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哥,他剛剛聯系我了,我要怎么回復呢?”林立澤終于冒出頭,回了妻子一條短信,一條無比理性冷靜冷漠的短信——如果你請了律師更好,你問你的律師怎么處理這套房子,如果不用法院來評估處理,我們自己協商解決更好,我雖然跟你談不了,但是相信律師是知道如何公正處理的,我也不希望辛辛苦苦買的房子最后誰也得不到,你自己問問你的律師吧。
“首先哈,這個不用去琢磨,他為什么這么晚回復你,我猜啊,第一他并沒有真的想好要離婚,所以他沒有立刻回復你,第二就是你看他回復你的內容了嗎?他也并不是說好啊,立刻馬上離婚呀,他并沒有,他讓你先去請教你的律師,所以聽我的,不用再回復他,也不要再說離婚這件事兒就可以了。”
“那我現在就是不理他,不回復他,是嗎?就讓他干等著。”
“不是讓他干等著,是他也沒想好離婚,如果你回復就等于是在推進離婚這件事,他也沒想好離婚,你也沒想離婚。為什么推進離婚這件事啊,所以不回復,各自靜一靜。”
“好的,智哥,我不回復他,我就怕他又說我出爾反爾,之前及時回復他現在又不理他,怕他對我更加仇視。當聽到您跟我說,他也沒想好要離婚,我真的好開心嘻嘻……”
“他本來就沒想好要離婚,他是在你以前的那種逼迫下才不得已提出來離婚。”
“可是他傷害我,還去找別人,不管我,不給我開門。”
顧念想起那晚,依然覺得恐怖如斯。立澤回到元市的第一晚,并沒有趕回縣里回到與顧念的小家中,而是以動車晚點為由在市里的酒店住下了。顧念從縣里背個書包趕到市里,先是在火車站的出站口等了六個小時,等到晚上七點的時候,顧念覺得肚子痛極了,去廁所一看才發現來例假了,顧念是宮寒體質,每次來例假都極疼無比,這次也不能幸免,但從縣里來的著急,一件衣服沒有帶,不幸中的萬幸,背包里僅剩一片衛生棉。顧念整理好自己后,又繼續在出站口等,這次顧念忘記了疼痛,一直等著自己心愛的丈夫歸來。
到了凌晨十二點,顧念真的頂不住了,雙腿因為疼痛一直在發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彎腰弓著背靠在冰冷的墻上,給立澤發信息——老公我太疼了,先去找酒店里休息,待會兒你到了就來酒店找我。林立澤冷漠的回復——不用等我,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你離婚的,你自己好好休息吧。
顧念聽到了自己心破碎的聲音,她強忍著淚水,捂著肚子在寒風中艱難行走,雙腳仿佛都被拷上了沉重的腳銬,每邁一步都尤為困難。艱難的來到車站附近一家酒店,刷卡上樓、進入房間、小心翼翼的躺到鋪滿了痛苦針尖的床上,這個動作緩慢且充滿著疼痛。“還好我的銀行卡里有錢,還好我有工作,還好我經濟獨立,不然今晚真的要露宿街頭了。”此時此刻,顧念想起《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里松子的一句話——只有銀行卡里的錢不會背叛自己。
“我已經找好酒店住下了,明天碰面回元縣,我們去辦離婚手續。”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顧念哭著回復——難道你真的要做的這么絕!真的要我在這個酒店里自生自滅嗎?把你的酒店地址告訴我,我們先見一面吧,老公我們已經一年沒有見面了,我很想你呢。
林立澤終究是怕顧念做出什么傻事,把自己的酒店地址告訴了她,顧念不顧自己身體的疼痛,不顧冬日凌晨的寒冷,打了車去到了立澤住的酒店。顧念敲了很多次門,大約三十分鐘,心心念念的丈夫才開門。開門后林立澤冷冷的一句“你現在看到我了,可以回你自己的酒店休息了。”顧念哭著進入了房間,她不知道尊嚴為何物的給立澤跪下抓著他的腳,“老公我們重新開始吧,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有這么多年的感情呢。”林立澤只是抬起腳踢開顧念的手,任由自己的妻子撲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你走不走,你不走就把你的房卡給我,我去你的酒店休息。”顧念沒辦法只能哭著離開,林立澤把門關上了,顧念哪里也不想去,她不想離開自己的愛人,于是就坐在房門口一夜,月經痛?顧念早就忘記了,現在的她萬念俱灰,她依靠在房門上,只有這樣她才覺得有安全感,似乎還能感受到立澤的體溫,也覺得自己很幸福。走廊上,凌晨的窗戶偷偷放進一團寒冷的風,寒風抱住了嬌羞的粉窗簾,在她的脖子上、腰肢里吹著氣,逗弄著,羞紅了臉的窗簾跳著舞,揚起半個身子。寒風也吹進了顧念的身體里,吹冷了顧念的心。
“那是另一碼事兒,要不要離婚跟是不是出軌這是兩件事兒,這兩件事兒不能混為一談,很多男人非常愛自己的老婆,但同樣會出軌,很多男人也是因為跟老婆發生了矛盾,然后才出軌,但是無論是不是有矛盾,無論是不是出軌,離婚是另外一碼事兒。”
“好的,他沒想好離婚,我就很開心了。”
“今晚我終于吃完了一碗飯,加上一碗面,智哥,想到他沒想好離婚,我就可以開心一個星期了哈哈……”
現在顧念的快樂掌握在林立澤的手中,一想到丈夫沒想好離婚,顧念可以快樂一個星期,一想到和他纏綿的那個女人,又可以哭幾個晚上。
后來,顧念才感悟到——不要把自己的快樂交到別人的手中,由別人來決定。自己的快樂一定要由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