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海。”三個字緩緩從蔚云戟嘴里吐出。

悅寧溪回頭：“你認識？”

她才剛落話，一個小石子不知從何處襲來，蔚云戟摟著她的腰肢躲過，隨后又聽到那中氣十足，略帶著蒼啞的聲音傳來。

“你小子是如何知道我名字的？”離去的人一個閃身，如同鬼魅出現，梗著脖子抓著蔚云戟的衣領，“你聽誰說的？可還有他人知道？”

“師父。”悅寧溪看他抓著蔚云戟的衣領，臉紅脖子粗的生怕他會動手，“有話好好說，不要和一個瞎子動氣，他有什么不妥的，我幫您教訓他您切勿動氣。”

蔚云戟十分淡定：“是師父親口告知，您表現的種種跡象，都在訴說您的身份。”

以前是醫術了得，現在是瘋子！心系百姓，性格古怪武功高強，連他都不是對手。

僅此一點信息，蔚云戟已經敏銳察，抓住他給出的微弱信息。

“呵呵呵……”忽然他笑了起來，“好啊！沒想到這么多年了，居然還有人知道我這個糟老頭，還是這樣你的年輕人。”

蔚云戟回答洪亮:“師父名揚四海，家喻戶曉怎能不知？”

“唉～”說到這個，他似乎傷了神，“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汪正海早已經死去，現在的，只是一個又瘋又顛的糟老頭。”

他斜看了眼蔚云戟：“不過我依舊只等你們十日，若是過了也一樣無緣。”說完再一次來無影去無蹤，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身影。

兩人的對話中，悅寧溪還沒反應過來，汪正海又沒了蹤影。

“將軍。”拉扯蔚云戟的衣袖她問，“師父似乎大有來頭，你能給我說說嗎？”這樣的高人故事，悅寧溪很喜歡聽。

“確實大有來頭！”蔚云戟又說，“不過也只是幼時聽人說起過，并未親眼見過師父本人。”

“那你是如何認出他的？”悅寧溪扶著他坐下，添加了一把柴火，抱著果子啃了起來，傾聽高人的故事。

“那時正逢亂世，先皇還未登基，我爹還是與先皇一起挨訓的愣頭青!天下治理不當，四處流寇想要集結稱霸，在崎嶇的地處建立了一座城池，攬入了幾個縣城，那人些人稱霸一方，四周是民不聊生。”

說到這里他停了停，似在捋思緒，停頓片刻繼續道：“那地方易守難攻，對方仗著崎嶇山路，其中二當家的又是一個幻術好手，朝廷的派軍是連連節敗！”

“幻術？”悅寧溪大驚，“崎嶇的山路，加上幻術一把好手，那是雪上加霜呀！”

“是。”蔚云戟點頭繼續，“很快那些人不足于小方小地，手伸向了其他州區，奸殺擄掠無惡不作!”

“我爹和先皇一同領兵，雖然鎮住了那些伸出的魔爪，可對進攻圍剿之事毫無進展。”

“正當朝廷一籌莫展之時，一個人出現了。”悅寧溪聽得津津有味，滿眼期許的看著他繼續說下去。

“那人正是師父!他完全不顧勸說，只留了一句便孤身前往。”

悅寧溪再一次大驚，不可思議吼出口：“孤身前往？”這得多大的勇氣和本事，孤身一人前往。

“那后來呢？”悅寧溪聽入了神，就像一個下飯的劇本，拿了第二個果子開始啃起來。

“師父剛進去，后腳我爹就來了！聽了稟報我爹怕師父白白送了性命，趁著他還沒走遠想著能帶回來，不想卻被困在了幻術之中，等他破局出去，到了流寇老窩時已是橫尸遍野。”

悅寧溪眼睛瞪大，手中的果子差點掉落在地：“獨自一個人進去破了幻術，然后把山上里面的人全殺了？”

還好她沒有用剛學的那些雞毛本事，對汪正海使用，不然兩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沒有。”蔚云戟搖頭，“那些被關押做奴隸的，和無辜的人全都安然無恙，被救了出來。”

“咕……”吞咽的聲音格外的大，悅寧溪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

這個人的實力到底有多可怕？居然一人血洗寇窩！

“唯一遺憾的是，其中十幾人逃脫。其中一人名為毒手，擅長的是使用各種毒物。”悅寧溪以為到血洗的這一步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還有后續。

他又興致勃勃啃了一大口果子，等待蔚云戟的下文。

“那個毒手為了逃離追捕，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讓周遭的一片百姓相繼染病，我爹在探查百姓的時候，不辛也染了病！師父出手，我爹自愿試藥，在短時間把藥配出分發給百姓。”

悅寧溪聽得連咀嚼都忘記了，直愣愣的看著蔚云戟：“你爹也是個大英雄！”

“是啊。”他昂頭，似乎很驕傲，“我一直在追隨他的步子，他愛民忠貞，對我娘，對家一直都是無微不至。”

悅寧溪動容，想到原生家庭的一地雞毛，泛起無奈笑容。

“我想，師父這樣的人，怎么會被我們忽悠到呢？他能一個人能破陣，能拿下那些流寇，并非我們幾句話就能繞進去的人。”

蔚云戟接話：“除非……他故意給我們繞進去的。”

“對！”悅寧溪很肯定，“我們看似算計了他，其實我們一開始就被他算計在里面了。”

悅寧溪笑了笑：“沒想到還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是我們幸運了。”

這點蔚云戟也贊同。

悅寧溪又問：“你和你爹長的像嗎？”

“嗯～”蔚云戟仔細想了想，“七分像爹，三分像娘，怎的忽然問起這個？”

“我并不認為，遇見師父是偶然！”聽了蔚云戟說這些，遇見汪正海真是巧合?

她不信！

蔚云戟也不信！

“你爹和師父，也是有交集的，或許他以身試藥讓師父另眼相看。你和你爹那么像，興許他一眼就認出你來了，就想試探你一下！”

“或許吧！”他低頭，語氣輕了下去，“不過我比我爹差遠了，怕會讓師父失望。”

“誰說的?”悅寧溪反駁，“你怎么就知道你爹不是以你為傲?你怎么就知道你比你爹差遠了?誰打分評價了嗎？”

一連的幾連問，把蔚云戟給問倒了。

把下巴放到膝蓋上，悅寧溪堅定說到：“你爹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你在百姓口中可是贊不絕口的大英雄。”

遙想，悅糯糯生辰的那天，也是第一次見蔚云戟的那一日，滿城的百姓對他都是有口皆碑。

他的臉轉向悅寧溪，認真的問:“在你心目中，也是如此嗎？”

“……”悅寧溪的表情凝固，隨后笑容燦爛，“百姓的大英雄，你說呢？”

然而，后面那一句，被她深深的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