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紅樓前，三個姑娘拉著水逐裂就往里走，唯獨彌樂雅死活不讓進，說她年紀太小，最后兩人都沒進去。

“哼，請我進，我還不進去了呢！”彌樂雅嘴里說著不要，眼睛卻忍不住往里瞅。

“里面又不好玩，對吧阿裂。”

她這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水逐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作為回應。

“嘿嘿，頭牌就是頭牌，不錯。”一位青衣繡銅紋的胖子，抬抬肚腩，從紅樓大門輕飄飄的晃了出來。

“胖掌柜，記得常來，我們如花，天天都在里面等著您呢。”一名濃妝艷抹的老女人，擁簇著說道。

胖掌柜左手提提褲腰，右手點指老女人掉粉的臉，笑道，“呵呵，還如花呢，下次鳳姐一起。”

老女人捂住嘴，咯咯咯笑，“看不出，胖掌柜這心，還真是野呀。”

胖掌柜滿意揮手，“行了，不用送了。”

老女人殷勤的笑，“呵呵，行，胖掌柜您慢走。”

彌樂雅一眼就認出那人，“啊，是他，搶人猴子，罵我瘋丫頭的死胖子！”

水逐裂仔細一看，確實是被彌樂雅咬屁股那人。

不過，今天胖掌柜身邊只跟了一個壯漢，其余三人，不見人影。

胖掌柜抖抖衣領，柜耀武揚威的走在大街上。

突然鉆出一瘦弱男人，手捧一塊拇指玉，攔面前問道，“胖掌柜，您瞧瞧我這塊祖傳玉，能值多少錢？”

胖掌柜兩根指頭捏住拇指玉，拎眼下一看，“就這？祖傳？”

瘦弱男子連連點頭，“胖掌柜，您出個價唄。”

胖掌柜將拇指玉，塞身邊壯漢手中，說道，“頂多也就五個銅板吧。”

“不過你也別急，具體多少，得拿回去今晚仔細甄個價。”

瘦弱男子一聽五個銅板，遠遠低于心里預期，賠笑道，“嘿嘿，胖掌柜，要不我還是把玉拿回去，給我娘繼續收著。”

胖掌柜咳嗽一聲，“咳咳，你讓估價就估價？你讓拿回去就拿回去？好玩是吧？”

瘦弱男子還想解釋，壯漢蠻橫將他推開，狠言道，“明早到泥河客棧來拿錢，聽見沒？！”

瘦弱男子大呼，“你這是強買強賣！”

胖掌柜抬抬肚腩，瞪著男子囂張道，“是又怎樣，你咬我呀，哈哈！”

“我們走。”

眼巴巴見二人走，卻無可奈何，瘦弱男人一巴掌扇自己臉上，咬牙認栽。

彌樂雅憤憤不平，指著胖掌柜背影，破口大罵，“死胖子，把玉石還給人家！”

胖掌柜聽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頓時怒火中燒。

“哎呀呀，我說是誰，原來是你這瘋丫頭。”

“真是冤家路窄啊！”

彌樂雅指著胖掌柜鼻子，呵斥道，“死胖子，把玉石還給人家。”

胖掌柜走到面前，湊張不可一世的笑臉，說道，“不還，不服咬...。”

提起咬字，胖掌柜立馬雙手捂住屁股，將四十年口頭禪，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為這貨不僅敢咬，還咬住不放！

回想起上次，屁股還隱隱作痛。

見他怕了，彌樂雅洋洋得意道，“不還，我就再咬你一次，哼！”

胖掌柜一把年紀，走過的路比她吃過的鹽還多，什么人沒見過，豈會怕她一個小丫頭。

“瘋丫頭，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說罷，胖掌柜扯扯嗓子，對著來往路人，大聲道，“大伙都圍過來，聽好了。”

“什么事？”“怎么了？”路人紛紛圍攏過來，一探究竟。

這么多人一下圍過來，彌樂雅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阿裂，他們要干嘛。”

水逐裂將她拉到跟前，“總之，不會有好事。”

胖掌柜認為人來的也差不多了，清清嗓子，問道，“誰家喂豬了？”

等了片刻后，才有兩人不明覺厲的舉起手，回道，“我！”

胖掌柜用下巴指著彌樂雅說道，“誰要把這瘋丫頭關豬圈里養好了，一年，我出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人群瞬間沸騰起來，一年一百兩啊，普通人三年時間，都不一定能掙夠一百兩。

胖掌柜繼續加碼，“一年一百兩，四年三百兩！”

“三、三百兩？”人們說話都結巴了。

“我、我家也養豬！”

“我家沒養，但我這就回家，刨坑搭豬圈！”

“對，我也搭！”

三百兩巨款，夠娶一個媳婦，養五個孩子了。

這條件，即使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啊！

彌樂雅望著圍觀人群，這群利益熏心的人，一個個紅著眼睛，跟豺狼虎豹沒什么兩樣。

“各位，只要關豬圈里，養夠五年咯，我再出這個數！”

百姓盯著胖掌柜肥嫩、高舉的手掌，猜測道，“五百兩？”

胖掌柜搖搖頭。

又有人猜，“五、五千兩？”

胖掌柜仍舊搖頭。

群眾你看我，我看他，完全不敢相信，會是這個數字，“五萬兩！？”

胖掌柜嘴角淺笑，還是搖了搖頭。

“那是多少？”人們似乎已經想不出，比五萬更大的數字了。

胖掌柜收手握拳，說出一個令人咂舌的數字，“五文。”

氣氛驟冷，人們感覺自己是猴，被人耍得團團轉的猴。

“去你娘的，五文錢？買只豬仔都買不到！”

“對，五文錢就想把人給你養五年，還不如養頭豬呢！”

胖掌柜呵呵一笑，刻意靠近點，對著彌樂雅清楚說道，“對，你連豬都不如。”

彌樂雅臉都氣紅了。

“你、你這死胖子，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胖掌柜眉頭一皺，十分堅決的贊同道，“對，不能，當然不能！”

“有錢當然不能為所欲為。”

“不過嘛....。”

胖掌柜話鋒一轉，捏住彌樂雅的小鼻頭，轉了半圈。

“有錢他可以，無法無天！”

“啊哈哈，啊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在空中回蕩，胖掌柜雙手后背，趾高氣昂的走出人群。

奚落、辱罵、嘲諷，還是當這么多人面！

“敢罵我，師兄都不敢罵我，他居然敢罵我！”

彌樂雅心中此刻只有一個想法，我要報仇。

“阿裂，我不管，我要有錢，我要報仇！”

水逐裂人都懵了，身上攏共幾個銅板，買只雞腿都夠嗆，現在去哪兒弄錢，供她成為小富婆？

“小雅，你不說，錢是萬惡之....。”

不等水逐裂話說完，彌樂雅氣呼呼道，“我不管，我要錢，很多很多錢，我要用錢砸死那個死胖子！”

“這....。”水逐裂還是覺得，先填飽肚子，然后睡上一覺，比較真實。

“小雅，我們還是去吃烤雞腿吧。”

彌樂雅人都氣飽了，根本沒心情吃東西。

“阿裂，你快想辦法，我要報仇，我要讓死胖子被所有人嘲笑。”

“誰讓他讓人罵我是豬的，我要以牙還牙，哼！”

水逐裂想來想去，“辦法倒是有一個。”

彌樂雅憤怒的心情，瞬間好受不少，“快說說阿裂，什么辦法？”

水逐裂不太愿意這樣做，畢竟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辦法其實跟偷沒什么區別。

彌樂雅眉頭一挑，“阿裂，你逗我玩呢。”

“什么辦法，你倒是快說啊。”

水逐裂輕吸一氣，說道，“今晚你許愿，讓胖掌柜的錢，變成你的錢，就行了。”

彌樂雅眉開眼笑，“對呀，他的錢成了我的，這樣他沒錢，我有錢，我不就能報仇了。”

“嘻嘻，阿裂，你真聰明。”

夸獎歸夸獎，水逐裂倒很擔心，會不會鬧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