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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名冊

許久之后,陳勝定下神來。

過了最開始的心神沖擊,陳勝終于開始仔細(xì)思考起來。

他沒有瞎想,而是翻起第一次人生推演。

【一歲,你出生在櫟陽。】

【兩歲,你在櫟陽快樂成長。】

【三歲,你母親自刎,成為單親兒童。】

【四歲,秦國國破,你隨父親往楚國定居。】

【五歲,你在上蔡快樂成長。】

【六歲,你跟著父親來到陽城,改名陳勝,成為楚國貴族。】

陳勝看著推演上面人生前六年的經(jīng)歷,眉頭緊皺。

這幾行字,當(dāng)初陳勝看了還沒感覺。

現(xiàn)在看上去,卻覺得異常震駭。

這個父親和母親到底指的是誰?

陳勝細(xì)思之下,目光在第六排字上停住了。

“改名陳勝。那我原來叫什么?”

陳勝枯坐著,腦子之中亂糟糟的,許久也無法恢復(fù)。

他始終對自己的身份有些懷疑。

索性他也沒事,就由著自己胡思亂想。

孩提時期的事情已經(jīng)模糊,母親的模樣,早就在他的記憶中消失。

從記事起,只有父親和兄長的陪伴。

而父親雖然是陳氏族長,但是因為母親,他始終沒有再娶。

孩提的記憶都是父親寬大的胸膛。

想著想著,不知何時,兩行淚水在臉頰上滴落。

父親死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終究已經(jīng)離他而去。

現(xiàn)在這個世上和他最親的人就是兄長陳安。

若是他不能救下兄長,孤零零的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無論未來達(dá)到什么高度,又能如何?

陳勝打起精神,眼神之中重新燃燒起斗志。

重新將目光放在了尸體上。

心中也在分析。

七星術(shù)雖然是和不死之間配套的功法,但是也能獨自修煉,雖然是一門邪功,也有人修煉,說不定只是碰巧,父親也修煉這門武技。

但是這番話,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想起密室之中,司馬錯書寫的孫子兵法。

那正是用間篇。

再想起鐘離眛說的。

不懷疑都不可能。

陳勝甚至都猜出能和名字關(guān)聯(lián)起來的東西。

名冊。

黑冰臺的間人名冊。

但是想到這里,陳勝又想到了父親的身份,能掌控間人名冊的人,會是什么身份?

在黑冰臺中到底是什么職位?

陳勝不敢繼續(xù)想。

陳勝估摸著父親在黑冰臺中至少是一地統(tǒng)領(lǐng)人物。

至于不死之間則被陳勝放在了一旁,暫時沒時間想這個。

目光放在推演器沖能條上。

這兩天文氣沖能也不過是將沖能條填了一半。

陳勝估摸著,填滿起碼還要兩天。

現(xiàn)在是九月十三夜,即將過去。

也就是說,九月十五他就能第四次推演。

陳勝想起案件發(fā)生的時間。

九月十七。

滿打滿算,還有三天的時間準(zhǔn)備。

但是他現(xiàn)在還沒有太多的線索。

陳勝又想起了奇怪符號。

或許可以從這個上面尋找線索?

陳勝靈光一閃,忽然有了想法。

正當(dāng)他沉思的時候,陳勝忽然感覺到外面有腳步聲。

陳勝抬頭,看到陳安又走進(jìn)靈堂。

“大兄你怎么來了。”

陳安看看四周:“我們一起陪陪父親吧。你我兄弟這兩天都沒有好好聊過。”

陳勝笑道:“那今天我們兄弟就和父親一起聊聊,這幾年我們幾乎都沒怎么聊過。”

這一刻陳勝的笑無比真誠。

“大兄我們上一次這么聊天,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父親還在,現(xiàn)在想想依然是如同昨日。”

“是呀,我記得當(dāng)時你才十三,父親準(zhǔn)備送你去求學(xué),你不愿意去,還弄壞了父親最愛看的那卷荀子。父親還發(fā)火了,要將你屁股打開花,你要求講道理,父親還真和你講道理,還記得嗎?”

陳安也想起上一次他們父子三人聊天的畫面,將當(dāng)時的起因說了起來。

“當(dāng)然記得了,還好我機(jī)靈,不然我就真被父親將屁股打開花了。”

陳勝想起往昔那一幕,頓時也是失笑。

“你機(jī)靈什么呀,不過是父親舍不得打你,給你找個理由。”

兩人在父親的靈堂之中有說有笑,似乎又回到的三年前。

當(dāng)時這里可不是靈堂,而是陳氏的大堂。

父親也不是躺著,而是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著那卷竹簡,目光極為不善。

那是陳勝唯一一次見過父親發(fā)火。

在他的記憶中,父親永遠(yuǎn)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當(dāng)然陳勝也知道,這是父親將他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看。

“說起來你可真夠大膽的,那卷荀子,父親用了十多年了,你居然把他弄壞了。”

聽到兄長的話,陳勝頓時想起昔日那卷經(jīng)常被父親拿在手里的荀子,那可是父親的珍藏。

雖然那卷竹簡上面,沒有宗師寶光,也不是名家手筆,但是一定是對父親非常重要的人書寫的。

“對了大兄那卷竹簡,后來父親修好沒有。”

“自然是修好了,你個小家伙,父親一直沒和你說,那其實是母親親手寫的,父親一看到竹簡,就想起母親,你居然舍得弄壞,真是沒話說你。”

兩人聊著。

陳勝聽說竹簡是母親手筆,也是心中一顫,他少年時候居然做過這等蠢事。

“對了,大兄那卷竹簡在哪?我怎么沒見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勝剛剛忽然對這卷竹簡有了想法。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他記得荀子上的文字,似乎和他發(fā)現(xiàn)的那卷竹簡差不多。

“在呀,我這呢。”

陳安順手就從懷中取出來一卷竹簡。

陳勝接過竹簡,眼前一亮。

果然是和那卷竹簡上的文字一樣。

“大兄,我有點事情,你先守著靈堂。”

陳勝無法壓制心中的喜悅。

“嗯,你去忙吧,早點休息,這幾天你也累的不輕。”

陳安沒有阻攔,還讓他去休息。

陳勝起身,帶著竹簡離開靈堂。

陳安看著陳勝離去的身影,眼中一絲奇怪的光芒閃過。

“哎。”

起身來到陳昂的尸體前,看看陳昂的耳后,露出復(fù)雜的神色。

站在尸體前愣愣出神。

也不知何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陳安驚醒,抬頭。

陳景換了一身衣物,沒有任何言語,在靈堂門口,盯著陳安。

陳安也不管他,往旁邊的蒲團(tuán)上坐下。

陳景的目中兇光肆意。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陳安的聲音清冽,有莫名的寒意流轉(zhuǎn)。

陳景全身皮膜抖動數(shù)下,才在另一個蒲團(tuán)上坐下。

也不說話,低頭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

陳勝拿著竹簡,回到自己的小樓。

淺淺還未睡去。

起身迎接陳勝。

“家主,你回來?”

“還沒睡?快去睡吧,我拿點東西就走,鐘離眜走了?”

陳勝看看淺淺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

“剛剛走,他等了一個時辰見沒有事情發(fā)生,就先走了。”

陳勝估摸一下時間,也差不多。

“那好,你去睡吧,我馬上就走,今晚估計不回來了。”

迅速去閣樓之上,取出一卷荀子。

和淺淺打個招呼,就來到父親書房密室。

從中取出那卷有奇怪符號的竹簡,陳勝一對比,雖然有些差別,但是能夠看出是一個系列的作品。

陳勝心中大定。

將兩卷荀子開始比對。

他拿的那卷荀子,是包含了荀子很多文章的竹簡。

而他父親手中的這卷則應(yīng)該是一卷文章。

陳勝按照字?jǐn)?shù)比對,終于確定是荀子中的《王制》。

他心中大喜,將兩個竹簡對照,取出一個竹簡。

慢慢地比對,翻譯奇怪符號。

不過片刻,陳勝已經(jīng)對照著,分辨出幾個字。

陳勝頓時精神大振。

挑燈夜戰(zhàn)。

兩個時辰之后,已經(jīng)是快到天明,陳勝終于將一卷王制上的字,都轉(zhuǎn)換出來。

字?jǐn)?shù)雖然不多,但是已經(jīng)勉強(qiáng)能夠?qū)⒅窈喩系奈淖挚炊?

陳勝將竹簡打開,對照著自己研究出來的文字翻譯起來。

一個個人名和職位出現(xiàn)。

開始陳勝還沒想到是官職,但是抄著就認(rèn)識了其中的文字,都是一些官職。

這確實是一卷名冊。

上面足足有數(shù)百個名字。

這些名字有的陳勝只能分辨出一部分,大部分還是邊寫邊猜。

不過多時,竹簡上的文字就讓陳勝看明白。

陳勝拿起竹簡開始翻看。

趙某某,任職某某崗位。

……

陳勝看著這些名字,一想,頓時就明白了。

這果然就是黑冰臺間人手冊。

但是陳勝心中并無歡喜。

這些間人看著不少,也有幾位在郡府之中位置頗高,但是對陳勝來說,用處不大。

他雖然有名冊,但是總不能拿著名冊去官府舉報立功。

他父親的身份應(yīng)該比這些人更值錢。

這個竹簡對陳氏來說,一旦讓人發(fā)現(xiàn)才是滅頂之災(zāi)。

陳勝隨意對照著翻看,想要印證自己的猜測。

黑夫,風(fēng)雨亭,亭卒。

當(dāng)陳勝看到這個名字,有些愣神。

怎么是他?

不應(yīng)該是商歷嗎?

陳勝的推斷之中,一直以為是商歷才是重要人物。

陳勝將竹簡反復(fù)看了幾次,還是沒有看到商歷的名字。

他有些恍惚。

又將之前調(diào)查資料拿出來看。

黑夫,陽城人。

五年前進(jìn)風(fēng)雨亭做了亭卒,很普通的佃戶,很普通的身份,沒有絲毫出奇之處。

陳勝一時間竟然想不出緣故,難道真是我猜錯了。

陳勝心中默默估算著,猶豫著要不要相信這份竹簡的內(nèi)容。

商歷和黑夫,這是兩種選擇。

代表了不同的發(fā)展。

現(xiàn)在每一個選擇對陳勝來說都很重要。

時間很緊張,一旦出錯,就會浪費很大的時間。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陳勝強(qiáng)自按下心神,現(xiàn)在還不是慌張的時候。

“冷靜。”

陳勝又將竹簡打開,從頭到尾的將他的翻譯看了一下。

似乎沒有錯。

一個普通的亭卒,能引發(fā)什么案子?

自從陳勝見過商歷仰頭看天上的律盤,當(dāng)時心中就有一個念頭。

“這人應(yīng)該是在研究律盤的運行規(guī)律。”

這就是陳勝的第一個想法。

但是現(xiàn)在看來,要否定這個猜想了。

陳勝的腦海之中一團(tuán)亂麻。

放下這些,他來到密室,研讀兵法,修煉文氣,蘊(yùn)養(yǎng)志氣。

直到一個時辰后天色發(fā)白,陳勝才從密室中出來。

一夜的忙碌,陳勝有些疲倦。

就在書房的案幾上,躺著睡了起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陳勝就被一陣吵鬧聲鬧醒,

看看天色,不過是太陽剛剛升起沒多久,應(yīng)該睡的不久。

陳勝看向外面。

此時門外有人正在說話。

“江法曹,不是我等故意攔您,以您在陽城名聲我們著實不敢,只是家主下了死命令,任何人沒有他的允許,不得進(jìn)入書房。”

“我找你們陳家主有事,必須要他出來。”

陳勝聽了幾句就明白了,江恒來找他,被門口的護(hù)衛(wèi)們攔住了。

看看書房,沒有什么隱秘的資料。

也就是三卷竹簡見不得人。

陳勝將竹簡卷好,放在一處隱秘的角落。

打開房門。

“江法曹,這天還沒亮,這么早找我何事?”

江恒今年三十多歲,相貌很普通,但是目光之中鋒芒畢露,照射人心。

“陳家主,李醫(yī)師那里有些發(fā)現(xiàn),可能會找到兇手。”

陳勝眼中光芒一閃。

他現(xiàn)在可不想讓江恒查下去,昨天還在想,用什么辦法栽贓車封呢。

畢竟死人是不會狡辯的。

現(xiàn)在江恒過來說這番話,頓時讓陳勝有些心神激蕩。

還好他的心機(jī)漸深,江恒并沒有發(fā)現(xiàn)。

“是嗎?那江法曹稍等片刻,我洗漱一下,就隨你過去。”

“好。”

陳勝整理一下衣裝,洗漱完畢就和江恒去了。

“江法曹,李醫(yī)師那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可否告知在下,讓我心中有數(shù)。”

陳勝邊走邊問。

“自然要告訴陳家主,那日李醫(yī)師不是發(fā)現(xiàn)是混毒嗎?其中一種毒是陳老家主房間后面種的花。這兩天李醫(yī)師一直在研究另外一種毒,終于確認(rèn)了。”

江恒的臉上帶著喜意。

“只要能確定毒是什么,我們就可以順摸瓜,沿著線索找出兇手,此案我有五分把握三天之內(nèi)破解。”

陳勝面上也是十分高興,心中卻在思考。

這個兇手會不會引發(fā)父親身份暴露的危機(jī)。

畢竟他父親是黑冰臺的大人物。

而且推演中說,江恒發(fā)現(xiàn)父親死亡的蹊蹺,但是江恒卻沒有和他說,也不知此人打的什么主意。

陳勝心中默然無語。

一群老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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