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看完那些孩子，再次坐上傳送神壇，就可以回到接引山谷了。”

初生看著一動不動的小螃蟹，以為他是因新的環境而感到恐懼。

傳送神壇？

這名字…倒是不錯。

這類似于光明能量的未知物質構成的傳送陣，引起了孟解的興趣。

如果不是由光明能量構成的話，那就可以嘗試在暗半球引進一些。

“走吧，”初生爬起來，換了個姿勢，讓螃蟹爬上自己的手，又趴到自己的肩上。

初生走的較慢，一只手搭在螃蟹身上，邊走邊講解。

“空氣試煉場由巨鳥創造，是一片獨立的小世界，是風平時的住所與一些新生靈魂的訓練場。”

“我之前說擺渡人只負責接引，不加干涉，不加管束。這是擺渡人的主要職責，但我們并不反對成員進行一些其他的活動，這也是不加干涉的一環。”

“風的住所，常有猛烈的氣流出現，因此也被他用來教導一些飛行生物，用以學習飛行技巧。”

“后來呢，又加入了一些冰雪浮島，留給那些無法飛行的生物練習對自身和氣流的控制，比如我們這些人形的擺渡人。”

這就是…空氣的試煉？

按著這一說法，這擺渡人的成員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但也都需要進行新生靈魂的接引工作。

象征著責任，而非命運？

“在這片世界中墜落而亡的生靈，會直接在這里復活，”初生小心地行走在冰面上，“依著某位智者的想法，我們設置了一類‘存檔點’。”

智者？這智者之智怕不是玩游戲玩出來的。

他緩緩地向前走著，終是來到一塊石碑前，石碑連著一座石盆。

他將手撫上石碑，其中浮現出火焰來。

“只要你接觸，或是間接接觸石碑，待火焰升起，該存檔點就算是激活成功。當然你也可以直接點火，如果你隨身帶了火把或者蠟燭。”

孟解略一思索，自己趴在初生肩上，而初生接觸石碑，他應該也算是間接接觸了石碑。

“其實也像是游戲，按著規定好的線路，到達最高處的傳送神壇者，就算是通過了風的試煉。”

“也可以這么說——在這場空氣的試煉中，你就畢業了。”

“很有趣，不是嗎？只可惜你的跳躍能力恐怕弱了些，如果你以后再認識了什么人類朋友，倒是可以請他來玩玩。”

孟解疑惑，他又不是擺渡人，為什么要邀請朋友來擺渡人的地盤。

倒是歸處比較興奮：“孟解，要不等你以后能出暗半球了，就來玩玩吧？”

“玩什么玩，想玩我在暗半球給你造一個更大的天天玩？”

歸處一聽，更興奮了：“好啊好啊！”

孟解心情復雜起來，回道：“好什么好，再好都是別人的，和你有什么關系…”

“孟解……”歸處一聽這話，這只蟹就跟垮掉了似的，“哼，臭孟解，不如初生哥哥。”

“行行行…”孟解也不想再搭理這孩子，干脆保持沉默。

這段冰雪浮島最大的難點恐怕就在于地面之滑以及周邊強氣流的干擾。

只是沉默片刻，初生就行至了浮島群近處。

“按照規則來說，我們得從浮島群開始，借著氣流飛到頂端，才能完成試煉。”

那么接下來就要開始了？

孟解正準備看著后續的試煉內容呢，卻聽見初生口中奇特的聲音再次傳來，隨著這些氣流上升。

在浮島群之中擴散開來，在浮島群中回響開來。

那是成片的飛鳥，在向他回應著。

“可愛的孩子們，你說對嗎，我的朋友？”初生笑盈盈地問著肩上的小螃蟹。

小螃蟹隨即尖嘯兩聲，引起了初生的笑容，也引來了那些飛鳥。

那些純白色的飛鳥圍繞著初生轉圈，直至初生揮手，才漸漸散開。

“它們是我接引過的那批，沒想到已經學會了飛行。這得感謝風，也得感謝它們自己。”

初生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并沒有爆發出的笑聲，沒有捧腹大笑，亦沒有笑得滿地打滾之類的。

這份快樂沒有顯現出來，卻自此無時無刻的存在著，連同著歸處和孟解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好啦，去吧～”初生雙手揮動，為離去的飛鳥送行。

飛鳥離去，卻是喚來了另一群光鰩。

這群光鰩，與先前所見的晨不同，他們沒有后側的小翼，只有兩片翅膀，同時體型也較小，大多只比小螃蟹大上一些。

光鰩卻是更活潑一些，自由地朝著初生飛來，在初生身側親昵地蹭著。

初生也騰出手來，挨個兒地接觸著他們，而這也讓它們愉悅起來，在空中輕快地盤旋著。

待最后一只光鰩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初生的手掌，它們便飛到初生身前，成隊地排列起來，朝向他。

其中有幾只仿佛是盯著小螃蟹看去的，讓孟解感覺它們是在…羨慕？

羨慕誰啊？小螃蟹？

這倒是和自己蠻像的……

等等，哪里像了？

自己又不羨慕小螃蟹，反正是自家的娃。

雖然和自己不太親就是了。

待到光鰩也轉身離開，初生才說：“好啦，感覺怎么樣？”

小螃蟹不會說話，小螃蟹只會一直歡快地叫著。

以此來表現自己的喜悅。

事實上，歸處也確實感到喜悅。

“那我們…回去吧？”初生試探著說道，“和王子那家伙約定了見一面的，我可不能輕易失約。”

歸處輕叫兩聲，認識初生以后，他一直很快樂。

也正因如此，孟解也只會吃著初生的醋，卻不直接攻擊他。

等等，誰吃醋了？

是誰吃醋了，站出來？

是你嗎？孟解？

一邊嘴上說著要把歸處送人，一邊又說著初生怎么怎么不如自己好，孟解你是怕了嗎？

“不，誰會吃初生的醋啊！歸處又不是擺渡人，它是我自家娃，初生想要都拿不走，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吃醋？不可能的！

孟解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這哪是安慰，這分明是一句又一句的：“我沒吃醋！我沒吃醋！我沒吃醋！”

直至最后，他成功地讓自己相信：“歸處自家娃，總歸會向著我的，現在不過是有了新的朋友，激動一些正常的，正常的…”

初生回頭，向著來時的地方走去。

“正常的……”孟解依舊自己念叨著。

初生將螃蟹捧到了地上，蹲著摸了摸他的頭。

“歸處，我問你呀，你和我待在一起，開心嗎？”

“不開心不開心不開心，和你待在一起哪有和我一起開心？”孟解想著，直接幫助歸處搶答。

小螃蟹于是發出一聲尖嘯，隨后再無后文。

見初生那一臉期待凝固下來，孟解不知怎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這一開心，便是得意忘形。

小螃蟹叫出了第二聲，第三聲……

這是初生口中的“很開心”。

這是歸處對初生深深的喜歡，自從這位擺渡人第一次捧起他開始，這或許這一天的到來就是命中注定。

這位擺渡人的歡樂，與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螃蟹交織聯結，描繪出此刻最真摯的友誼。

這友誼卻是羨煞了孤狼多年的暗面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