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申看了她們一眼，然后嚴肅的說道：

“拜師不是兒戲，更不是用來攀比與爭搶的東西，拜師首要就是心誠，若無誠心，那又何必拜我為師？”

“你們真的清楚拜師是為了什么嗎？為了一個師姐的名號？為了一時的虛榮？為了攀比？還是為了其他？”

“拜我為師，你們有想過能得到什么嗎？若是沒有目標，沒有期望，又何必來拜師呢？”

說完不再理會兩人，而是屏蔽了外界的打擾，躲在本體內準備一件東西。

外面，被他訓斥一番之后，鳳妙與敖晶都變得有些沉默。

兩人之間也沒了剛才劍拔弩張的競爭姿態，而是坐在小麒麟身上，一邊撥弄著他的鱗片，一邊悶悶不樂。

絲毫沒有顧及到小麒麟眼中委屈的小表情。

就這樣到了深夜，蔣申終于忙完了，再次出現的時候，看了眼滿天星光，一時間有些出神。

如果說，后世地球之外的星空是恒星的光芒。

那眼下的星光從何處而來？又是什么發出的光芒？

想到這里，蔣申不由得有些愣神，就好似生活中遇到一個違反常理而無解的問題一般，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到有些驚恐。

還沒等他想清楚，鳳妙與敖晶再次聯袂而來。

他只能收回思緒，看著兩人。

“想好了嗎？”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想好了，我們還是想要拜師！”

蔣申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反問她們一句。

“那你們為何拜師？想學什么？”

敖晶沒有開口，她其實想說是父王的命令，后來一想并不全是，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反倒是鳳妙早已想清楚了。

“我想重振鳳族，我要證道圣人！”

對于她的想法，蔣申并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鳳妙竟然這么早就想通了這一點。

現如今，能夠擁有種族意識的修煉者可謂少之又少，甚至很多人心中根本沒有種族概念，只有憑借修為來衡量的高地貴賤。

蔣申作為后世之人，才真正明白種族，民族對于一個生物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好，你想延續血脈，想變得更強，這沒錯，我也可以收你為徒，但作為我的徒弟，首重品性，因此，日后你不得隨意惹事，不得欺凌弱小，不得欺騙同門，不得仗勢欺人。要尊師重道，講長幼尊卑。

如果能做到這些，你就拜師吧。”

說完也看向鳳妙，等待著她的答案。

鳳妙聽完之后，心中確實猶豫起來，可當她想到剛才自己的目標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那些并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真正的在她心里埋下了一枚種子，正在生根發芽。

越想她拜師的想法就越強烈，甚至都忽略掉了剛才蔣申所說的那些規矩。

咬了咬牙，鳳妙跪在地上，抬手行禮。

“鳳妙，欲拜神樹為師，還望成全！”

蔣申靜靜地看著，直到鳳妙心中忐忑，以為自己被拒絕了，心灰意冷之際，蔣申卻突然開口。

“可，今日你便為我弟子，我本體為億載神樹，名號蔣申，日后可口稱師尊。”

其實，剛才蔣申只是在等她發火，按照以往的性子，若是遲遲得不到回復，恐怕鳳妙早就甩手離去，甚至對他破口大罵也不是不可能。

但現在，她僅僅是面色黯淡，心灰意冷，卻沒再撒潑。

因此蔣申才打算真的收了她。

另一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的敖晶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

一個是眼看著鳳妙搶先了，自己只能當師妹而不甘心。

另一個則是在心中反復的追問自己，目標到底是什么？

是就這樣一直無憂無慮的四處游玩？然后在下一次龍族危機的時候，再度逃離？？

還是真正的成為一名強者，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改變龍族衰落的現狀，然后抵擋日后的災難？

漸漸地，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待鳳妙拜師結束以后，她也跟著跪了下來。

蔣申看了她一眼，同樣問道：

“你想好了？”

敖晶不假思索的答道：

“想好了，弟子想要變得強大起來，想要將來能夠有能力守護龍族！”

她不想再看到年邁的父王為了龍族含淚拋下孩子，帶領族人一步步走向死亡，他不想看到族人再被強者追殺的四處逃竄，只為了活下去，亦或者為了不想成為某個強者手中的兵器鎧甲。

蔣申嘆了口氣，也意識到一個種族的衰落究竟有多么凄慘。

“可以，行禮吧。”

敖晶聽到答復，高高興興的行了拜師禮。

旁邊早已美滋滋的鳳妙等她行禮結束，迫不及待的說道：

“快，叫聲師姐聽聽！”

敖晶翻了個白眼，本不打算理會她，可看了一眼身邊的蔣申，一臉郁悶的低著頭，細弱蚊蠅的叫了一聲‘師姐’。

好在鳳妙也知道分寸，美滋滋的答應了一聲，然后在敖晶的追打下兩個人一路跑開了，半路上分別劃出真身，朝著云端糾纏爭斗而去。

看著她們互相打鬧，蔣申笑了笑并沒有阻止，權當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玩鬧罷了。

她們自己也知道分寸，并不是真的爭斗。

不過看著晴朗的夜空當中，一團團龍鱗般的云朵，夾雜著縫隙中的星光，蔣申卻很快收斂了笑容。

龍鱗云，暮色深，大雨征兆啊。

遠處山脈起伏，震動不斷，若無混沌山鎮壓，恐怕此刻的不周山一樣會震動不休。

眼下看來，災難正積蓄力量，或許下一刻就會爆發。

第二天一早，蔣申打算去軒轅城觀禮，可看了一眼正在打盹的白蛇，突然想把它帶下去，畢竟很早以前白蛇就一直在山上，人族那邊它很少過去。

此番下山，不如帶它去見見世面，也好幫助后面的修行？

更何況，如此盛事，堪稱人族歷史轉折點的時刻，若是不能見證豈不是遺憾？

于是他便把白蛇叫到跟前。

“白蛇，不日你師弟他們即將建國，你今日下山，前往軒轅城一同觀禮。”

說完還給它留下一份地圖，以及一枚果實。

通過果實可以準確定位到自己的位置，這樣就不怕迷路了。

等到鳳妙與敖晶回來的時候，蔣申已經離去，只有白蛇在那里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小窩，學著黎他們當初下山的樣子，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