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棋局
- 有鳳來儀之八字讖
- 王熙寧
- 2031字
- 2014-10-06 14:20:00
我搖搖頭,表示不信,因為我在里面瞧見幾個面熟的女子,像是女侍衛(wèi)隊的人。
可誰能料到,盈風(fēng)第一個回來,她高揚(yáng)著馬鞭,姣好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她朗聲道:“小姐,這回你可信我能贏了?”
我汗顏,沒想到她直接這么說。
后來我才知道,她父親曾是蒼平的將軍,后來病故了,因為得罪的人多了,沒法在蒼平待下去,所以隨著母親回了娘家。
他許是見了我臉上的神色,便細(xì)心解釋道:“太傅雖是高麗人卻是在蒼平長大,所以禮節(jié)方面是以蒼平為尊,覺得女子不宜拋頭露面。大嫂去年剛嫁給大哥,想來你還沒見過她,晚宴時你再跟她打招呼罷。”
“諾。”我點點頭,雖然我這個美美的大嫂和我見過的人不一樣,但我還是覺得她真是個優(yōu)雅的美人,也算是和我那個帥的沒天理的大哥是天作之合了。
繞過一大片梨花樹,因為此時是寒冬,所以只有光禿禿的樹干,美意全然沒有,我也不再去看它們了。
說起來這大半年的時間,我到這里看我的這位父王的次數(shù)很多而真正見到的次數(shù)卻沒有幾次,只知道他身體一直不好,我若想起來看他,那位白胡子醫(yī)官便會擋在門口對我說,前天王上的身體又不爽利了,我有一陣子都在懷疑那個醫(yī)官是不是住在沁園根本沒走,所以我真正見到他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咳咳……”離得不遠(yuǎn)便聽見咳嗽的聲音,我并非中醫(yī),但卻也能聽出來,這身體怕是用藥維持出來的。
他在木廊下跪坐好,然后俯身輕聲叩門,我雖然對這跪坐的禮節(jié)嗤之以鼻,但此時還是不敢不跪好。
只聽屋內(nèi)沉聲開口詢問道:“門外可是景黎?”
“是的。”
他得到應(yīng)允后伸手拉開木門,我隨著他走進(jìn)去,仍舊在長案一側(cè)低眉順眼地跪坐好。
我那父王看見我仍舊是一如既往的高興,總覺得他看見我時,眸光里總是帶著絲絲溫和,不同于看我的這些哥哥們。有次問院子里一個老嬤嬤,她說,我的樣子和王后當(dāng)年大抵有八分相像,只不過我的眉宇間少了王后的幾絲柔弱而多了幾絲英氣,倒更像是高麗的女子。然后我方才得知我那父王有時忙的白天瞧不見我,便會在我晚上睡著時偷偷過來看看我。
我是打從心底心疼他,年過半百,病痛纏身,即便有大哥那樣的人幫忙,大概還是勞累的罷。
而真正叫我感動的卻是,他這一輩只有一個妻子,曾經(jīng)和他并肩站在高麗的王座上的女子,他唯一的王后。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樣的感情,能夠在這個時代,男子三妻四妾的時代,還能夠始終如一的愛著自己當(dāng)初認(rèn)定的妻子。
他又咳嗽幾聲,笑著牽過我的手,讓我坐的離他近些,他笑著逗我:“這幾日未去看我的阿凝,阿凝近日有沒有乖乖的?”
我笑了笑,道:“當(dāng)然,阿凝一直都是最乖的,父王不知道么?”我忽然站起身,轉(zhuǎn)了個圈,調(diào)皮問道:“父王,你覺得阿凝的這身衣服漂亮么?這是大哥給阿凝做的。”
“漂亮,怎的不漂亮,阿凝穿什么都漂亮極了。”他揉了揉我的頭,忽然嘆了口氣,看著二哥道:“如今,一晃兒都十年了罷。”
我看著他倆,只覺得冷景黎眸光里忽然掠過一絲沉痛,卻沒等我仔細(xì)看,他已經(jīng)又換成云淡風(fēng)輕的神色了。
只見他點點頭,淡淡道:“確是十年之久,來日方長,父王放心便是。”
又?jǐn)⒃挵肷危俏会t(yī)官進(jìn)來,掃我們一眼,看到那白胡子老頭那副神色我自然知曉他要說什么。于是我和冷景黎便稱告退,沒有再打擾我那位身體極差的父王休息。
說是晚宴,其實不過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個飯罷了。
我的左邊坐著二哥,右邊是我那位可愛的弟弟,側(cè)對面是大哥和美嫂嫂,主座上自然是我的父王。
食不言,寢不語。
這頓飯吃的著實沒什么意思,因為總覺得這安靜之下竟透著濃濃的壓抑,搞得我渾身不自在。
吃過晚飯,冷景黎說路上黑,執(zhí)意要送我回去。
一路無話,等進(jìn)了屋子,盈風(fēng)過來掌了燈,便退下了。
我端正跪好,在他面前我是一點也不敢造次,比起我那個不常來的大哥,我竟是更害怕我這位二哥。
他似乎看出我的拘謹(jǐn),便笑道:“今日是除夕,不必如此拘謹(jǐn),今夜二哥陪你一起守歲。”
我本想開口拒絕,卻見他一臉淡然的盤膝坐下,而這本不合乎禮節(jié)的做法在他身上竟還透著幾分優(yōu)雅。
我想了想,遂作罷,由他去了。
但是就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坐著實在是憋屈極了,可是又不能和眼前這位爺聊天,一聊保證不出兩句話就露餡,然后就可能被他交給什么什么法師,就此小命就交代在這個架空時代了。
我偷偷拿眼睛瞟瞟他,臉色卻不能顯出郁悶煩躁等不良情緒。
或許他也覺察出我低落的情緒了,只聽他輕聲喚來隨從,然后耳語一番。
我正納悶怎么回事,先前那位隨從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回來了。
等到他把東西擺放好時,我不由得向屋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本以為他可能會讓人把琴抱來,然后美曰其名喜慶的日子當(dāng)以音樂慶祝,卻沒想到……
“二哥。小妹不會下棋。”我嘴角略微抽搐,彈琴已經(jīng)夠折磨我的了,天知道我有多么討厭這種下棋的活動。
他卻不在意的看著我,淡然道:“沒關(guān)系,二哥教你。”
此時此刻我還能說什么,我還能說什么……
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暴走不好,不好。
我擠出一絲笑,勉強(qiáng)道:“那二哥可別嫌棄小妹愚笨。”
我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只感覺我的眼皮好沉,好想睡覺,可是我清楚地知道不行。
許是看到我心不在焉的樣子,他輕咳了一聲。
我瞬間魂魄被嚇得飛散,然后又迅速的組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