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啊啊啊！該死的小丫頭！老天剛才怎么沒讓老師打死你呢？！

“一派胡言！”司徒燁惱羞地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鼻涕哥哥，你不要走啊！”

小七趕緊去追。

她還有些話要問他呢！

比如他的魂是如何回來的，老師有沒有打過他的手板心……

可是鼻涕哥哥走得飛快，她追都追不上。

一轉眼功夫，鼻涕哥哥就跑得不見了。

小七有些不值，小嘴一撇，嘀咕道：“早曉得不給你喊魂喲，魂回來了，跑得這么快……”

司徒燁：求求你，別提喊魂好不好？你這聲鼻涕哥哥，比喊魂還令人煩！

正在這時，喝完茶的大哥找來了。

他是來給老師送菜籽油的。

小七：“大哥，我把老師氣跑了。”

大哥驚詫：“啥？你咋會把老師氣跑了？”

小六慚愧不已：“不是妹妹，是我……”

大哥由驚詫轉為責備：“小六，你怎么可以冒犯老師？”

小七替小六辯解：“老師要打六哥，我就替六哥說了句話，就把老師氣跑了。”

“哎……”大哥嘆了口氣，道：“老師打學生，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哎，算了，妹妹你還小，還不懂事……”

反正妹妹做錯了事，就是不懂事。

“走，現在給老師賠禮道歉去。”大哥一手拉著小七，眼睛瞪著小六說，“到時候給老師跪下磕頭。”

舍不得責備妹妹，大哥就把小六狠罵了一頓。

兄妹仨帶著菜籽油，往老師的住宅而去。

負荊請罪！

到了老師的住宅門前，老師一聽說是他們來了，閉門不出，也不讓他們進去。

大哥在門外叩了半天門，說著恭敬的道歉話，還讓小六跪在老師門前。

六月的太陽很是毒辣，曬得兄妹仨頭頂冒油。

小七：“大哥，我們還是走了吧……好熱……”

再這么曬下去，她這條小咸魚就好吐泡泡了。

看著一張小臉蛋都曬得緋紅的妹妹，大哥無奈地說了聲：“好吧。”

小七上去將小六拉了起來，大哥還想責備小六兩句的，這時老師家的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一個半老徐娘的女人邁步出來，往門框上一倚，一雙四百眼睨視著立在院門前的喬家兄妹仨。

不用猜，一定是老師的老婆了。

“小六，快，快給你師娘磕頭。”大哥趕緊拉小六說。

小六又是噗通一聲跪下。

“師娘，這是我們今年菜籽地里榨的新油，送來給老師，感謝老師對我家小弟的授業之恩。”大哥恭敬地說。

女人瞟了一眼裝著菜籽油的瓦罐子，將涂得鮮紅的嘴唇一撇，輕蔑說道：“你們還是拿回去吧，我們家不缺這點菜籽油……”

大哥顯得有點尷尬，陪笑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師娘笑納……”

女人再次遞來一個不屑的笑來，“別說什么笑納不笑納，我們不是那種見到一點東西就笑納的人，眼皮子沒那么淺。就我家先生的這些學生，每逢過年過節的，少的送個十兩八兩禮封都平常，大的送上六十八十的也是是有的，你們這點油就不用破費了，拿回家去自己炒菜吃吧。”

字字句句都是瞧不上喬家送來的這一罐油。

大哥尷尬得額頭直冒汗。

小六跪在地上，繼續也不是，起來也不是。

嘖嘖嘖！

小七決定幫一把大哥，開口“贊”道：“師娘，你穿這一身真好看，就像站在翠紅樓門口的花姑姑喲。”

此話一出，大哥的臉都綠了。

小七啊小七，你……咋能這樣說呢？

上一次他帶小七去了一次城里，露過一家妓院時，好奇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就被倚在門口的花姑娘給叫住了，嚇得他抱起小七趕緊跑。

誰知道小七就記住了。

而且還把師娘比喻成妓院門口的花姑娘。

師娘一聽，臉一垮，指著他們罵道：“滾！給我滾！”

大哥窘得恨不得鉆地縫，背起油罐子，拉著小七就走。

小六也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跟在了他們身后。

路上，小七有些納悶地問大哥：“大哥，我說話錯了嗎？師娘為啥突然罵我們滾呢？”

“……”大哥：“……”

冒汗冒汗冒汗～～～

好一會，大哥才說：“七寶啊，以后別說這樣的話，好不？”

小七不解，道：“我在夸師娘呢，她為啥還要生氣啊？”

“……”大哥。

再次狂汗～～～

這個……該怎么跟小孩子解釋呢？

這時，小六也很不解地開口說道：“就是啊，妹妹夸師娘的衣服好看呢，花花綠綠的……”

話音未落，大哥的一個巴掌就拍到了小六的頭上，“小孩子家，不要亂說話！都是你闖的禍，回家我告訴爹去，看爹怎么揍你！”

小六一嚇，閉了嘴，哭喪起了一張臉。

小七覺得六哥好可憐，撅著小嘴向大哥求情：“大哥，你就別罵六哥了，六哥在學堂里天天都被老師打手板心呢……”

聲音軟糯糯的，聽得大哥心都軟了。

“好了，七寶，大哥不生氣了。不過，聽大哥的話，以后不要這樣夸人，好不好？”大哥伸手替她擦了把曉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嗯。”小七點頭，“七寶聽大哥的話，大哥不讓七寶說這樣的話，七寶以后就再也不說了。”

大哥：“嗯，七寶真乖。”

回到家里，喬老娘看到小六跟著一起回來了，便問道：“小六這么早就下學了啊？”

小六瞟了一眼大哥，不敢說話，只垂了頭。

喬老娘看著大牛將背上的油罐子小心地往地上放，眼神變得納悶起來，聲音也有些變了，“大牛，咋回事啊？司徒家沒收這油么？”

大牛放下了油罐子，伸手抹了一把額頭汗水，說道：“不是司徒家沒收油，是老師不收咱家的禮……是小六他……他把老師得罪了，老師氣得連書都不給他們教了，把私塾里的學生都丟下不管了。”

“啊？！”

喬老娘大驚失色，叫道：“小六，你咋這么忤逆啊？你這個長了反骨頭的小崽子，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喬老娘咬牙罵著，滿屋找著棍子，后來一下抓起了灶頭上的鍋鏟，就朝著小六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