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堂姐
- 見過將軍
- 荒蕪之花w
- 2949字
- 2022-06-23 23:31:04
接下來的事情發(fā)展的確如易清溪所想,交際少了許多。
即便是必須要去的宴會,每個人也都下意識小心翼翼,一個個說話分外溫和有禮,即便原本看不慣她的人也改了態(tài)度。
為什么呢?
除了顧忌她的身體之外,還有就是因為三皇子妃。
近日,三皇子妃易清雪不是派人給易清溪送上各種珍貴藥材,就是邀她進府請御醫(yī)診脈,誰不贊一句姐妹情深。
在這樣的情勢下,沒人會想去試探她們的姐妹感情究竟有多深。但有心人就能透過表象,看清內(nèi)里。
易家為了避嫌,凡是嫁進皇家的易家女,他們都刻意維持著較低頻率的往來,以免無端惹人猜疑,讓皇帝陛下不安,易清雪亦是如此。
在此之前,易清雪和易清溪往來淡淡,不似現(xiàn)在親熱密切。再聯(lián)系朝堂,四皇子晏秋瑾屢次得到皇帝陛下嘉獎,聲勢愈盛,三皇子晏秋寒怎會沒有反應(yīng)。
只是,易家素來不會摻和進這些事,三皇子妃易清雪又為何突然對易清溪如此熱絡(luò)?
你要問她,那當(dāng)然是因為易清溪有拉攏的價值。
旁人只道游不至背信棄義才和易清溪解除婚約,但她知道真相不是這樣。
她見過游不至身上佩戴的荷包,那針線走勢和易清溪的繡品很像。她想,那多半是出自易清溪之手。
之后她讓三皇子借機試探了一下,游不至雖否認了荷包是易清溪所贈,眼神卻不是這么說的。
由此,她覺得近日的困境可以利用易清溪來破解。
易清溪不知道她想了這么多,她只當(dāng)聯(lián)系姐妹情誼,是尋常親人之間往來。
不過,她不大喜歡去三皇子府,因為身體原因更加不愛走動,所以論起真正見面,也才兩次。
今日,是第三次。
易清雪著人接她去三皇子府,順便請御醫(yī)診脈。她的傷經(jīng)過精心調(diào)養(yǎng),其實好得差不多,御醫(yī)也只是囑咐她繼續(xù)好好調(diào)養(yǎng)。
見過外甥和外甥女,易清雪帶她去逛園子。剛逛一小會兒,不巧碰見了三皇子晏秋寒。
他身邊有位十分美麗妖嬈的女子,易清溪見過兩次,乃是三皇子的側(cè)妃,姓花。
行過禮后,晏秋寒招呼她在亭中坐下,似有閑談之勢。
易清溪看向易清雪,覺得莫名。有什么話他們說也就是了,怎么還帶上一個完全不熟的花側(cè)妃。
易清雪安撫地拉住她的手輕拍,“阿溪,過來坐?!?
花側(cè)妃帶著善意,沖她微微一笑。
晏秋寒見她有些遲疑,便道:“論理我是你姐夫,怕什么?”
是姐夫,但也是三皇子啊?;适抑腥耍绕涫窍胍獱帄Z儲君之位的人,哪有簡單的。
往常來時,都是易清雪和她私下說話,見他不過行個禮,還沒正正經(jīng)經(jīng)談話過。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由不得她不警惕。
她仍是坐了下來。
易清雪先開口,因為方才請御醫(yī)診脈,該有的寒暄問候已說過一遍,此時只略略提兩句。
三皇子和花側(cè)妃順勢插入話題,一番關(guān)懷。易清溪保持應(yīng)有的禮節(jié)應(yīng)付完畢,終于進入正題。
仍是易清雪開頭,說是臨近中秋,他們得向?qū)m里進獻節(jié)禮。
這很正常,年節(jié)走動,人情往來。不論身份尊貴的皇室還是窮苦百姓,大抵都差不離。
易清溪邊聽邊點頭,易清雪邊說邊看她反應(yīng),最后才道出關(guān)鍵,“從映城運來的節(jié)禮出了些問題?!?
“怎么了?”
此時三皇子才開了尊口,“被游將軍扣住了。”
什么?節(jié)禮還能被扣???
游不至在陌都只領(lǐng)一個閑職,定期教導(dǎo)禁軍巡防以及作戰(zhàn)技巧。
守衛(wèi)皇宮的禁軍沒打過仗,游不至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二者一碰撞,也可以學(xué)到好些東西。
他主要負責(zé)的還是邊境駐軍,另外便是暗地里調(diào)查千秋堂和北蒙。至于從外地流入皇城的東西檢視,和他沒有關(guān)系。
就算節(jié)禮真的有問題,那也不該被游不至扣住,這其中定然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易清溪道:“三殿下不能換個節(jié)禮嗎?”
不好直接問節(jié)禮有什么問題,遂問得委婉。
易清雪從旁解釋,說這節(jié)禮多么珍貴,多么來之不易,多么適合,總之不能換。
“還請阿溪幫幫忙?!?
易清溪掃過安靜端坐的花側(cè)妃,腦子里一瞬間想到,她究竟為什么必須坐在這里?
“姐姐,三殿下,既然東西是被將軍扣住。你們都沒有法子,我更是無能為力。”
“阿溪,”易清雪為難地看了三皇子一眼,轉(zhuǎn)為悄悄話模式,擰眉道:“將軍他總找借口不見我們。”
原來如此,所以想找她幫忙。當(dāng)朝皇子都見不到他的面,將軍大人也是厲害。
為什么不找其他游家人呢?是因為知道游不至對待游家人也不講情面,不假辭色嗎?
易清溪假作不懂,“姐姐,我已經(jīng)和將軍解除婚約,他不會見我?!?
三皇子瞥一眼易清雪,神色不耐。易清雪臉色微變,開口再勸,“阿溪,我見過游將軍不離身的荷包,那是出自你手?!?
易清溪垂下眼簾,心臟有些微刺痛。當(dāng)時二人情真意濃,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幾乎天天見面。
當(dāng)時她住在禎王府不能外出,短短幾日的離別相思之情頓生。為排遣心緒,繡了那個荷包。
從禎王府出來的那天,遇到瘋馬馬車側(cè)翻,她還囑咐兩個丫頭務(wù)必把東西護好,莫要丟失。
從鬼門關(guān)走出來之后,想著他定會立即趕來看她。
便讓丫頭把荷包從府里帶來,想著見到他時送給他。好好傾訴自己的思念和委屈,喊兩句疼,撒撒嬌,他會抱著她親親額頭溫聲安撫。
可是,誰能想到會是那樣的結(jié)果。
她分明察覺到了游不至情緒不對,他的哭泣暗藏著濃濃絕望。但她還是心存僥幸,裝作若無其事拿出荷包送給他。
她想,一直以來都是游不至在哄他。這次他這么傷心,該輪到自己哄他了。
但是這顯然不是哄兩句就能解決的事。他為了保全兇手要和她解除她解除婚約,那個荷包就成了笑話,成了累贅。
他日日帶在身上,不過是在折磨自己。
他不能告訴旁人這是心愛之人送的荷包,因為易清溪和他已經(jīng)解除婚約,這么做會帶累她的名聲。
同樣,易清溪也不能承認。
“姐姐怕是看錯了,我并未送過將軍什么荷包?!?
易清雪眉宇間焦急之色漸濃,“可是那針線走勢和你的很相似。”
她在三皇子面前信誓旦旦,說可以讓易清溪幫忙。若是說服不了她,那豈不是讓花側(cè)妃看笑話?
花側(cè)妃眼眸含笑注視著易清溪,三皇子晏秋寒已隱隱有些不耐。
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事實上因為太多事情都有別人幫忙出謀劃策,他甚至沒怎么動過腦子。
易清溪還是否認,“姐姐,教授我針線的師父是陌都有名有姓的大家,不止我一個徒弟?!?
或許是別人繡的拿出來賣,游不至正好買到。這無憑無據(jù)的事,她不承認也沒有話說。
所以,易清雪干脆利用姐妹之情說事,拜托易清溪一定要幫這個忙。
易清溪道:“三殿下,我能否問一個問題?”
“你問。”
“那份節(jié)禮到底為什么會被游將軍扣住?”
晏秋寒眼底快速劃過一絲陰鷙,語調(diào)帶了點陰森,“本皇子也不清楚?!?
易清溪想,他不可能不清楚。
“三殿下,游將軍他為人正直,大公無私。不說我和他已是陌路人,即便還是未婚夫妻,他也不會為了我把扣住的東西放出來。”
晏秋寒一笑,寒意森森,“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送給陛下的節(jié)禮,總不能是禁物。游將軍有所誤會,才想請你幫忙解釋?!?
“是啊,殿下說得對?!币浊逖└胶?。
此時三皇子和花側(cè)妃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找了個借口支走易清雪。
易清溪也正要告辭,花側(cè)妃叫住她,并說起她有次出門偶然撿到個東西,上面還有易府的標(biāo)識,想讓她認認。
她接過一看,心中一驚,猛地看向花側(cè)妃。而后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了晏秋寒。
那是一支白玉簪,簪頭是鎏金纏枝,正是不久前她送給樓畫影的東西。
易清溪不會單純地以為真的是撿到的,看來他們早就準(zhǔn)備了后手。如果她不同意,就用樓畫影來威脅。
樓畫影是軟肋,而且還是沒有保護的軟肋。
“三殿下這是何意?”
“沒什么意思,就是請你認認。”
易清溪直接道:“我不認識。”
晏秋寒顯然沒料到她會否認,面露驚訝。
花側(cè)妃微微一愣,隨后笑起來,花枝亂顫,“就知道阿溪姑娘不會這么容易相信。”
說完,她對晏秋寒道:“殿下,人都說不見棺材不落淚,不撞南墻不回頭,就讓她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