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看起來不簡單……」

婉拒了了矮個子魔法師的邀請，顧墨只身一人在集市閑逛起來。

這里的情報，自然是從此身的母親那里獲得的。

根據對方所說，只要在固定的地點完成之前的舉動，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打開“門”進入此地，在這里和其他人進行交易。

「這里是嵐香都，但嵐香都卻不止這里……實際上東京的魔法師們將隱藏在東京地域的所有關于魔法師的聚會和交易區域統稱為“嵐香都”，因為“門”存在將它們聯系在了一起，在這里甚至可以見到普通人，他們大多是家族里有傳承或者是偶然接觸到魔法師的人。」

打開門的方式并不復雜，只要持有有一定量的“魔法煙”，哪怕是普通人都有進入的可能，這也無形間拓寬了顧客的范圍。

雖然普通人不能隨意使用魔法師們的道具，但是只要購入“魔法煙”，同樣可以在加載“魔法煙”的條件下發揮出道具的力量。

「不得不說，讓普通人進入魔法師們的世界是否合適？」

「從規模來看，這里應該是與扶桑政府達成了某種默契存在的。」

顧墨開著靈視，辨認來往的行人。

魔法師顯著的靈視特征讓顧墨在區分二者的行動沒有費太多的功夫。

在顧墨的觀察下，集市內魔法師和普通人的比例大概是30比1。

「不算高，甚至可以說是低，而且從服飾上來看，知道魔法師存在的普通人基本非富即貴?！?

收起靈視，顧墨探尋起了這個集市的秘密。

雖然魔法師中確實有著精通【空間】類魔法的存在，但是能穩定開辟一個長期空間的人物在顧墨的記憶中一個也沒有。

大多數的【空間】魔法師所掌握的魔法都是“門”魔法，雖然戰略意義很大，但是殺傷力幾乎等于零。

在愚人船的窺視下，集市的本質無所遁形。

這諾大的集市居然是一件超凡物品！

【移動集市·嵐香都】

【品質：秘箓叁·煙語者】

【超凡出處：異煙世界·惠比壽組·隆源廣志】

【源流：混沌天·煙霧鏡·空間】

【志述：由惠比壽組的創始人隆源廣志制造的一件超凡道具，是一件結合了異煙世界神秘學和現代科技的超凡產物；固有能力：“傳送”，可以在最大不超過一個街區范圍內，設立不超過20個“傳送點”，將滿足條件的人傳入或傳出；負面效果：持有者將會被隨機傳送至東京這么大范圍內的任何地方?！?

「隨時隨機傳送？」

顧墨的表情不由得變得古怪起來，原本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武鋼以外的達到秘箓叁等階的事物，對于持有者還有些羨慕的意思，但看到如此的負面效果，那些心思頓時消失殆盡。

「如果沒有封印負面效果的方法或者是特殊的手段，這座集市的掌控者，未免也太慘了吧？按照字面意思，他隨時可能會被丟入空中，地底，列車軌道上，甚至可能是被拋進糞坑？」

「不管怎么說，集市掌控者的生存能力一定很強?！?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的超凡物品同樣存在負面作用，根本原因是如何？似乎上輩子的小說中那些法寶之類的在能發揮出大威力的同時并不會有什么負面效果，不對，吞吃精血，折損壽元同樣是負面效果，扭曲心性，血祭這些只是沒有著重描寫，實際上同樣嚴重?！?

「還有一種可能，典籍之中將步入超凡的代價都隱藏不說，魏晉揮犀客探仙路，逐九幽，留下的只言片語全都語焉不詳，蒙雙民死而復生，同頸二頭四手；無啟國人，細國人，居穴食土，死后心肝不朽，百年后復化為人，哪怕是所謂仙人，也時常稱其為狂怪特異，或多或少都有異化的跡象?！埂咀?】

顧墨一邊思索一邊從走道上經過，周遭走廊墻壁的屏幕上，正滾動播放著廣告和通緝令。

“倒是與時俱進啊，這些……是屬于這個世界中隱秘面的通緝令嗎。”

“倒是跟記憶中普通人世界的通緝令沒什么區別?！?

顧墨打量著眼前的屏幕，此時正好有一張犯人肖像定格。

短寸，鷹鉤鼻，尖刻的下巴，一道刀疤從左眼角起，穿過鼻梁延伸至右臉下顎處，屏幕上還有著對他的描述：

“‘丸山正雄’，【變化】類魔法師，兇級，疑似達到鬼級存在，12.6帝座銀行大劫案制造者，造成26名普通人死亡，SCIS(Special Crimes Investigation Section 特殊犯罪調查課)曾派出專案小隊進行處理，追蹤過程中被其逃脫并損失3名特殊執行人員，此人極度危險……賞金五百萬扶桑幣，提供線索者賞金二十五萬扶桑幣，有意者可以與集市執法隊聯系，或者直接向任意警署舉報。”

「鬼級嗎？屬于這個世界超凡體系的第三階段，與秘箓體系能否對標？這懸賞金額倒也是不算低了?！?

顧墨在腦海中搜索著，記憶中這個世界的超凡體系，分為異，兇，鬼，靈四個階段，而到達鬼級的【破壞】類魔法師，在不惜代價的情況下，可以完全摧毀一整座城市，讓整座城市籠罩在他的魔法煙之中。

顧墨略過丸山正雄，看向了接下來的幾張通緝令。

“‘青鬼’齋藤健，【生命】類魔法師，兇級，原三山會舍弟頭補佐，涉嫌謀殺三名東京警視廳成員，疑似失格者，手段殘忍……懸賞金額兩百萬扶桑幣?！?

“失格者？”

顧墨瞇了瞇眼，作為魔法師群體的一員，失格者的稱呼自然是聽說過的，雖然已經與表層靈魂完全融合，但是有些記憶潛藏在深處容易被忽略，需要仔細回想。

而失格者這名稱所代表的含義引起了顧墨的警覺。

失格者，是魔法師內部對于墮落魔法師的稱呼，當一名魔法師濫用力量，超負荷使用魔法后或者精神負荷過載，會有極大幾率陷入暴走狀態，同時會擁有遠遠超過自己所在階段的力量，難以維持形體，難以遏制的朝另一種生命形態轉化，行事愈加瘋狂且沒有邏輯，并會使周圍的生物同樣陷入混亂狀態，造成精神層面上的創傷。

記憶中的形容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顧墨立馬就聯想到了異化。

「看來是我之前疏忽了啊，這個世界本身的超凡道路有缺，能力的濫用會導致靈魂被加速侵蝕，外在表現就是精神負荷過載，‘暴走’就是靈魂被污染異化的表征，這些信息我之前居然沒有想起來。」

在愚人船中與未知的偉大存在之間鏈接所獲得的部分知識瞬間將某些因果關系聯系起來。

顧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

他將目光轉向別處，已有不少店鋪將店內的產品擺出，供來往的路人進行挑選。

這些店鋪門前擺放著一條條統一制式的長條桌子，得益于五感的強化，顧墨可以清楚的看到距離最近的那家商鋪的桌子桌腿處，有著獨屬的標志。

有的桌子上，擺著造型怪異的槍械和冷兵器，特殊的材料，裝置......

而有的桌上則放置著各類書籍和用特殊材質器皿裝著不同品質不同類型的魔法煙。

除此之外一些角落中，則擺放著沙發，茶幾，形成小小的沙龍，附近的魔法師特色餐廳則為其提供著飲食。

十幾名魔法師圍坐在一旁，討論的火熱。

顧墨略微打量，基本上都處于偽秘箓壹和秘箓壹的層次，而顧墨也發現當魔法師達到秘箓壹層次時，會多出后綴。

「果然大多數都處于低層次的范疇內啊......而達到秘箓壹也是一種質變嗎？」

顧墨對此并沒有感到意外，他隨意來到一處出售槍械的店鋪前，眼神略微一掃。

制式的桌子上擺放著造型各異的槍械，看樣式基本上都是手槍，旁邊還擺放著幾支匕首。

“怎么樣，有興趣嗎，這些槍械也算是我們店里的精品了，比如這把‘女神之炎’系列就是我們店的代表作品，采用特殊工藝將【變化】類火焰魔法煙融入槍身紋路，使射出的每一顆子彈都附帶灼傷效果......”

開口介紹的店主是一名中年男人，操著一口通用語，帶著半臉般若面具，裸露的右臂上有著赤紅的火焰紋身，看起來正是這家店鋪的標志。

而在顧墨眼中，關于這把手槍的信息一覽無遺，同‘霧中雷音’一樣，也是人工制造的普通超凡物品。

【手槍·女神之炎·Ⅱ型】

【品質：偽秘箓壹·器】

【超凡出處：異煙世界·神谷武器店·神谷川】

【源流：火星天·煙霧鏡·變化】

【志述：“女神之炎”系列的第二作，神谷武器店現任家主神谷川的得意之作，采用了特殊工藝將魔法煙融入到槍身紋路中；固有能力：“點燃”，使射出的子彈附加灼燒效果，每射出24顆子彈要經過12h充能才能再次激活此效果；負面效果:持有者會感到口渴及炎熱，無法通過喝水和常規降溫方式驅散這些感覺】

【注：代價可豁免】

槍身通體呈現銀白色，有著赤金色的紋路，功能和店主介紹的基本一致，只可惜并不在顧墨的考慮范圍內，原因很簡單，像這種正規店鋪購買槍械需要由國際魔法師協會頒發的持槍證，而這玩意顧墨可沒有。

“抱歉，我不是很感興趣?！?

顧墨擺擺手，而就在店主還想說點什么的時候，一陣嘈雜聲傳來，是有人在爭論。

店主倒是見怪不怪，這里畢竟也算是做生意的地方，各類爭執并不少見。

顧墨也趁此機會離開了攤位，朝位于集市中央的酒館走去。

打探消息，有什么地方比酒館更合適呢。

當然這一路上顧墨也沒閑著，連接看了幾個攤位，有載具店也有藥品店，甚至還有書店，據書店老板說，這些書籍里面蘊含著大秘密，不過在顧墨看來，真就一眼假，也許原稿確實有著神秘，但這些手抄本復印件在他眼里，就是普通的書本，倒是藥品店中的幾種藥劑吸引了他的注意，是稀少的【生命】類魔法藥劑，在花費了20個標準單位的魔法煙后，顧墨將藥劑收入囊中。

“有備無患，主要是沒什么頭緒啊，希望這里的酒館能給我驚喜，有一說一這藥劑真貴啊，還不收普通貨幣。”

顧墨摩挲著手里的兩瓶藥劑，每支都是口服液的大小，裝藥劑的容器由一種可食用材質做成，平時很難損壞，但是接觸到唾液會迅速融化。

而價格嘛確實足夠驚人，20個標準單位的魔法煙換算成扶桑幣差不多八十萬。

不過一分錢一分貨，這兩瓶藥劑是關鍵時刻可以用來保命的東西，【生命】類魔法師的稀少讓這類藥劑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說起來這次顧墨還是撿了便宜。

畢竟魔法師們并不傻，要不是這次店家急需出手，放到集市內部的拍賣會上可能價格還要翻幾倍，也是顧墨運氣好，他的【破壞】類切割魔法，正是店主急需的。

之后再看的店鋪就再沒什么好東西了，不是普通物品就是以次充好，要么是價格偏高。

收起繼續撿漏的心思，顧墨又將思維放到這次的調查任務上。

根據塵之樹世界的經歷，古神的蘇醒或者是邪神的降臨都需要儀式來引導和容器來承載，祂們本體的存在并不是低能級世界所能承載的，一旦強行降臨，不僅會引發世界的崩壞，而世界本身的反擊也會重創祂們本身，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最為穩妥的方法就是通過儀式和容器改變世界，慢慢蠶食，最后一舉吞噬。

只是不論是儀式還是容器，它們都需要搭建完整的儀軌，而任何儀軌都有一個起點與終點，追尋它們的軌跡，就能找到破局的關鍵點！

一邊思考一邊走進酒館內，不出意料的熱鬧，雖然是上午，但是來尋樂子喝酒打探消息的客人可是真不少。

一旁地面上躺著橫七豎八的醉漢，全是喝多了的家伙，不過現在沒人在意他們。

顧墨來到吧臺，點了一杯莫吉托。

“嗯哼，新人？倒是沒見過你這個面具?！?

調酒師是一名女性，脖子處有著蝴蝶刺青，戴著一副狐貍半臉面具，手法嫻熟，半晌，一杯莫吉托來到顧墨面前。

“蝴蝶，怎么稱呼。”

倒是個自來熟。

“叫我烏鴉就行。”

“倒是個不吉利的名字?！?

顧墨釋放魔法煙，在面具嘴部切割出一個小孔，正好可以容納吸管。

就在這時，門口沖進來一個戴著能面的男人，手里還拿著一張照片。

“蝴蝶，來一杯馬提尼，誒，煩死我了這幾天?！蹦腥艘膊槐苤M，直接湊到顧墨旁邊，照片也甩在吧臺上。

“喲，這不是一泓警官嗎，什么風把您吹到這來了，要我說你這面具還是別戴了吧，這兒誰不認識你?！?

“保持神秘感啦?！?

蝴蝶調笑著，一泓健次郎也不生氣。

顧墨卻被吧臺上的照片吸引了過去，這張照片并不唯美，相反還帶著血腥與詭異。

一顆血色淋漓骷髏連帶著脊椎骨就這么擺放在一座場館中，上面還有沒掉落干凈的肉絲，令人作嘔。

“這個脊椎骨的排列有問題。”

顧墨突然出聲。

“嗯？你看的出來，你是誰？”

剛才還在和蝴蝶調笑的男人立馬轉過頭，隱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著面前帶烏鴉面具的年輕人，似乎顧墨回答稍有不慎都會引起他的反擊。

“我？一個精通解剖學和人類學的歷史系學生罷了?！?

“歷史系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