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臣君言辭不當,還請陛下恕罪。”安亭臉色一白連忙跪下,這還是第一次女帝言語犀利的對著他。
商南伊看著跪了一地的下人,深深呼吸一口空氣,暗暗想著如今還不是時候。
語氣變換道:“好了,鳳君起來吧,朕相信你是有口無心,只是宮中自有規矩,有些事還是不要逾越的好!”
安亭掩下眸子里的恨意:“陛下,臣君知道錯了,既然陛下已經用完羹湯,臣君這就告退。”
看到女帝點頭,這才轉身離去。臨行前狠戾的掃了一眼暗夜。
身為殺手暗夜對殺意何其敏感,鳳君那最后一眼明顯是記恨上了他,不過他本就是過著刀口添血的日子,又有何懼哉?
御書房鳳君帶著湯盅求見陛下,后狼狽出來的事自然瞞不住這皇宮無數的有心之人,前朝還是后宮,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青雨一臉喜悅的踏進云殿,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何事讓我們怨種似的小青雨這么開心啊?不如給本貴侍說說?”
青雨抬頭眼睛一亮:“主子啊,你是不知道啊,今天青雨出去打探消息,您猜猜青雨聽到了什么?”
“哦?能讓青雨一臉解氣的表情,想來只有是鳳君出了什么事了吧!”
“哈哈哈,主子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我們回宮之后鳳君親自燉了羹湯前去御書房晉見,前后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臉色蒼白的出來了,明顯是在陛下那里沒討到什么好果子吃。”
裴清挑眉:“可打聽到是因為何事惹怒陛下?”
青雨得意道:“本來御書房的事,是打聽不出來的,可如今誰不知主子受寵,一個御書房侍候的小太監見青雨是云殿之人就說了。”
青云嗔道:“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一口氣說完吧!”
“據說是暗夜不給鳳君臉面,銀針試毒完羹湯之后,還要自己親自食用試毒,鳳君不悅當著陛下的面說那個叫暗夜的不是,還說不應該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陛下這才發作了,斥責鳳君后宮不得干政!據說鳳君當場下跪認錯呢!”
“呵呵……,原來是因為他啊!”
裴清想到在溪靈山莊里,暗夜親自給女帝試毒的事,不禁覺得好笑,虧他還言語上試探過暗夜,誰能想到這人就是這樣,連鳳君的面子也不給。
青雨:“主子,您笑了,您是不是也覺得解氣極了。”
青云瞪了青雨一眼:“竟亂說,主子才不會如此淺薄,不過主子,那個叫暗夜的,看起來真的很得陛下看中呢!竟然為了他掃了鳳君的臉面。”
看著明明剛進宮時被后宮嚇得臉色蒼白的青云,如今短短時日已經學會在事件里找各種跡象,裴清欣慰:“青云,很不錯,如今已經學會分析事情背后的因由了!”
青云微微害羞的低頭:“是主子教的好而已。”
“這件事情看似是鳳君干涉了陛下身邊的隨侍,事實上青云說的很對,只不過是因為這個人是暗夜,所以陛下才斥責了鳳君,如果今天之事不是暗夜做的,陛下想來是不會發火的,你們說這說明了什么?”
青雨恍然:“這說明陛下很看重自己身邊侍候之人!”
裴清搖搖頭,青云道:“難道是說明暗夜在陛下心中不一樣。”
這次裴清沒有搖頭:“說的不夠準確。”
這時站在旁邊一直不插嘴的禾木突然道:“這說明龍之逆鱗,觸之即傷。“
裴清盯著禾木眼里滿是欣賞:“禾木說的對極了,一開始見到暗夜時,我以為他就是陛下心腹屬下而已,故而陛下比較親近。
后來進宮后看見洪公公這樣陛下心腹中的心腹,本貴侍才明白,陛下與暗夜相處時是不一樣的,語氣動作之中都帶著縱容。
陛下態度尚且如此,怎么會容許別人動暗夜,這暗夜就如同陛下的逆鱗,怕是除了陛下誰也碰不得。”
青云呆住:“天啊,這暗夜公子之身日日不離陛下,不會是陛下喜歡他吧?”
禾木道:“應該不是,這暗夜在陛下是太女時就跟著了,不過都是隱在暗處,故而太女府也沒有太多人見過,陛下要是有意,暗夜如今早就應該是妃侍之身了。”
裴清意味不明道:“究竟是什么,這得看陛下如何想,總之日后看見暗夜,不需要討好但也不能得罪,明白了嗎?”
“奴才們明白!”
翌日初一,裴清帶著禾木和青云例行給鳳君請安。
青云:“哎……這么快就到了請安的日子了。”
禾木輕笑一聲:“自從先皇時期改了后宮請安的規矩,只需每月初一十五,和各種特殊日子例行請安,妃侍們已然輕松許多了,據說之前的規矩是妃侍必須日日早起去拜見鳳君。”
“我的天,還好現在如此,要是日日去見那些人陰陽怪氣的臉,我怕是要早死幾年了!”
裴清莞爾一笑:“好了,現在知道知足了吧,那就閉上嘴巴,馬上就到鳳宮了,小心隔墻有耳。”
鳳宮正殿:“臣侍裴清,給鳳君殿下請安。”
裴清微微半蹲,脊背挺直,頭顱微低的施禮,可是上首鳳君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和柳郎侍喜笑顏開的聊天。
貴侍聞零就冷清的看著,絲毫沒有出聲相幫之意,吳郎侍位份低微更是不敢開口。
裴清心下暗嗤,“這鳳君手段未免過于拙劣了,這是昨天在陛下那里挨了斥責,而自己又晉位貴侍,這是要拿自己出氣,給一個下馬威了。
不過是保持半蹲狀態,對于大家公子來說可能比較折磨,可是對于常年習武的他來說,就是站上一天也不會如何,不過他并不是好脾氣的,為何要受著呢?”
手指微微一勾,一道勁力打上鳳君坐著的凳腿,凳腿徒然傾斜,鳳君“噗通”一聲屁股著地:“啊……我的……”
哀嚎聲響起,裴清連忙順勢起身去扶鳳君,口里還道:“天啊,鳳君您如何,怎么這么不小心。”
安亭甩開裴清的雙手,忍著臀部的劇痛呵斥道:“裴清,是不是你不滿本君讓你行禮,故而用了什么江湖手段,讓本君摔下椅子,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