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批準，在宿管大爺監督下，藍鳳所有東西都被拿了回來。

奚肖仔細翻看著女兒的遺物，想要的東西卻沒有一件，原有的一線希望也變成了失望，

“單反哪兒去了？”奚肖疑惑道，很貴的相機不知去向。

“有電話本嗎？打電話問一下她同學。”一直默默看著的地華蝶說道。有些人會有手記電話號碼的小本本，她的很多同學都有。

奚肖再次仔細翻了一遍，連衣服兜都摸了：“沒有電話本。”聲音顯得蒼涼又失望。

藍龍似有所悟，趕緊去翻屋里所有抽屜，失望而歸。

藍洪英看眼兒子，心道：你媽不知翻過多少遍了。

一時屋內安靜下來。

“安電話的能有幾家！即使有電話本，也不會有幾個號。”藍洪英補充說道。這么說是有根據的，他有一本非公開印發的市直機關單位各領導的電話本，包括住宅電話。很多單位只有一二把手才有的。能拿到這本電話本子意味著前途一片光明。藍洪英能做到臨退休之前的位置并不覺得奇怪，女兒出事后卻也束手無策。

藍洪英這樣說，明顯是安慰老伴，不用在電話本上繞圈圈。

華蝶贊同地微微點了點頭，大學畢業時，同學錄里能填上電話號的沒有幾個，接道：“那就開學后，我去找她同學問一問情況。”

過了一會兒，奚肖才道：“還有很長時間呢。”說的是距離開學，在場的都聽得懂。只能等華蝶問來，即使時間長也要等，好像沒有其他辦法。

經歷過這個年代的人都懂通訊的不便。那時安裝一部電話要一萬多人民幣，普通人的月工資也就幾百元，還是九十年代初長了工資后，以前更少，普通家庭是裝不起的。即使有電話的，大部分是單位有一定級別的領導干部的福利待遇，也就是工作需要。

再者就是經商的暴發戶。

暴發戶？眼前電話映入眼簾。果果的男朋友真有幾個錢，正如她說的“條件很好”，“對她很好”，至于個人信息……被問到，女兒總是各種借口。是不知道，還是不愿意說？或者不能說？現在打起疑問。

“果果說，男方等她一畢業就結婚，連房子都預備好了，就是稍小點，不過只是暫時的。”奚肖邊抹著眼淚回憶道。

“我怎么沒聽你說過？什么時候的事？”藍洪英提高嗓門，挺起胸脯，瞪著眼，目光從老伴身上轉移到兒子身上，他還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自身涵養限制了他，都想揍人。

藍龍小聲答道：“我知道一些，關于房子卻不知情。”不是有意推脫，而是真不了解。

“就是說，果果要結婚你也知道了？”藍洪英額頭青筋都崩起來了。原來就瞞著他一人，想想火氣更大了，對著老伴，幾乎是吼的，”才多大呀就結婚，你就慣著她，她想怎樣就怎樣？這事也依著她？你剛才翻來翻去的就是找房本？卻越翻越泄氣，是不是？”還以為精神受了刺激呢？

藍洪英的嘴唇開始哆嗦，舌頭打結，連掏煙的手都顫抖了，剛邁出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藍龍眼疾手快，扶住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