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給小院撒下一層薄薄金黃色,沙魯慵懶的趴在門口的臺階上,懶洋洋的打著盹,忽然間像發現了什么似的,猛然站起身,盯著遠處的林子發出幾聲低沉的獸吼!
“怎么了沙魯?!”林易寒做在院子里放下剛拿起的酒杯,看看門口警惕的沙魯,也看看遠處逐漸變得黑黢黢的樹林。
今晚夜空晴朗,沒有一絲云,清冷月光下的小院顯得格外靜謐。
江云歸從房間出來,見四下無人,輕輕吹響從腰間摸出的一節骨笛。迎著笛聲飛來一只巨大的夜鸮。
夜鸮揮動著巨大的翅膀,停在窗戶的木框上。江云歸在紙上寫下:安排妥當,準備動身!寫完以后放入夜鸮巨大爪子上的竹筒里,封好蓋子,撫了撫它的腦袋,示意它可以走了,夜鸮盯著江云歸看了一眼,轉身振翅飛走了!
“云哥哥,好大一只鳥飛走了,你看見沒?”夜鸮飛走沒一會兒,劉雨玲一臉驚嘆從走廊出來了……
小院里點點的燭火跳動著照映著院子里正在對話的兩個人。
“你把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林易寒又確認了一遍,從雁棲湖回來他就讓離落開始準備東西了。
“嗯嗯,都好了!”離落略帶成就感的看著林易寒,然后指了指腰間那個繡著仙鶴的荷包。
也對,她有這個荷包裝東西確實很方便,離落也不知道這個荷包是怎么來的,只聽林易寒的母親說這個荷包在離落很小時候就隨身帶著了,具體什么作用,什么材質,自己也說不出來。離落只是偶然間發現這個荷包可以裝東西,至于其他作用她還沒仔細琢磨過,也干脆就一直用來裝東西!
“收拾好了就早點去休息!”林易寒催促著,“明天還要趕路!”他補充了一句。
離落知道林易寒的性子也就沒有繼續執拗,“哦”了一聲就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關上門的一瞬間,屋里傳來離落的聲音。
林易寒暗自覺得好笑,搖搖頭,然后又坐在石凳上喝起酒來。
“沙魯!”習習涼風聲伴著一聲呼喚,沙魯從房頂一躍而下,小碎步似的來到林易寒腿旁邊,他伸手摸著這只坐著快與自己坐著一般高的大貓的腦袋,“今晚你要保護好離落,好不好!?”林易寒鄭重的說著。
沙魯報以一聲獸吼以示回應!然后走到離落房前靜靜地趴在地上,瞇著眼似睡著一般。
林易寒起身又拿來一個杯子放在石桌上,然后坐下給空杯子斟滿酒,再給自己添了一杯,“出來吧!從朔州跟到這里也難為你了!”林易寒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似乎在自言自語。
沙魯抬頭看了看林易寒又把頭搭在兩雙疊在一起的爪子上,繼續瞇著眼,依舊只有蟲鳴和夜晚陣陣的風……
忽然從小院門外走進一個人,那人身穿黑袍,面容隱藏在黑色寬大的斗篷下,看不見表情,沒有說話。
沙魯直起身子,一直警惕的看著那人,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在警告。可是那人像是沒看見,沒聽見,一直走到院子中間,清冷的月光撒在黑衣人身上,雖然有月光,可是斗篷里像是一個黑色窟窿,無法看見面容。
“來者是客!更何況是從正門而入的‘客’,不知閣下是否愿意共飲一杯?”林易寒不急不緩的說道,他心里暗想,這人倒也是自己見過唯一一個從正門而入的黑衣人,不由得猜不透來者用意。說著抬起手輕輕一拂,石桌上剛才斟滿的酒杯向黑衣人的面門飛去。
黑衣人緩緩抬手,轉身,引導酒杯跟隨手掌,輕輕轉動卸取一部分力道讓后手指順勢捏住酒杯,再看時腳下已經出現了一個圓,黑衣人仰頭一飲而盡杯中酒豪邁的稱贊了一句:“好酒!”
“好一手接力卸力!”林易寒看的清楚,剛才黑衣人利用身體轉動,卸去酒杯直奔而來的力道,然后穩穩接住!
黑衣人擲了酒杯也回了一句:“好一招舉輕若重!”。
對于武者而言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是兩個不同的境界。對于一般武者而言手中的長劍和鋼刀,拿起來只是武器,用起來也只是武器,無法合理運用自己的靈脈蓄力;而上一個層次后可以通過靈脈聚力,就算是百斤巨石也可以輕松舉起,試想一下,一個壯漢拿著一柄百斤重的大刀而且武的虎虎生風,又有誰可以阻擋;若武者再上一個層次就是利用自身靈脈蓄力,并將積蓄的力量灌輸到武器上,或者石子兒上,或者樹葉上,那么摘葉亦可傷人,彈石亦可殺敵!
這也暗合了道家說的三重人生境界:
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第二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第三重: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黑衣人想到這些突然覺得年前的年輕人有點捉摸不透,也為這個年輕人的修為感到暗自心驚,想到這不覺得背后一涼,瞬間想起來組織給的情報是錯的!
錯的!錯的!錯的!全是錯的!
一瞬間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