玉佩。”
胡夫人已經勉強平復下了心情,將懷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請求道。
桌子上是一些鐲子,品質很高。
將鐲子推到青川面前,胡夫人看著青川。
“也不必,當時在醫館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過來看過病。”
青川搖搖頭,將鐲子退了回去,輕聲道。
“看病?什么病。”年齡對的上,胡夫人心中更加確定,連忙繼續問道。
“夫人放心,小病。”青川擺了擺手,給胡夫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那便好。”
胡夫人吐出一口氣,臉上出現一抹淡笑,這是她幾年以來第一次如此高興。
找到了孩子。
胡夫人臉上笑容更甚,看了看面前的鐲子,又推到青川面前,道:
“大人,請你務必收下。”
“真的不用,鐲子對我來說沒什么用,夫人留著便是。”青川依然搖頭拒絕了。
見胡夫人沒有反應,青川嚴肅了一些,滿臉正義的說道:
“夫人,麻煩不要把我當那種人看待,我這人不貪財。”
“這……”
胡夫人有些尷尬,剛才青川沒有直接說,她還以為是沒有酬勞,沒想到這是揣摩錯了意思。
“抱歉大人,妾身誤會你了。”收起鐲子,胡夫人再次起身行禮道。
“嗯,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青川起身,笑了笑向外走去。
胡夫人跟隨著青川一同離開,在門前停下腳步。
“大人,再見。”
青川沒有回頭,快步離開,胡夫人看著青川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向外走去。
青川在后院停下腳步,一道黑影落在青川不遠處,抱拳道:
“少主,劉意已經控制了起來。”
“動手吧。”青川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沉聲道。
劉逸點點頭,跟著青川向劉意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劉意被五花大綁的綁在床上,嘴上用一塊布堵住。
他怒目圓睜,眼中滿是憤怒,看看走進來的青川,神色驟然大變,嘴里發出了“嗚嗚”的叫聲。
“左司馬劉意,涉嫌勾結外人刺殺有司馬李開,罪無可恕。”站在劉意面前,青川輕聲說道。
“不過今日我給你一次帶功贖罪的機會。”
“問你一些問題,你是怎么設計殺死李開的。”
說著,青川扯下了劉意嘴上的布料,讓他可以正常說話,可惜劉意第一句話就讓青川有些不爽:
“大膽賊人,竟敢綁了本將軍,即便你青川是太醫,也不敢如此。”
“看來你還是有些看不清形勢。”青川搖搖頭,輕聲說了一句,手輕輕握拳,對著劉意的腹部一拳下去。
“你!”
拳的力打不大不小,劉意并沒有直接暈過去,但身體上依然滿是巨痛,憋紅了臉,只發出了一句聲音,就大聲的喘息了起來。
“現在可以考慮考慮了。”青川搖了搖手腕,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