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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當(dāng)她出現(xiàn)之時

夜空深藍,唐安琪和竇蔻躺在帳篷里,只露出頭來仰望星空,漆黑的夜空閃過點點星光。

唐安琪:“真是很久沒有仰頭好好看看星星了,在城里晚上可看不到這么多星星。”

竇蔻躊躇不定地看著上空,腦子里一遍遍回放秦男神扔排球打謝皓的畫面,猶豫了許久,才問:“安琪,你和秦男神的關(guān)系怎么樣?”

唐安琪隨口回答:“什么怎么樣,我跟他沒有毛線關(guān)系。”

竇蔻疑惑:“你以前不是很喜歡秦男神的,到底為什么會突然不喜歡了?”

“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會變的,你現(xiàn)在對他就是荷爾蒙的反應(yīng)。”唐安琪抬手戳了戳竇蔻的后腦勺:“等你腦子里的荷爾蒙轉(zhuǎn)變喜好,你就會覺得他沒那么好了。”

……

樹林邊,秦思源陪著瑪利亞散步。

瑪利亞看著愛徒樂呵呵笑了起來。

秦思源不明所以:“您在笑什么?”

瑪利亞:“其實這次除了來度假,我還希望可以說服你回M醫(yī)院,不過看到唐小姐,我就知道你是不會離開她了。”

秦思源:“教授,那都是麥克的玩笑。”

瑪利亞比劃出一個拋球的動作:“嫉妒是男人的天性。”

秦思源搖頭:“不可能,您不知道,她其實……”

瑪利亞不顧他的反駁,繼續(xù)說道:“看到你們站在一起,讓我想起我和你師母年輕時候的樣子。”

秦思源語塞。

瑪利亞牽起秦思源的手,讓他將掌心撫在心口的位置:“孩子,用心體會你內(nèi)心真實的感受,當(dāng)她出現(xiàn)之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

隨著夜色的加深,露營地的人們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唐安琪半夜起來上了一個衛(wèi)生間,半夢半醒地尋找著自家的帳篷,前世,因為秦思源喜歡,他們時常外出露營,因而,當(dāng)她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迷彩綠帳篷時,下意識地走過去,蹲下,解開反綁著的安全繩,拉開拉鏈躺了進去,順著從前的習(xí)慣伏在溫暖的身體上睡著。

熟睡中的秦思源感覺到身上壓著什么,還有一只不安分手勾上自己脖頸,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從前M國就有幾個膽大的女同學(xué)會趁半夜鉆進他的帳篷,現(xiàn)在國內(nèi)的女人也敢玩兒這一套?

只是,他分明綁安全繩,今晚這個是怎么進來的?

他收緊下巴往下看,朦朧的月色下映出一個人的面孔,居然是,是唐安琪!

秦思源倍感意外,搖晃了一下她的肩膀:“醒醒,你是不是走錯帳篷了?”

唐安琪對于他的打擾很是不滿:“這不就是咱家的帳篷嗎?”說完,靠在他胸前繼續(xù)睡覺。

聽著她的磨牙聲,秦思源無奈一笑,倒真不用懷疑她是圖謀不軌了,看來真是睡糊涂了,他點了點唐安琪的腦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有多危險?”

唐安琪用額頭在他胸前蹭了蹭,似乎做了好夢,以至于臉上展露笑容,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秦思源心中一顫,異樣的感覺再次來襲,心跳如混亂的擂鼓,看著懷中人,腦海中突然迸發(fā)出一個聲音:“當(dāng)她出現(xiàn)之時,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他被腦海中的聲音嚇到,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是啊,其實他早該發(fā)現(xiàn),她總是能激發(fā)出他的各種情緒,她是第一個讓自己認為有趣的人,只要面對她,他就感覺輕松有趣,看到那個叫謝皓的家伙對她動作親密,他就忍不住生氣,今天甚至用排球砸了那小子。

鄒帥發(fā)現(xiàn)了,麥克發(fā)現(xiàn)了,老師發(fā)現(xiàn)了,甚至連小雪都是這樣認為。

是啊,他其實早就該發(fā)現(xiàn)的。

……

這一夜,唐安琪睡得香甜,夢境里有前世美好的記憶片段:

她習(xí)慣抱著秦思源睡覺,把他當(dāng)作人形枕頭,手觸在他緊實胸肌上,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連做夢都會笑醒。

東方發(fā)白,露營地樹枝上的鳥兒偶爾發(fā)出喳喳聲,唐安琪笑得半夢半醒,真是奇怪,已經(jīng)很多年不會夢到前世的事情了。

她閉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睡袋,這觸感,奇怪,繼續(xù)摸了摸。

秦思源睡得很淺,感覺到兩只手的騷擾,強作鎮(zhèn)定地問:“摸夠了沒?”

唐安琪猛然睜開眼睛,自己身下,分明不是睡袋,而是一個人,一個、男人!

她緩緩抬頭,看到秦思源的面孔后嚇的捂住了嘴,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叫出聲音,然后用力擰了一把自己的臉,好痛!不放心,換手又擰了另外一邊臉,還是好痛!

原本希望眼前是夢的她意識到現(xiàn)在才是現(xiàn)實世界,警惕地看向秦思源,小聲問:“你怎么會在我?guī)づ窭铮俊?

秦思源指了指帳篷的側(cè)面:“看清楚,這里是我的帳篷,我還想知道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他好整以暇。

唐安琪抬頭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確是秦思源的帳篷,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半夜迷迷糊糊出來上廁所,莫非就是那時候下意識覺得自己還在前世,所以把秦思源的帳篷當(dāng)作自己的帳篷了。

“可能是我昨晚睡迷糊認錯帳篷了。”她皺著眉,攏了攏自己的衣服。

秦思源見她攏著衣服像是怕被占了便宜的樣子,抬起雙手自證清白:“我可什么都沒做,倒是你……”

唐安琪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自己竟然還坐在人家的大腿上,連忙起身跪坐到一旁,心里慌亂一片:“我、我只是習(xí)慣趴著睡,沒想占你便宜。”

秦思源輕輕一笑,唐安琪不知道他這一笑是什么意思,只看著帳篷拉鏈:“怎么辦,我現(xiàn)在出去會不會被人看到?”

“你怕被誰看到?”那個謝皓嗎?

“你說呢,難道你就不怕被你親愛的小師妹看到?”

唐安琪小心翼翼地拉開一小段拉鏈查探外面的情形,現(xiàn)在天還沒亮全,外面很安靜,看來大家應(yīng)該都還在睡覺,如果輕手輕腳回去,應(yīng)該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秦思源看著拉鏈想起了疑問:“我?guī)づ竦睦锝壛税踩K的,你昨晚迷迷糊糊地是怎么解開的?”

唐安琪頓了頓,安全繩的系法和解法是前世跟著他出去露營時他教的,她再熟悉不過,當(dāng)然可以輕易解開,“我以前露營也綁過,可能你這個剛好是我會解的。”

秦思源有些奇怪,她昨天分明是不會搭帳篷的,怎么就懂得安全繩的解法了,除非她是跟著別人去的,那個人負責(zé)搭帳篷,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安全繩的解法,說明他們一定經(jīng)常一起出去,那個人是誰?想到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男人,心中頓感不快。

唐安琪小心翼翼地拉開全部拉鏈,確定視線所及沒有半個人影,邁出了一條腿,然后突然想起來,轉(zhuǎn)回身子對秦思源道:“我跑錯帳篷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秦思源沒有回應(yīng),不過她了解他,他不是一個會把事情輕易說出去的人,前世他甚至許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訴她這個妻子,所以對于他保守秘密的能力還是很放心的。

她輕手輕腳走出去,打開粉紅色帳篷的拉鏈,貓了進去,輕輕拉起拉鏈。很好,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人,沒有人會知道她今天清晨從秦思源帳篷里出來的。

“你去哪里了?”背后傳來竇蔻的聲音,唐安琪嚇得心臟一跳,正不知如何解釋。

“去衛(wèi)生間也不叫我。”

“嗯。”

竇蔻閉著眼在沒有發(fā)出聲音,唐安琪推測她應(yīng)該是又睡著了,迅速鉆進自己的睡袋,過了許久,緊張地心跳才慢慢緩和,幸好,剛才一路上都沒看見有什么人,竇蔻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半夜沒有睡在這里的事,幸虧這次運氣夠好。

她雙手捂著心臟的位置,夢里他們新婚時的回憶是多么甜蜜啊,可惜,愛情終究會被生活淹沒。

……

秦思源向來有晨跑的習(xí)慣,換好衣服正要出帳篷時踩到什么硬物,抬腳發(fā)現(xiàn)是一個紅色草莓發(fā)圈,想起唐安琪做賊似的摸出帳篷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了。

馬馨悅走到軍綠色帳篷前時,看到的就是向來不茍言笑的秦思源拿著一只紅色草莓發(fā)圈輕笑的樣子,腦子瞬間嗡嗡作響。

秦思源注意到馬馨悅,立刻把發(fā)圈收進了口袋,輕咳了一聲后說:“走吧。”

馬馨悅跟在秦思源身側(cè)慢跑,這是她當(dāng)年為了靠近他而特意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跑多年,只覺得自己是唯一能與他齊頭并進的人,只是今天,馬馨悅感到了惶恐不安:

有女人在秦思源的帳篷里過夜?

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那個草莓發(fā)圈她昨天見過,好像是唐安琪的。

“小心!”

馬馨悅被一股力量拉住,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被秦思源護在胸前,如此親昵的舉動讓她雙頰發(fā)燙。

秦思源用訓(xùn)斥的語調(diào)問:“怎么不看路?”

馬馨悅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是她想事情出了神,要不是被及時拉住,只怕已經(jīng)摔下山坡了。她吐吐舌頭:“是呀,幸好有師兄在。”

秦思源語氣回復(fù)平和:“以后要注意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

“知道啦。”馬馨悅笑容甜甜,她就知道,他是關(guān)心自己的,自己在他心里,一定是特別的女人。

……

唐安琪迷迷糊糊又睡一覺,漸漸被外面的人聲吵醒,與竇蔻一起收拾妥當(dāng)從帳篷里出來,隔壁的瑪利亞四人已經(jīng)坐在野餐椅子吃三明治。

唐安琪朝瑪利亞問候了個早上好。

馬馨悅笑問:“唐小姐,你昨天戴個草莓發(fā)圈可以借我看一下嗎?我覺得很好看,想買一只送朋友。”

唐安琪摸了摸自己扎起的頭發(fā),不是草莓發(fā)圈,又翻了一遍身上的包,竇蔻見狀也幫忙進帳篷里尋找,結(jié)果一無所獲。

“奇怪,我昨晚還戴著的,大概是什么時候掉了吧。”

“好可惜,那發(fā)圈多好看呀,而且還挺貴的吧。”

謝皓端來兩杯牛奶:“沒關(guān)系,你要是喜歡我重新買一個。”

秦思源走到唐安琪面前,一手在褲兜里握著發(fā)圈,正要還給主人,忽聽到“啊”的一聲,一個身形撲到了自己身上,他下意識手一接,把唐安琪抱在了懷里。

“蛇!蛇!蛇!”唐安琪閉著眼睛喊道:“有蛇!”

眾人聽到驚呼,紛紛朝地上望去,結(jié)果……

秦思源聲音里半是喜悅半是無奈:“看清楚了,那是蚯蚓。”

唐安琪睜開眼,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用奇異的表情看著自己,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正像熊爬樹似的扒拉在秦思源身上,尷尬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后,再往草地上細看,果然是一只蚯蚓在土上蠕動。

竇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安琪,你怎么能把蚯蚓看錯成蛇呢,我心臟病都被你嚇出來了。”

唐安琪感覺丟人至極,看著蚯蚓恨不能像它一樣鉆土逃跑,土沒法鉆了,只好鉆帳篷里躲了起來。

謝皓蹲下道:“安琪姐,沒關(guān)系,女人怕、怕蚯蚓很正常的。”

周圍傳來幾聲竊笑。

帳篷里傳出唐安琪的聲音:“別說了,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竇蔻擺手道:“沒事,安琪就是覺得太丟人了,等人散開了她就會出來的。”

看過了熱鬧,人群三三兩兩各自散開。

秦思源、謝皓互視一眼。

謝皓道:“剛才安琪嚇壞了,我替她向你道歉。”

秦思源掃了一眼帳篷:“她也沒做什么,不需要你這個干弟弟來道歉。”

竇蔻仰頭看看秦思源,又看看謝皓,只覺氣氛有些怪異。

話不投機,謝皓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帳篷,秦思源則回到自己座位。

瑪利亞樂不可支:“思源,你的唐小姐真是可愛極了!”

秦思源抿嘴笑著,麥克則用更大的笑聲表示同感。

馬馨悅看著唐安琪的粉紅色帳篷,指甲緊緊摳住了座椅手扶,果然是這女人,她可真會裝模作樣。

一會兒對男人冷冷淡淡,一會兒揪著男人的領(lǐng)帶邀他跳舞,一會兒和別人曖昧不清,一會兒又暗地里投懷送抱,看看思源現(xiàn)在的樣子,完全被她勾走了魂魄一般。

這個女人真不簡單,,自己這次算是遇到真正的敵人了。

她必須讓這個女人從思源身邊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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