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白亦非緩緩睜開雙眸,那眼眸此刻一片血紅,恰似浸染了鮮血的寶石,透著攝人的詭異。
他抬眼望向一旁的銅鏡,鏡中之人的模樣讓他先是一驚,不過轉瞬之間,神色便恢復了平靜。
鏡中人眼眸深邃幽遠,仿若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故事,五官輪廓分明,英俊非凡。
右眼角下,一顆淚痣無端為他增添了幾分雅量。
他下意識地伸手,拽了拽背后那如瀑般的雪白長發,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嗯?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剛才修煉功法所致?竟還有這般變化?cosplay嗎?”
念及此,他輕嘆了一聲,自語道:“莫非變強的代價,不是白發就是光頭嗎?”
“咚咚咚~!”
就在白亦非思緒萬千之時,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瞬間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穩了穩心神,聲音淡淡地傳出:“進來。”
房門緩緩被推開,一位身著紫色蕾絲紗衣的嫵媚女子款步而入。
女子正值桃李年華,身姿婀娜動人。
身上一襲紫色平羅裙,裙擺長長地拖曳在地面,走動間宛如流淌的紫綢,靈動而優雅。
腰間的紫色軟煙羅精心系成一個精巧的蝴蝶結,將她那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淋漓盡致,愈發襯出她身材的苗條。
她肌膚勝雪,仿若凝脂般細膩光滑,一雙纖纖玉手,恰似春日初綻的柔荑,透著溫婉與柔美。
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嫵媚且高貴的獨特氣質,尤其是那雙眼眸,波光流轉間,似有千言萬語,仿佛會說話一般。
“師哥,你醒啦?”
女子瞧見坐在床榻上、身著奇裝異服的白亦非,輕聲問道。
白亦非微微點頭,應了一聲:“嗯。”
隨后目光看向女子,問道:“明珠,你找我何事?”
明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蓮步輕移,搖曳生姿地走到白亦非跟前。
她微微低下頭,眼中泛起一絲紅意,神情略顯失落,輕聲說道:“師哥,明日便是我進宮的日子了…”
“可明珠實在不想離開這里!”
其實在來之前,明珠心中便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深知,自家師哥向來行事果決,一旦決定的事情,極少會因他人的意愿而改變。
聽到明珠的話,白亦非微微一怔。
剎那間,他記起自己的師妹明珠,如今竟與他人有了婚約,而婚約的對象,正是當今的太子安。
他心中暗自感慨,看來無論這世界如何變幻,有些既定的軌跡似乎總是難以改變。
在原本的世界里,白亦非便極為珍視身邊之人,如今到了這里,眼前的明珠,為了某些計劃,竟要做出如此犧牲,實在讓人憐惜。
看著明珠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白亦非心中一陣感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明珠那光滑細膩的臉蛋,柔聲道:“明珠,你若不想去,便留在師哥身邊吧。”
明珠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錯愕與驚喜,淚水瞬間奪眶而出,簌簌地滾落。
“師哥,你…你真的不讓明珠走了嗎?”
“不要趕明珠走,好不好?”
她感覺眼前的師哥仿佛變了一個人,不再如往昔那般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多了許多溫情。
“好了,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
白亦非抬手,輕輕擦拭著明珠臉上的淚痕。
明珠破涕為笑,心中一橫,鼓起勇氣伸出雙手,環住了白亦非的脖頸,聲音嬌柔嫵媚,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師哥,明珠想一輩子都守在你身旁!”
白亦非看著懷中的明珠,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他輕輕拍著明珠的后背,溫柔地說:“嗯,你這般模樣,我怎舍得讓你離開?”
“謝謝師哥…可師哥,你好像變了呢。”
明珠抬起頭,雙眸含情脈脈地看著白亦非,嫣然一笑。
在她的記憶中,師哥從未像今日這般對待過自己。
白亦非神色溫和,目光始終停留在明珠身上,輕聲道:“嗯……變了嗎?從前是師哥疏忽了,往后,師哥定不會再如此。”
他心中暗自慶幸,多虧有陰陽玉,在修煉雪衣功時,未被功法中的負面力量影響心緒,否則,若真變得冷血無情、嗜血好殺,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明珠見白亦非如此說,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連忙笑著解釋:“師哥,只要你不強迫明珠做不愿做的事就好……”
白亦非聞言,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好,師哥答應你。”
“嗯~”
明珠心滿意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小鳥依人般依偎在白亦非懷中。
白亦非看著懷中的可人兒,心中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
他緩緩低下頭,在明珠滿是驚訝與羞澀的目光中,輕輕吻上了她的櫻唇。
剎那間,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觸感從唇間傳來,明珠先是一僵,隨后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回應白亦非。
片刻后,二人相擁著躺倒在身后的床上。
明珠面色嬌羞,雙眼含情,望著白亦非,輕聲說道:“請君憐惜。”
一個時辰后,白亦非擁著明珠漸漸睡去。
明珠趴在白亦非的胸膛上,嘴角掛著一抹甜蜜的微笑,緩緩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屋內。
明珠在睡夢中悠悠轉醒,迷迷糊糊間,她看到身旁的白亦非,只覺眼前的一切仿若夢幻。
白亦非感受到身旁佳人的動靜,也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的便是明珠那含情脈脈、滿是眷戀的眼眸。
“嗯?醒了?”
白亦非嘴角上揚,寵溺地伸手揉了揉明珠的頭發,輕聲問道。
“嗯......”
明珠雙頰緋紅,嬌羞地點了點頭。
“要不今日你便好生歇著,別起床了。”
白亦非不經意間瞥見床單上那一抹鮮艷的櫻紅,心中明白,此刻明珠身體定會有些不適,便溫聲說道。
“嗯......”
明珠感受到身體的異樣,愈發羞澀,再次輕輕點頭。
白亦非身上不著寸縷,看著一旁凌亂的衣物,微微有些尷尬,干笑一聲,對明珠說道:“嗯…那個明珠,能幫我拿一下那邊床下的衣服嗎…”
明珠一聽,頓時慌亂起來,面紅耳赤地朝著屋門外喊道:“硯疏,硯淺,服侍侯爺更衣!”
話音剛落,兩名容貌秀麗的侍女便推門而入。
她們看到白亦非的瞬間,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白亦非的身形與之前相比,并無太大變化,依舊是挺拔的一米八九。
在未修煉太極陰陽訣和雪衣功時,他身形略顯削瘦,并無強健的肌肉。
可修煉之后,身體筋骨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整個人氣質大變,周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容忽視。
他那濃白的雙眉猶如兩把利劍,斜斜地橫在發鬢兩側,透著一股凌厲。
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宛如鑲嵌著兩顆紅寶石,猩紅的眸子里似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使得眼神看起來朦朧而深邃,讓人難以捉摸。
但此刻,他的眼神中滿是溫和與堅毅,渾身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令人折服的貴族氣質。
再加上一頭長長的白發肆意地披散在臉龐,在陽光的映照下,發梢微微泛著金黃的光澤,仿若仙人臨世,超凡脫俗,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兩名侍女,各自捧著一個金盤。
一個盤子里放著一套潔白如雪、質地精良的古代衣袍,另一個盤子上,則是金光璀璨的金冠與金帶。
二女走到近前,微微屈膝行禮:“婢女硯疏,硯淺拜見侯爺,恭喜侯爺神功大成,還請讓婢女服侍侯爺穿上衣袍!”
這兩名侍女,雖容貌不及明珠那般明艷動人,但也是出身名門的閨秀,氣質不凡。
而且,她們腰間皆佩著劍,隱隱透著一股英氣。
眼前的場景,讓白亦非心中大為震撼。
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竟真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就是權力帶來的榮耀嗎?也難怪世人,皆渴望封侯拜相,掌控天下大權。
白亦非緩緩從床上起身,朝著她們走去。
盡管此刻他披頭散發,但那與生俱來的冷傲高貴氣質,卻絲毫未減。
每邁出一步,身上散發的氣勢便愈發強盛。
硯疏、硯淺二女頓感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雙腿一軟,立刻雙膝跪地,雙手高高托著金盤,額頭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珠雖距離稍遠,但也真切地感受到了白亦非身上散發的無形威壓,心中不禁暗暗驚嘆。
她見兩名侍女愣在原地,趕忙冷聲催促道:“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么!”
“侯爺恕罪,婢女冒犯!”
二女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抬起頭。
她們的視線下意識地避開,白亦非身體的敏感部位,手腳麻利地幫他穿上內袍,再披上繡著血色紋路的白袍,仔細地系上金帶。
硯疏輕柔地幫他束發,戴上金冠,硯淺則跪在身前,雙手捧著一雙紫金戰靴,小心翼翼地將白亦非的腳掌放在自己膝上,為他穿上靴子。
隨后,又順手扯住白袍下擺,仔細地將褶皺撫平,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退到一旁。
白亦非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袍服,只見那白袍上繡著血色的藤條紋路,從心口處盤旋而起,順著左臂蜿蜒至左肩,猙獰中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
正所謂“皚皚血衣侯,皚皚的白雪,浸滿血衣”,雖說如今他的衣襟尚未被鮮血浸染。
但白亦非心中清楚,在這亂世之中,自己這身雪白的衣襟,終有一日會被那些阻擋自己前進之人的鮮血染紅,他也必將了結,所有反抗者的性命。
“血以當醴泉,豈徒比清流。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便是他今后,注定要踏上的道路。
“那兩件衣服,洗凈后,送到我房間。”
白亦非目光看向地上那兩件,隨自己穿越而來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褲子,淡淡地吩咐道。
“是。”
硯疏連忙應下。
隨后,白亦非推開房門。
此時,晨曦初露,如同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一個嶄新而充滿希望的一天,正悄然降臨人間。
白亦非身姿挺拔地站在門前,迎著東方,只見地平面上,絲絲白光穿透云層,漸漸照亮了整個天幕。
此刻,他心情格外舒暢,晨風吹拂,紅白相間的服飾隨風飄動,他整個人神采奕奕,目光深邃而堅定,仿佛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
他凝視著遠方,喃喃自語道:“秦時的世界,從現在起,將由我,白亦非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