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適應了一下身體后，目光重新落在黃立身上。
那雙目暴突，橫肉扭曲的臉上滿是痛苦、憤怒、不甘等等情緒，這副表情讓何瀟瀟的心情又好了幾分。
這兩人在他家里的原因何瀟瀟很清楚，拿錢的同時，順便會毒打自己一頓。
在他們喝酒過后，他多數會被打進醫院，這還是能拿出足夠錢才有的好結果。
而他這個月，獲得的工資僅有一百多，其他的全被扣下，對他這種臨時工來說是不可能有機會拿回的。
十三歲的時候他也遇到過這種狀況，于是右腎位置的肚子上多了一道疤。
原本的結局，已經注定是死亡，然后身上能賣的器官都會被取走。
黃立，駱駝·楚雄
這兩人是來他家收尸的。
始終處在他們監控下面的何瀟瀟，能不能還錢他們還不清楚？
綠觸回收為生命能量，隨后對著黃立的尸體補了一刀，砍成兩半以免詐尸。
確認黃立死亡時，何瀟瀟才發覺他感知不到這生命本源的潰散。
活的生命體身軀內的生命本源應該如同蛋黃般渾圓一體，死去時會自然而然出現潰散。
何瀟瀟可是最高級的不死不滅生物，感知生命本源只不過是它最基礎最基礎的本能，按理說沒可能感知不到這靈魂的消亡，或血肉的隕落。
基于靈魂強度太低的原因，何瀟瀟暫時將疑問放下。
而那始終繚繞口腔、鼻翼的極度苦澀味隨著這兩人的死亡才慢慢散去，他現在還無法清楚其中的原理。
但不出意外，剩下的人也會帶給何瀟瀟這種感受。
真是討厭啊，得快點把債消掉才行啊……
順手將柜子上的自動手槍拿走，拖著斷爪轉身走出房子。
死去兩人，還有十七人。
來到正對公路的三層小樓前，這跟長方形一樣的房子看著就讓人有種別扭的感覺。
大門不知什么原因沒有鎖上，意料之中的苦澀味傳來，何瀟瀟屏住呼吸的方法宣告失敗。
濃郁的苦澀味極其斑雜，然而第一層內一片黑暗，靠著強大的視力何瀟瀟才看清空無一人的一層大廳。
這棟房子外部老舊，里面意外的豪華。
今天是莫青陽交完貨的日子，應該都還在二樓。
何瀟瀟回憶了一下，幾步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喧鬧、嘈雜的聲音頓時傳入耳中，隱約還有著大笑聲。
兩層樓之間沒有門阻隔，因此何瀟瀟剛踏上二樓就被人發現。
最靠近他的一名身穿黃色風衣，拿著一瓶酒的男人帶著酒意疑惑的看著他：
“你誰？”
何瀟瀟露了個微笑的表情，然后抬起已經打開保險的自動手槍，對準他就是一槍。
砰！！！
刺耳的槍聲讓所有人都是一驚，下意識找掩體遮擋身體的同時將武器拿在手中。
下一秒，他們就知道這是正確的反應。
一連十一發子彈對著他們便是連續射擊，雖然過半的子彈都射中了人，可只有一個倒霉鬼受到致命傷。
二樓大廳內有四個巨大的沙發，圍著最中央的會議桌，有意躲藏加上他是第一次使用槍械。
能有這種命中率已經是他五感強大帶來的好處，從第一槍瞄準黃色風衣男人額頭眉心，但只射中右瞳孔就能看的出來。
反應過來的眾人，能拿得到槍的人打開保險就對著何瀟瀟扣動扳機，而沒槍的人順手拿起手邊的酒瓶就猛砸過來。
獨特的血腥味下，容不得他們猶豫半分，尤其是注意到何瀟瀟獨特的裝扮后。
密集的子彈讓何瀟瀟沒能完全躲避，但異合之軀的防御力顯然超乎他的預料，被子彈擊中的大腿僅僅只感受到了不輕不重的疼痛。
意識到這防御力后，何瀟瀟瞬間改變原本利用綠觸遠程攻擊的打算，平砍才是近戰最有效的暴力！
“惡鬼來索命了……”何瀟瀟下意識的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囂張的沖向了人群。
“你究竟是誰！”
眼看手中的槍支不起作用，這些亡命之徒越發的慌張，子彈不要錢的噴射而出。
何瀟瀟抓著鋒利的斷爪快速揮動，迅速讓他們的恐懼與生命消散一空！
整個房子的窗戶都鋼筋堵死，逃無可逃的情況下只能選擇近身拼命，然而那步槍都打不傷的身軀讓他們知道什么是差距！
不到兩分鐘時間就讓這不大的一樓變成一個不堪入目的地獄情景。
最后一刀揮下后，何瀟瀟掃視了一圈地上的垃圾，突然發現數量不對。
三樓？
何瀟瀟感知了一下無形的苦澀味，迅速拖著沾染鮮血的斷爪沖向三樓。
黑銀色的鋼門牢牢鎖住，其內沒有絲毫聲響，但那貼面而來的苦澀氣息表明門后有人等著他破門而入。
雖然知道有人陰在門后，但何瀟瀟依舊拖著斷爪便是粗暴砍出，在鋒利的爪刃面前，堅硬的鋼門跟紙沒有多少區別。
而后一腳踹在門上，其內的禿頭男人臉上還有著震驚的表情，但看到一步踏近的何瀟瀟時，依舊是瞬間扣動手中大號散彈槍的扳機。
砰！！！
巨大的沖擊力和刺痛感讓何瀟瀟都倒退幾步，而散彈的彈片則掉落地面發出叮鈴鈴的聲音。
沒等何瀟瀟站穩，巨大的機槍聲音猛然轟鳴，在這種距離下，幾乎是瞬間就有三十多發子彈射擊在他身上！
而且這是持續性的！
即使是何瀟瀟的體質都抗不住，畢竟異合之軀只有Lv.1，面積最大的腹部直接破開。
幾秒鐘后，何瀟瀟身后的水泥墻壁崩壞，整個人倒出房外。
這一情況讓禿頭男人，和他身后那壯碩如黑熊一樣的男人都感覺極度的不妙。
連續的機槍聲讓他們的耳朵都在回響的嗡鳴聲，如果還殺不死敵人，那他們基本生命走到頭了！
雨水淋在臉上，腹部的疼痛在生命能量的再生下快速緩解，體內的彈片被血肉擠出來。
這冰冷的雨水沒能讓他冷靜下來，兩根綠觸瞬息凝聚，尖端扣在墻壁缺口上將他整個人扯上去。
走近過來的禿頭男子剛想查看何瀟瀟的情況，見到其還能活動甚至想上來，毫不猶豫又是一噴子打出。
然而，已有所準備的何瀟瀟單手護住眼睛，隨手將斷爪一甩出去，連槍帶人一起斬斷！
重新踩在三樓地面的瞬間，何瀟瀟的身體猛然向側方一撲，尖銳的子彈聲音從耳邊劃過。
左手位置在高速射擊的機槍下依舊還是中了數彈，然而這種程度無法擊退何瀟瀟。
身后的綠觸高速移動，準確且暴力的刺穿這壯漢的眉心！
赤著腳走在沾染血液的地板上，走過門后轉角便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裝的莫青陽，那張特意保養過的臉上，表情變換不定。
“你是誰！”
莫青陽有些無力的癱坐在老板椅上，他從未見過這種不怕子彈的怪物！
何瀟瀟將頭抬起，隨手將垂下的頭發抹起來，黑、紅色的眼睛，笑吟吟的看著這披著人皮的畜生。
強忍著內心里的殺氣，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今天可是我還錢的日子啊，難道你忘記了？那樣的話我可是會很傷心的！”
“這雙眼睛！！”
莫青陽難以置信的看著何瀟瀟的眼睛，聲音里滿是震驚：“何瀟瀟！不！怎么可能會是你！”
“為什么沒可能是我呢？你這反應可讓我傷心的不輕啊。”
“當然不……”莫青陽眼睛中情緒變換，臉上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你現在究竟想干什么？”
“當然是來解決欠債的，我說的意思難道不清楚嗎？”
“我想你可能記錯了，是我們欠你才對。”
沉默了一瞬，莫青陽拿出一個箱子，打開后擺在桌子上。
其中是一條打造精美的鉆石項鏈，保底價格過千萬，顯然這是打算花錢買命。
“我覺得我并沒有記錯，畢竟你們可是‘叮囑’了我九年。”
莫青陽面色鐵青，但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反駁的資格。
“為什么不說話了呢？你也覺得我說的對是嗎？對吧對吧！？”
咔嗒……
莫青陽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緊接著又將旁邊的杯子中的高純度烈酒喝下：
“樓下十四人，加上我的左右副手你已經殺了十六人，想來黃雞和駱駝也活不了。
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談談如何，我活著對你還是有幫助的不是嗎？”
何瀟瀟搖了搖頭：“但你死了更加有用，至少，我的心情會很愉快。”
“你背后的人……是誰？你這種子彈都不怕的人我根本沒聽過！我有很多錢，也認識很多……”
聲音在他喉嚨之中卡住，因為那獨屬于不死不滅生物的氣息覆壓在他身上。
繚繞的苦澀味下，何瀟瀟再次開口，但這一次他表情平靜：
“為什么非要逼死我們一家。”
莫青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艱難開口：“因為……有趣。”
“……”
“有趣……”
“僅僅如此荒謬的理由？”
何瀟瀟臉上重新出現微笑，然而額頭跳動的青筋表明他的憤怒，那雙瞳孔中的暴虐絲毫不加掩飾！
綠觸猛然勒住莫青陽的脖子，蠻橫的吊了起來，同時何瀟瀟強行將其手掌打開。
一根。
兩根……
脆弱的指骨在蠻力下一根根粉碎，緊接著又緩慢扯下。
五分鐘……
十分鐘……
一小時……
奇怪形狀的肉泥前，渾身血液的何瀟瀟沉默的呆坐著。
片刻后才起身，下樓，走出門外。
債務，清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