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書蟲兒村莊

太陽升起來了。朦朧的晨曦籠罩著森林里一個寧靜的小村莊。這是一個隱蔽在森林深處的村莊，名叫書蟲兒村莊，依山傍水，綠蔭環(huán)抱。在這個村莊里，人人都愛讀書。

這里的建筑十分獨(dú)特，從外形看，房屋如同一本本巨大的書，上面還刻著各種各樣的文字和特別的圖案。有的是藍(lán)底燙金字的“書”，歪歪斜斜地寫著“歷史”兩個字；有的是桃紅色嵌銀灰字的“美食書”，畫著各式各樣美味的燒餅、蛋糕、烤全羊、銀餐具盛著的鮮美的湯……有的房子是翠綠色的“森林大全”，小鹿、飛鳥、雄鷹、老虎在墻上活蹦亂跳……顏色和圖案各不相同，如同一座擁有無數(shù)藏書的巨大的圖書館。

這些房子還有一點(diǎn)特別，因?yàn)榉课萃饷娴奈淖趾蛨D案會告訴你主人的職業(yè)、愛好或特長，只要看看“書屋”封面的內(nèi)容、陳設(shè)的物品也就知道主人是做什么的，有什么愛好也就很清楚了。

最特別的是，每本“書”墻上都用燙金字刻著101條村規(guī)。第一條村規(guī)赫然寫著“嚴(yán)禁任何人到禁地”。

一群綠色的翠鳥飛來，停在了一個高大的穹門上。這是個巨大的弧形拱門，一個胖乎乎的小精靈站在上面。他有一雙金色的眼睛，戴紅邊的方框眼鏡，長著一對藍(lán)色的犄角，有一個翹起的長鼻子，這就是村莊的標(biāo)志——一個據(jù)說在千年古書里發(fā)現(xiàn)的書精靈。他的名字叫皮卡，是村莊的守護(hù)神。一塊巨大的門楣上，寫著“書蟲兒村莊”。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洪亮的鐘聲響起，書蟲兒村莊的一天開始了。這一天似乎不尋常。鐘聲一響，人們就開始忙碌起來，紛紛走到屋外懸掛起皮卡形狀的燈具，大家相互問候著，一切看起來那么寧靜和諧。

忽然，小路上一陣喧鬧。一個男孩在狂奔，手里提著一個銀制小提籃，里面是幾只小白鼠。

他一頭凌亂的黑發(fā)，有一雙亮閃閃、頑皮的眼睛，翹翹的鼻子倔強(qiáng)地挺著，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在身后豎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喊著：“快讓開！快讓開！”

他身后，緊追著另一個男孩，圓滾滾，長著沖天鼻，上面有一塊白斑，肥壯又野蠻。他是醫(yī)生納羅爾的兒子納恩。

納恩邁著肥腿邊追邊喊：“羅西，把小白鼠還我！我要抓到你，狠狠揍你！”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抱著許多木棒走了過來，納恩追上來，對中年男子說：“爸爸，快抓住他！羅西要放走小白鼠！”

“什么？”中年男子卷起衣袖——露出了一個藍(lán)黑色的斑點(diǎn)，他就是醫(yī)生納羅爾，高大肥壯，紫紅色的胖臉看起來很兇惡。他和納恩吼叫著：“快站住，羅西！否則，我們要向村長報告了！你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羅西可顧不了那么多，繼續(xù)飛快地奔跑著，因?yàn)樗乐灰蛔プ。@幾只小白鼠就會被納羅爾父子捉回去，小白鼠將看不到它們的媽媽了——羅西是孤兒，他沒有媽媽，所以，他不愿意讓小白鼠失去媽媽。

羅西很快就跑到了一個小巷口。納羅爾和納恩越逼越近了。

小白鼠們似乎知道自己處境危險，不安地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緊張地竄來竄去。

羅西感到很累，納羅爾的手已經(jīng)要抓住羅西的衣襟了……

突然，左邊的最后一個巷口里出其不意地躥出了一個人，直愣愣地向羅西撞了過來，羅西機(jī)靈地向右一閃，而這個時候，納羅爾和納恩已經(jīng)毫無控制地向前沖去，與那個人狠狠地相撞，于是，“砰”的一聲巨響，三個人轟然倒地。

羅西來不及看清眼前的這一幕，就向樹林奔去，他必須把小白鼠們放走。

身后，傳來納羅爾氣急敗壞的吼聲：“天哪，怎么又是你，迪克！”

羅西把小提籃放在地上，小白鼠們充滿渴望地凝視著他，羅西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鎖門，小白鼠們蹦跳著躥出小提籃，在他面前排成整齊的一行，一齊低頭鞠了個躬，齊聲說：“謝謝你救了我們，羅西。祝你快樂！我們還會再見的！”

說完，小白鼠們排成隊，向樹林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么，小白鼠會說話？我聽錯了嗎？”羅西大吃一驚，呆呆地站著。

這時，一個黑影撲了過來，一雙巨手落在了羅西的衣領(lǐng)上：“走，跟我去見村長。我已經(jīng)對你忍無可忍了！”

“迪諾村長，這件事您一定得管管！”剛走進(jìn)村長辦公室，納羅爾就吼了起來。

屋里只有一個人，這個人緩緩抬起頭——竟然是森林夜晚走進(jìn)密室的黑衣人！

“有什么事，納羅爾？”迪諾村長放下手中的筆，淡淡地問。

“迪諾村長，羅西放走了我做研究用的小白鼠，我今天要做的實(shí)驗(yàn)不得不取消了。”納羅爾吼叫著。

“還有迪克……”納恩鉆出來說。

迪克是迪諾村長的兒子，身材瘦小，性格十分溫和，戴著一副圓鏡片的金邊眼鏡。他聰明過人，喜歡看書，和羅西是好朋友，所以，每次羅西放走納羅爾的各種動物時，他總會幫忙。

“迪諾村長，您知道迪克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可是，最好不要讓他和羅西這個沒爹沒娘的野小子混在一起。”一說到迪克，納羅爾的口氣就變得諂媚起來。

一聽到這番話，羅西的臉“唰”地漲紅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沖向納羅爾，那肥大身軀投下的黑影一下子就罩住了他。

“我不許你污辱我的爹娘！”羅西一頭向納羅爾撞去。

一雙大手抱住了他——是迪諾村長。

迪諾村長目光銳利地看著羅西和迪克：“我相信你們是有理由的，現(xiàn)在我希望你們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否則，根據(jù)村規(guī)，你們將受到嚴(yán)厲的處罰。”

迪諾村長的話語威嚴(yán)，納羅爾和納恩停止了叫嚷。

“羅西，你先說。”

羅西抬起頭，認(rèn)真地說：“我在解救它們，每一種小動物都和我們一樣，有家庭，有爸爸媽媽，還有它們的兄弟姐妹。如果我們把它們帶走，它們的親人一定會很傷心……”

不等羅西說完，納羅爾怒氣沖沖地喊起來：“我告訴你很多遍了，動物不會像人一樣，它們不會傷心，也不會痛苦！”

羅西說：“我知道，它們一定會傷心的。”

“羅西，你真是個好孩子。可是以后這樣的事不要再發(fā)生了，因?yàn)閯游锖腿耸遣灰粯拥摹?/p>

“不！是一樣的！我知道！它們還會說話，剛才我放走的小白鼠就對我說了謝謝。”

“哈哈哈哈！這樣的謊話你都敢說？”納羅爾和納恩大聲狂笑起來。

一絲訝異掠過了迪諾的灰眼睛，瞬間，眼睛深處似乎燃起了兩團(tuán)火焰……

他不再說話，神色凝重地思索著。

納羅爾和納恩齊聲問：“迪諾村長，您打算怎么處罰羅西？”

迪諾村長沉思了一會兒，隨即站起來說：“好了，孩子們，今天是個歡慶的日子，我不想給你們?nèi)魏螒吞帲銈兙烷_開心心地過皮卡狂歡節(jié)吧！也許西莫多爺爺?shù)墓适乱呀?jīng)開場了，正等著你們呢！”

羅西和迪克歡呼著沖出了門。

納羅爾看著他們的背影，惡狠狠地說：“好啊，小子，自從你進(jìn)了我舅舅西莫多的家里，就斷了我的財路，你們等著瞧！”

“羅西，西莫多爺爺今天會講什么故事呢？”迪克邊跑邊問。

“我想知道書精靈皮卡的故事，還有魔書城堡！”羅西激動地說，“西莫多爺爺答應(yīng)過我，我十歲的時候就告訴我！今天是我十歲的生日！”

“他會告訴我們嗎？要知道，我爸爸從來不許我問魔書城堡的事，或許……”迪克有些不安。

“或許，你們可以問西莫多爺爺……”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

“西莫多爺爺！”羅西和迪克轉(zhuǎn)過身，不由得張大了嘴。

一位老人站在了他們面前，他就是書蟲兒村莊原來的老村長西莫多。他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銀白色的頭發(fā)和胡須長長地垂下來，黑眼睛深邃有神，戴著一副已經(jīng)磨掉了光澤的老花眼鏡。

就是西莫多爺爺收養(yǎng)了羅西，并且撫養(yǎng)他。

他湊近羅西，露出慈愛的微笑：“孩子，看，這是什么？”西莫多爺爺掏出了一把寶劍，“你的生日禮物藍(lán)星寶劍！教你練習(xí)了那么多年劍術(shù)，你現(xiàn)在可以有自己的劍了。”

羅西抽出寶劍，一道藍(lán)光驟然閃過。寶劍很鋒利，劍把上鑲著亮閃閃的藍(lán)星，劍刃也隱隱透出一股藍(lán)光。

“謝謝您，西莫多爺爺！”羅西小心地收好了寶劍。

“孩子們，你們想知道皮卡和魔書城堡的事？”西莫多輕輕撫弄著長胡須，一雙黑眼睛似乎洞悉了一切。

“是的。”羅西急切地說。

“當(dāng)然，孩子們，你們已經(jīng)長大了，的確應(yīng)該知道更多的事。”西莫多似乎有些猶豫，“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說，一個從沒有人見到或證實(shí)過的傳說。”

西莫多爺爺緩緩說起了一個古老的故事：“很早很早以前，書蟲兒村莊是一個無名的小村莊，村民們過著寧靜安詳?shù)纳睿推渌男〈迩f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里的人們十分愛看書，所以，許多愛讀書的人也就紛紛來到這里居住，后來，古書里的精靈皮卡也來到了這里，成了這個小村莊的守護(hù)神，因此這個村莊就被命名為書蟲兒村莊。”

“您見過皮卡嗎？”羅西忍不住問。

“沒有，沒有任何人見過他。這是從祖輩流傳下來的說法。”

西莫多爺爺注視著遠(yuǎn)方：“據(jù)說，皮卡是世界上看書最多的‘人’，他看管著一所神奇的魔書城堡，城堡里有無數(shù)具有魔力的千年古書，其中一本魔書更是所有魔書的統(tǒng)領(lǐng)。誰能擁有這些魔書，誰就會成為最有智慧的人，而且，那本統(tǒng)領(lǐng)的魔書具有巨大的魔力，能給世界帶來幸福，也能帶來災(zāi)難，沒有人能預(yù)料它究竟能帶來什么，所以，皮卡一直都在看守著城堡，從不外出。”

“魔書城堡在哪里呢？”羅西和迪克齊聲問。

“也沒有人知道。這一切似乎只是一個古老的傳說。”西莫多爺爺微笑著說，“不過，書蟲兒村莊的人們?nèi)匀话凑兆孑叺牧?xí)俗，每年在傳說中書精靈皮卡的誕生日這天舉行盛大的慶祝活動，并且，期待著某一天能見到皮卡。”

一聽這話，羅西的眼睛亮了：“今天不是書精靈皮卡的誕生日嗎？西莫多爺爺，不是說所有的精靈在誕生日這一天都會出來嗎？也許我們能找到皮卡！”

這時，村莊弧形拱門上的皮卡頑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西莫多爺爺沉吟著沒有說話。

“西莫多爺爺，西莫多爺爺……”一陣清脆歡快的叫聲響了起來，一群書蟲兒村莊的小孩連蹦帶跳地向西莫多爺爺跑過來。有雙胞胎姐妹尼波、尼蘭，有霍斯家的孩子霍奇，基妮奶奶的小孫子基洛……

“西莫多爺爺，您給我們講故事吧！”小孩子們圍住了西莫多，懇求著。

西莫多眼里漾滿笑意，和藹地說：“好的，孩子們，你們想聽什么故事呢？在皮卡狂歡節(jié)，西莫多爺爺是不會讓這么多可愛的小鬼失望的。”

羅西和迪克悄悄擠出了人群，“我們應(yīng)該去找皮卡。”羅西說。

“迪克、羅西，你們要去哪里？”西莫多爺爺高聲叫住他們。

“我們準(zhǔn)備去參加狂歡節(jié)。”迪克連忙回答。

“孩子們，我想告訴你們，剛才我所說的一切，只是一個傳說，今天是個狂歡的日子，你們就開開心心地玩吧，不要想太多。”西莫多爺爺神色凝重地說，然后，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講故事。

“迪克，不要讓別人知道這一切，我們自己去找出書精靈和魔書城堡的秘密。我知道西莫多爺爺有一間藏書室，他從不讓我進(jìn)去，也許我們能夠找到一些線索。”羅西拔腿就跑。

在一本巨大的“書屋”前，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這是一本金棕色的“書屋”，繪有各種古老的圖案。有頭戴羽毛、臉上畫著彩紋、身穿獸皮的棕色人種；有許多由高大石柱架起的各種形狀的宮殿；有許多跳舞的怪人和猛獸；還有一些奇怪彎曲的文字……書上寫著幾個金字——神秘書屋。“書屋”上有兩道門，一道在下面，一道在上面，旁邊還有四個窗戶。一個環(huán)形的樓梯圍繞著“書屋”盤旋而上，并且像樹枝一樣分了很多杈通往各道門和窗戶，青翠的藤蔓纏在樓梯的扶手上，長長地垂下來。

“書屋”前面有長長的石階梯，周圍是矮矮的綠籬，開滿白色的小花。

“時間不多了，西莫多爺爺馬上就會回來。”羅西向“書屋”走去。

茂密的綠籬緊繞著“書屋”，從外面看沒有入口，可是羅西一走過去，樹枝立刻縮到兩旁，讓出一條小路。他們走進(jìn)去后，樹枝又伸展著連成一片。

羅西“吱呀”一聲打開了門。

他們走進(jìn)客廳右邊一個又窄又長的通道，盡頭是一架左右搖晃的木扶梯，通向一片黑暗。

“下面是地下室，有一間屋子就是藏書室。”

木樓梯踩上去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黑漆漆、空蕩蕩的地下室里回旋，蠟燭的光幽暗昏黃，火焰跳動著。

地下室里有四間房子，羅西指著最里面的房間說：“就是這間。”

這間房間與眾不同。其他三間房門是長方形的，棕褐色的木門，而這間的房門卻是圓形的，紅褐色，上面有許多銹斑，陳舊而古老。

羅西把蠟燭湊近門，仔細(xì)搜尋著：“這道門用鑰匙打不開，它有一個開門的咒語，只有說對，才能打開。”

迪克這才發(fā)現(xiàn)門上的銹斑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這些字我都不懂。”

“我知道，這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叫斯拉文字。村里只有西莫多爺爺懂，他教過我，但是我不知道哪句是開門的咒語。”

羅西找了很久，依然沒有找到咒語。就在他幾乎失望的時候，看到門邊有一行很小的字：只有智慧和心才能打開我，我是一扇聰明的木門，如果你懂，你就能進(jìn)來，如果你不懂，你就別想進(jìn)來！

“對，就是這一句！太好了！”

羅西對著鎖眼用一種奇怪的語言說出了這句話，圓木門“砰”地彈開了，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把他們吸了進(jìn)去，門又立刻在他們身后關(guān)上了。

這是一間圓形的房間，放滿了大小形狀不同的書柜：圓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長的、窄的……書柜上貼著標(biāo)簽，放著各種書：有大到天花板高的巨書、小到只有指甲蓋大的小書，羊皮紙的、木頭的、竹片的、樹葉的、鐵制的、銀制的……旁邊的燭臺上燃著幾支蠟燭。

“哦，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多奇怪的書。”迪克驚嘆道。

“我也沒有看到過，也許有我們想要的東西，快開始找吧！”

兩個人就在書堆里翻找起來，但是找了許久都毫無蹤跡。

迪克累得直喘氣：“什么都沒有，也許這真的只是個傳說，我們還是走吧。”

“不，我覺得這本書是被故意藏起來了。你想，書蟲兒村莊的歷史怎么可能不說皮卡呢？即使是個傳說，書里也應(yīng)該提到。”羅西搖晃著站起來。

突然，他絆倒了一本巨大的鐵書，書砸到了墻上掛著的貓頭鷹，貓頭鷹發(fā)出一聲尖叫，一陣“隆隆”的響聲后，墻壁移動，一間書形的小屋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里面空蕩蕩的，只放著一本薄薄的、破舊的書和一個護(hù)身符。

羅西一看到護(hù)身符，心里升起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有快樂，有悲傷，有驚訝——那是一個用紅石、羽毛和銀線做成的護(hù)身符，美麗無比——它似乎是他很熟悉的東西，盡管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護(hù)身符。

羅西不由得拿著護(hù)身符發(fā)呆。

“羅西，就是這本書。”迪克看到羅西拿著護(hù)身符出神，用胳膊捅了捅他。

羅西這才清醒過來。

這正是他們想找的書。泛黃殘破的紙頁，說明它有很長的歷史了。封面上寫著幾個黑字：不要看我！

羅西和迪克翻開了扉頁，上面有一段話，黑紅色。

“死亡與生存同在，希望與絕望共生，災(zāi)難和幸福，毀滅和再生——世界在你的手中。”羅西輕聲讀了出來。

“一幅圖！”迪克叫了起來。書的第一頁是一個破敗荒蕪的村莊，村莊的房屋和書蟲兒村莊一樣，也是一些書形建筑。村莊里濃煙彌漫。

“三百年前，書蟲兒村莊曾經(jīng)被毀滅。一股強(qiáng)大的黑暗力量控制了它，這一切都源于魔書。黑暗力量奪得了魔書，得到巨大的魔力，他要征服整個世界……”羅西急切地往下看。

“聽，腳步聲！”迪克拍了拍他。

“一定是西莫多爺爺回來了，我們得趕快離開。”羅西連忙合起了書。

腳步聲已在門外不遠(yuǎn)處。

“來不及了，快，進(jìn)來！”羅西拉住迪克，閃進(jìn)了秘密書屋，快速拍了拍屋里的貓頭鷹，墻壁緩緩地合在了一起。

秘密書屋的門剛關(guān)上，圓木門就“砰”的一下彈開了，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迪諾村長，請坐。”西莫多爺爺?shù)穆曇艉艹林亍?/p>

羅西驚訝地睜大眼睛，十年來，他從沒有看見過西莫多爺爺帶人到藏書室。

“我爸爸！”迪克也大吃一驚。

“西莫多老村長，是該解決這件事的時候了！”迪諾村長的聲音里透出寒意，“這將是一場可怕的災(zāi)難，所以，羅西必須馬上離開書蟲兒村莊！”

羅西和迪克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事情也許沒有這么糟糕，迪諾。”

“星象顯示黑暗力量已經(jīng)蘇醒。羅西是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的人，他居然能聽懂小白鼠說話，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十年前他就該離開了，要不是當(dāng)時你把村長的位子讓給我，我是不會讓他留在這里的！”

“沒有人能證實(shí)那個可怕而古老的預(yù)言是真的，羅西的家人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代價，他還是個孩子，我答應(yīng)過布萊克要照顧他的。”

“你不愿意讓他走？你會后悔的！”

“是的，我的主意已定。”西莫多爺爺很平靜。

迪諾村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我需要一點(diǎn)報償。”

“什么東西？”

“桑多斯，水晶球小妖，我要他為我服務(wù)。雖然你把水晶球給了我，但是他并不服從我，盡管我囚禁了他十年。你可以讓他聽話一些。”迪諾村長陰森森地說。

“好吧，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遵守我們十年前的約定。”西莫多爺爺疲倦地說。

羅西和迪克吃驚地僵立著。

“告辭了。”迪諾村長戴起高高的黑色禮帽，大步走出了圓木門。

“我得去拿點(diǎn)葡萄酒，今天可真不像個好日子。”西莫多爺爺自言自語地走了出去。

羅西還在發(fā)愣，迪克推了推他：“我們得趕快離開！”

迪克拉動貓頭鷹上的圓環(huán)，墻壁移開了。“只有一會兒時間。”

他們關(guān)上了秘密書屋，飛快地沖出圓木門，羅西拉著迪克進(jìn)入地下室的另一間房子，從窗口爬出，沿著環(huán)形樓梯跑下去，越過綠籬，向村外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