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繁,我王競擇就是餓死,死外面,也不會來找你!”
王競擇一身黃色亮眼的快遞小哥服飾,頭盔歪戴,系帶耷拉,即便是站在同樣扎眼的同城快遞小哥中,也是鶴立雞群的奇葩。
其他快遞小哥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著這邊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高擇文站在王競擇身邊,拉扯著他的胳膊,勸他冷靜一點。
時不時代王競擇向團長梁飛繁說著道歉的話。
“你王競擇了不起,你王競擇清高,我把話撂這里,整個安丘,你再也別想跨進快遞跑腿這一行!我說的,耶穌也救不了你!”
梁飛繁氣呼呼地說道,他從未像今天這般氣憤。
王競擇這小子,竟然敢公然違抗他的權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以后還怎么在安丘十三街上混?
王競擇冷哼一聲,撥開人群,大踏步走去。
高擇文回頭望了望還在氣頭上的團長,順著看熱鬧的人群間縫隙,追著王競擇去了。
“你何必和飛繁哥針鋒相對吶?他不過是說了我們兩句服務不到位,你也不至于和他公開唱反調吧?他說他的,我們做我們的,相安無事,那多好嘛。”
身為王競擇的發小、好友兼死黨、好兄弟,高擇文勸著仍舊在氣頭上的王競擇。
“那個死胖子,整天指手畫腳的,我們這個物流站只有十一個人,刨去廢物團長一個,會計小胖妹一個,收貨員老瘦七一個,只剩我們八個,十三條街,根本就干不過來。還讓我們服務到位?能做到不誤時,那還不是我們兄弟幾個風里來雨里去超車超速干出來的?這廢物嘴上說得好聽,一分錢也不出,就是在壓榨我們!”
王競擇氣呼呼的辯解。
“初中沒畢業,我們就開始出來打工。去過工地搬磚,小工都不算,只能拿和做菜大媽一樣的工錢。想學門技術,出不起幾千塊錢的學費。又回去打工,去過流水線擰螺絲,枯燥無味,好不容易攢點錢,還都讓黑網吧假傳奇給坑了。這一晃,我們也都二十好幾了,同村的,還有幾個像我們一樣沒錢也沒成家?吃不了工地的苦,又耐不住流水線的枯,除了在這送快遞,賺一點辛苦錢,我們還能干什么?”
高擇文繼續勸道。
王競擇還想張口反駁幾句,卻沒有說出口來。
“出來闖蕩這么多年,你還沒看透么?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子的!”
聽了這幾句感慨,王競擇沉默了。
“我要去王馬街喝酒,你陪不陪我?”
王競擇頹然喪氣,只想借酒澆愁一番。
高擇文沒有拒絕,而是撇撇嘴,今天估計又是一分錢也賺不到了。
兩人騎上小電驢,直奔王馬街,其中有一條深入小區的小巷,里面有一家開了快二十年的平價大排檔,味道一般,價格便宜,生意絡繹不絕。
一大清早,不是大排檔的營業時間,也有同租的商販在擺賣早點。
王競擇從旁邊小商店買了兩瓶散裝白酒,要了一疊咸菜和幾個大白包子,以此下酒。
人來人往,潮起潮落,待到兩人喝到晌午,腳下已經七倒八歪放著六個空瓶子了。
“這是什么世道,廢柴當道!”
王競擇對瓶悶了一口,狂吠叫囂,好像失去了理智的狼,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流浪。
“人啊,走背運,也該是個頭了,我啥時候才能走好運啊?”
高擇文也有點意識模糊了,對著好兄弟王競擇問道。
王競擇給不了他答案,他自己也給不了自己答案。
“你那么努力,別以為我不知道,晚上偷偷看書,說話這么深奧,滿嘴順口溜,你想考研么?”
王競擇指著好兄弟說道,只是,他也知道,若不是因為家里窮,以高擇文的能力,不至于和自己這般喝大酒、求大醉。
晌午時分,大排檔的老板伙計們開始干活了,高擇文要了一份烤腸,五塊錢,繼續喝,一直到日頭偏西。
晚上是大排檔上客最集中的時候,不可能任由這兩個醉鬼繼續在這里胡吹海侃。
走出小巷,看到王馬街上有交警執勤,兩個醉鬼用最后的意念將小電驢鎖好,攙扶著離開,步履蹣跚地返回飛繁快遞站。
飛繁快遞站在安丘龍王街,與王馬街中間隔著三條街道,小電驢只需五分鐘的時間,而步行卻要半個小時。
一身肥肉的梁飛繁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坨肥豬肉堆在盆里一般,恰好契合。
一直注重養生的梁飛繁手里端著紫砂壺,壺里泡著安丘紅茶,歪著腦袋看著兩個醉鬼,兩條粗糲的眉毛擰緊,就像兩條舍不得扔的破抹布。
還沒等梁飛繁發作,王競擇依照之前商量好的辦法,直接跪倒在地。
口里含糊不清地喊:“我錯了!”
隨后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覺不起。
“先把他們兩個抬上去,明天再收拾這個家伙!”
梁飛繁惡狠狠地說道。
實則,王競擇跪倒在他面前,心里的氣兒已經消了一半。
兩個剛裝好貨的快遞小哥無奈,只能聽從團長的指示,將兩個醉鬼抬到樓上去。
梁飛繁快遞站,一層店面不大,進深不小,一層層擺著數十個鐵架子,里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快遞。
走到盡頭,是一個小小的鐵架樓梯,旋轉上升,便是二樓。
這里最外面的一個大房間,便是這些快遞小哥的集體宿舍。
集體宿舍中密密麻麻支了五張高低鋪,中間過道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
在團長的嚴厲督促下,整體凌亂,部分整潔。
“老板,我要寄一份文件。”
一個無臂老人出現在收件柜臺上,聲音洪亮、面色紅潤,滿頭銀發,看著也就六十出頭模樣。
收貨員老瘦七看著眼前無臂老者,略有疑惑,衣服干凈整潔,除了空蕩蕩的兩個袖管,似乎與正常人無異。
越是與常人無異,越顯得其非常可疑,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老瘦七的腦袋里。
他是怎么生活的?他是怎么吃飯的?他是怎么穿衣服的?
“老板,我要寄一份文件!”
無臂老人見老瘦七沒反應,提高了音量,又說了一遍。
“哦哦,抱歉,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件。”
老瘦七緩過神來,露出職業微笑,說道。
無臂老人熟練地脫下鞋子,一只腳在挎包里面翻找,腳丫子夾著一張老舊的一代身份證和一個密封在牛皮紙中的文件。
老瘦七查驗無誤,按流程開始登記寄送的地址,是否保價等。
交完錢,無臂老人消失在龍王街稀疏的人群之中。
老瘦七見過的人形形色色,無臂老者來寄文件,還是頭一遭。
他將那文件之上的地址細細看了看,咦,不遠啊,就在隔了三條街的王馬街上平價大排檔附近。
只是隔了三條街,都不愿送過去,還要同城快遞小哥幫忙送過去,老瘦七腦袋里不由得展開了無端猜測。
按說這種快件,接手就該派小哥送出去,但回頭一望,除了正在百無聊賴清點今日賬目的小胖妹,就沒有其他快遞小哥了。
“小胖妹,你去樓上把兩個醉鬼薅一個下來,把這個快件送了!”
團長渾身肥肉顫抖,來到老瘦七這邊,吸溜了一口茶水,命令道。
“老舅,我還是黃花大閨女,要是他們兩個發酒瘋把我給糟蹋了,我媽會把你啃了的!”
小胖妹將鈔票清點完畢,賭氣地一塞,一臉不情愿道。
“呵,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要真是能把你收了,我姐得擺宴請我!別摸蹭了,快去!”
小胖妹翻了一個白眼,嘆了一口氣,先去了水井邊,打了一小桶冷水,提溜著上樓去了。
只聽到一聲潑水聲,老瘦七嚇得一縮脖子,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是鐵通砸腦袋的哐當聲,隨之一聲慘叫。
王競擇捂著腦袋,暈乎乎地下樓來,渾身濕漉漉的,顯然剛剛非常不好受。
十分醉,醒了三分,
“去,把這個快件送了,明天在大家面前罵你兩句,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團長梁飛繁遞過來一個牛皮紙袋,對著還在懵圈狀態的王競擇命令道。
王競擇翻了翻白眼,回答道:
“是,團長!”
酒精的麻醉,冷水的刺激,還好這是五月的天氣,傍晚時分,天氣帶著中午殘留的絲絲炎熱,否則王競擇明日多數就要感冒了。
王競擇夾著牛皮紙,三步一個踉蹌,五步一個酒嗝,讓巡街的交警們都擔心,生怕他一個不穩,就倒地不醒。
王競擇努力睜大眼睛,借著傍晚昏暗的光,看清了地址。
平價大排檔里面,有一個烏黑的入口,只有行人經過,弄出響聲,才有聲控燈亮起幾十秒。
王競擇歪著頭,看著眼前大大的“3”字,思考良久,嗯,這就應該是三單元了。
走進黑乎乎的門洞,順著鐵欄桿圈起來的樓梯向上,一路爬到了頂樓。
老式筒子樓一般只有七層,這一番折騰,讓王競擇身體微微出汗,酒又醒了一分。
左邊還是右邊,王競擇瞇著眼看了好久,才確定這個牛皮紙袋是要送到701室。
“砰”,王競擇粗魯地捶打,結果門沒鎖,直接洞開。
站在筒子樓頂層,已經亮起路燈的街道上看不見的落日,又紅又圓。
打開的窗戶,微風徐來,吹動沒有束縛的窗簾。
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面向窗外紅日,兩只袖口空蕩蕩。
他竟然是那個寄送牛皮紙袋的無臂老人。
“請問,是王競擇先生么?”
王競擇再三確認牛皮紙袋上面收件人的姓名后,問道。
夜無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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