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三人就被沙魯的低吼吵醒,無奈三人只得進城。進城的路上離落還不忘探出頭對著車頂的沙魯一通埋怨,沙魯則昂頭坐在車頂完全一副得勝者的神態,江云歸獨自騎馬在前時不時回頭看著這場景也無奈搖頭不做勸阻。到了城門口守城的士兵看了路引沒有多言只是臨走時候多看了一眼蹲在馬車頂的沙魯。
雍州城不僅是北方重鎮還是大周北方的門戶,除了有領軍將軍還有常駐軍八千人,世代更有皇族坐鎮與駐軍將領彼此平衡,這也足以折射出雍州在朝廷心中的地位,這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政治位置使得雍州城不僅有北方的蒼勁還有南方的富庶。
三人從西門入城放眼城中酒樓店鋪林立,絲綢皮貨俱全,街上來往行人摩肩擦踵卻不擁擠,南北客商、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異域商人在路邊大聲招呼客人,街道青石鋪路整潔寬敞足以容納三駕馬車并行而過,這也從側面反映出這座城市為隨時到來的戰爭做的充分準備,路,就是其中洗了不起眼的細節體現。江云歸一人一馬在前邊領路他們的目的地在雍州城北。一路上車頂的沙魯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必定這座城不缺達官顯貴更不缺奇奇怪怪的戰寵。雍州城的街道林易寒很熟悉,離落很熟悉,江云歸也很熟悉必定這曾經是他們的家鄉,小時候也曾滿街亂跑,只是如今再踏入這雍州城三人內心深處自是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大約半個時辰后林易寒一行人在一處被大火燒過的大宅前停下,林易寒跳下馬車看著面前以前狼藉的宅院內心忐忑,轉身扶著離落下了馬車,離落看著眼前的景象雙手捂著嘴巴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江云歸只是靜靜地看著雙手卻不由得握緊隱隱有鮮血滴落卻沒有察覺。
林易寒向前走了幾步看了看門口因為大火已經被燒的漆黑的石獅子,又看看眼前的廢墟瞬間牙關緊咬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音,林易寒踏進廢墟不斷的翻找
著什么終于在一根燒的只剩一半的柱子下找到兩塊木板,看著手中的木板林易寒眼中似淚光閃過。然后慢慢的從廢墟中慢慢走出來遞給江云歸,江云歸雙手結果木板一看赫然是:將~軍~府三個大字,只是因為火燒水泡木板已經發霉看不清字的本來顏色。
“什么人在此逗留?!”這是一聲大喝從街道另一頭傳來,只見一人身披鎧甲,一手緊握韁繩一手提著一桿長槍踏馬而來,身后跟著十名腰懸鋼刀的鎧甲步兵,噠噠的馬蹄聲和步兵鎧甲鱗片的摩擦聲令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轉眼間這隊人馬就來到林易寒面前,那身著鎧甲的將士翻身下馬打量眼前三人一臉狐疑的問道:“你們在這兒干嘛呢?”
林易寒沒有說話也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胡子的中年人。
“我看你們幾個有些臉生啊?!”這鎧甲將士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三人,“肯定是他國的奸細!”此話剛說完,身后的十名甲士瞬間鋼刀出鞘將三人圍住眼中露出殺意,似乎只要領頭的將領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這三人擒獲。
這時沙魯一聲怒吼從馬車頂上躍下齜著牙兇狠的看著帶頭將領。那將領橫槍一指怒目而視的沙魯怒喝道:“畜生!敢在我面前耍威風……”說著揮槍就要刺向沙魯。
林易寒突然開口:“我姓林……這里是將軍府?”帶頭的將領急忙收住手中長槍轉頭一臉驚訝的看著眼前少年,林易寒看向沙魯淡淡說道:“沙魯,退下!”沙魯低吼一聲退到離落身旁,仍然警惕的看著周圍甲士。
“我姓林……這里是將軍府?!”林易寒眼神冰冷的看著眼前帶頭將領。將領仔細看著眼前少年,突然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你是……?”
“對!是我!我回來了!”
“你不該回來的......”鎧甲將領收起長槍話語中透著弄弄的惋惜之意,朝著持刀甲士揮揮手示意收起長刀,甲士心領神會齊刷刷鋼刀歸鞘又恢復了剛才肅殺的神情。“古語云: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可是一旦售與帝王家一切都會身不由己......林小子......此地是禁地你速速離開吧!我王某人這一次就當是還了舊主的知遇之恩了!”說罷提槍上馬朝著狠狠一勒韁繩,胯下戰馬嘶鳴調轉方向踏馬而去,眾甲士也緊隨其后分列兩隊了離開了。遠遠的飄來一個聲音:“九王爺早已發話說你回來自去見他.......獵獵風起云夢寒,巍巍山河映日月,猛士歸來守四方!......”
林易寒看著遠去甲士的背影心里回想這剛才那句話: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可是一旦售與帝王家一切都會身不由己。這話說的雖直白但意思很明顯你父親是一方統帥,可是皇帝一句話一切都會改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算官職再大終究敵不過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死,即為不忠。
“寒!那還去王府嗎?”
眾人口中的九王爺是先帝的最小的弟弟,也是當今主上的九叔。這九王爺雖是庶出卻生性灑脫善思慮,他親眼目睹當年與先帝爭奪至尊之位的其他幾個手足兄弟紛紛殞命,也正是因為看透了皇家的無情,心灰意冷便主動上書自己退守雍州為大周堅守門戶,這一守就是十幾年。直到林易寒的父親成了新的北境統帥兼領雍州守將,將軍生性豪杰灑脫和九王爺相處融洽一文一武把雍州日常政務軍務處理的倒也妥當,這也更加深了兩家的交情九王爺膝下只有一女,平時對林易寒也是頗為疼愛。
三人看著那隊甲士消失在熱鬧的街道盡頭,然后收拾心情朝著王府方向走去。臨走時候離落還探出頭又看了看已經成為廢墟的將軍府,這里曾經威嚴肅穆卻不乏溫暖,現在只剩下門口已經變的焦黑的狻猊石雕依舊張著嘴向來往的行人訴說著這里曾經的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