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形勢朝著不利于自己的局面發展了,吳城有些著急。
“叫什么叫,”劉大人對這個吳城的態度已經完全變了,“我問你,是不是立遺囑人去世之后,遺囑才會生效?可是陳安去世的時候,陳峰已經活過來了,那他就不是戶絕,既然不是戶絕,那這遺囑自然就是無效的。”
“呃。”
“你要想獲得繼承,除非是陳安去世之時,陳峰也沒活著,那這算是戶絕了,你可以按照遺囑在當時繼承遺產,至于你繼承之后,陳峰再活過來,那另當別論。”劉大人此時思路竟是無比的清晰。
“我。。。”
“陳老爺子去世不過六日,連頭七都沒有過,你這個繼子便跳出來爭家產,何其不孝也!”劉大人已經氣的吹胡子瞪眼了。
陳峰拍手稱妙,這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了,宋代是很注重孝道的,當官的要是爹娘去世,都要去職回家丁憂,等守孝期滿才能復出為官。如果隱瞞自己的親人去世,秘不發喪以達到繼續為官的目的,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啪——”劉縣令一拍驚堂木,“此案已經事實清楚,陳安所立遺囑無效,陳安家產由其子陳峰繼承,退堂!”
吳城灰溜溜的讓人又抬著那些物件回自家去了,但是聽說吳家不讓他進門,嫌他太丟人了。
“你已經改姓陳了,不再是我們吳家的人。”吳家是這么說的。
吳城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那邊陳峰也開始繼續進行自己的短期計劃。
陳峰在這里每多待一天,就感覺打了自己一巴掌,幸虧三個月計劃已經放棄了,不然臉都要被打腫了。最終他決定從最小的事情著手。
首先,就是摸清楚自己家的家庭成員。陳家除了他一個獨苗,剩下的九名成員是什么成分,是否忠誠可靠,都必須要搞清楚。
管家張叔,根據側面的了解,和他爹陳安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勤勤懇懇,為人很踏實,把家里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他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雖是主仆,但將陳峰視若己出。可靠度:高!
廚子福貴,四十來歲,是十多年前從北方逃難逃到南方來的,對于其具體背景并不太清楚,被陳安收留之后便一直待在陳家當廚子,負責全家人的伙食。可靠度:低!
丫鬟香香,十六歲,十一歲時,因其哥哥娶妻拿不出彩禮錢,其父母委托人牙子找個買家,將其賣掉換彩禮錢。恰好當時陳安正想買個丫鬟給陳峰使喚,于是將其買來。從道理上來講,香香已經徹底脫離原家庭,是陳家的人,陳峰可以隨意處置她,她也只能一輩子是陳峰的人。可靠度:高!
護院陳慶之,四十來歲,長得孔武有力,從過軍,打過金兵,成為陳家護院后,雖然干的活不多,但是其有幾次打跑賊人的功績,凸顯了自己的價值,因此陳安還替他娶了一個本地婆娘。其妻劉氏,也在陳家做些洗衣、熨衣以及之前照顧女眷等工作。他們在陳家也快十年了。可靠度:中!
書童小澤,這個家伙也是買來的,陳安原本是將他買來陪陳峰讀書的,平時也會干一些雜活,主要是聽陳峰使喚。平時很聽話,除了偶爾不太靈光,總體上做事還是比較牢靠的,尤其是如果讓他去打聽八卦一類,絕對能把全縣誰家老婆偷人都給你找出來。可靠度:高!
三位長工:鄭興、呂廷英、包政,都是本地農戶,由于失去了土地,于是被陳家雇傭,平時要替陳家種地,同時協助管家收租。陳家一百多畝地,其中五十畝是留下自己耕種的,剩下的租給其他農戶。陳家的地在縣城東南方向大概十里處,他們三人平時都住在那附近的農莊,定期到陳家向管家匯報工作,管家也會偶爾去地里巡視。前幾天是因為陳家出了大事,過來幫忙干雜活,現在要回去伺候莊稼了。可靠度:低!
這就是陳家的成員。
陳峰決定先試試看能不能把陳慶之拉攏過來,此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又當過兵,會是個不錯的幫手。
陳慶之平時一般會在前院練練拳和兵刃。陳峰到前院的時候,他正在打一套拳,此拳大開大合,豪邁奔放,威猛澎湃,陳慶之拳腳中還帶著“呼呼”的聲音。
“好拳法,此拳莫非便是太祖長拳?”
一套拳打完,陳慶之剛剛收起拳腳,便聽到陳峰在一旁夸贊道。
“少爺是個讀書人,怎地看起拳腳功夫來了,粗俗功夫,不值一提。”陳慶之微微笑道。
“讀書人?我看學儒救不了大宋啊!”
陳慶之面色微變,道:“少爺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當今右丞相史彌遠聽見了,指不定會怎么想呢。”
“哦?史彌遠有這么可怕?我倒是很好奇,你以前是當兵的,你們對這位右相是什么看法?”
“我敢說,少爺可敢聽?”
“有什么不敢,盡管說來。”
陳慶之心里疑惑,感覺這個小少爺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當世秦檜!”
“哦~~可有何說法?”
“太學博士真德秀曾有一言,‘金人欲多歲幣之數,而吾亦曰可增;金人欲得奸人之首,而吾亦曰可與;至于往來之稱謂、犒軍之金帛,根括歸朝流徙之民,承命惟謹,曾無留難。’”
真德秀這句話的意思是:金朝要增加歲幣之數,我朝廷認為應當予以滿足;金朝要韓侂胄等奸臣的首級,朝廷認為也可奉送;宋金往來的稱謂,犒賞金軍的金帛數量,包括交還歸來的流徙的百姓,都聽從金國的,奉之唯謹。
韓侂胄作為主戰派人物,在軍中威望頗高,而史彌遠為了滿足金國的要求,竟然設計殺害韓侂胄。也確實跟當年秦檜以莫須有之罪殺害岳飛有的一比。
“可惜了,你一身好功夫,應當在戰場上殺敵,如今卻委身于陳家。”
“少爺說笑了,我的刀早已經生銹了。”
“你剛才說起史彌遠的時候,咬牙切齒,說明血還未冷。”
“那又如何,少爺莫不是想學稼軒。”
稼軒便是南宋著名將領辛棄疾,他不但詞寫得好,留下不少傳世名篇,同時戰力值也相當高,人稱“犀牛怪”。
“我比辛棄疾可差遠了,倒是有心承其志罷了。”陳峰雖然有作為現代人的驕傲,但還是不敢舔著臉說自己比辛棄疾強。
“撲哧”一聲,陳慶之笑了出來。作為一名士兵,他們其實對于很多文官并不是很認可,覺得多數人紙上談兵厲害,實際打起仗來還不是靠武將。他將陳峰的話,當做是讀書人書讀多了閑得無聊時的幻想罷了。
陳鋒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并不生氣,反而很冷靜的說道:“不如我們來打個賭,五天之后,我們一起上山打獵去,我若讓你心服口服,你以后便效忠于我。”
“少爺,我現在便是效忠于你的。”陳慶之笑嘻嘻的說道。
“我指的不是這種效忠,而是把我當做你的長官,以后聽我的命令。”
“那少爺要是沒能讓我心服口服呢?”
“我給你漲一倍薪水。”
“好,五天之后上山打獵!”能白漲一倍薪水,陳慶之何樂而不為。
但他不知道,陳峰五天之后會拿出什么樣的大殺器,他之所以約定五天后,是因為他要先徹底將他的EM333給練熟透了。
EM333,國產峨眉牌獵槍,使用7.62mm制式子彈,一次性可裝填5發子彈,栓動非自動步槍,機瞄有效射程400米左右,加裝瞄準鏡,有效射程可以提高到700~800米。
陳峰在穿越前一天去找他的大學同學,說是邀請他第二天到學校去給他的學生們介紹介紹護林隊及狩獵隊的工作,順帶給學生展示一下獵槍,他同學本來堅決反對帶槍的,因為這肯定違法了狩獵隊的紀律,在陳峰承諾絕不會對外說以及禁止學生對外說并且請他吃幾頓好的誘惑下,他終于答應了。然后陳峰說,以免他忘記帶槍,先把槍放在陳峰的車上。。。
反正陳峰回到現代時候只過去幾個小時,第二天可以把槍還給他。
獵槍是用匣子裝著的,全套,三個彈夾,一根瞄準鏡都包含在內。陳峰本來打算把槍加上彈夾作為一個整體放進儲物柜里,那么是不是可以省出來一個格子?但是,想到如果這樣的話,打完五顆子彈就要換一把槍,雖然似乎可以操作,但實在太麻煩了,尤其是在交戰的時候,戰場瞬息萬變,還是不要冒這個險。
陳峰現在除了每天鍛煉身體,還會一個人出城,到城外兩三公里的荒野處,找一個平地,練習射擊。在拆掉瞄準鏡的情況下,他已經可以輕松擊中一百米以內的目標。瞄準鏡他還沒有使用熟練,所以他要先練習使用瞄準鏡打更遠的目標。
五天之后,按照約定,陳慶之和陳峰出發去打獵。陳慶之帶上了自己常常練習用的刀,以及弓箭。
“少爺不使用弓箭?”陳慶之看陳峰只是背上背了個用布包起來的長條狀物,好奇的問道。
“放心,我有自己趁手的兵刃。”陳峰拍了拍露出肩膀處的獵槍。
陳慶之覺得他越發不靠譜起來了,“那少爺,我們到哪邊去?”
“聽說附近有野豬出沒?”
“少爺,我看打打兔子,野雞就罷了,野豬可是很兇猛的,我怕到時護不了你的安全。”
“你放心,區區野豬,不在話下,你盡管帶我到野豬出沒的地方去就是了。”陳峰毫不在意的放出大話。
陳慶之有些猶豫,想了想,覺得真碰上野豬的話,憑自己的功夫應該至少能保的兩人逃跑。
“行,但是少爺要答應我,一旦碰到野豬,須得聽我的指揮。”
“好,沒問題。”陳峰自然是先滿口答應。
于是,陳慶之帶著陳峰從東城門出城,步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到達了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常出現野豬破壞莊稼的情況,村子里都是農夫,沒有受過訓練的獵人,所以常常會到縣里來請人,一般是縣衙里的捕快,縣衙也會請一些本地的武夫一起去打野豬。”
陳慶之先找到村民問清楚了最近野豬的跡象,然后將陳峰帶到一處地里,那里有一片地,連土都被刨翻了,土上面種點菜自然也徹底被破壞了。
“我們沿著野豬的蹤跡去吧,不要強求打到野豬。”陳慶之怕陳峰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要打野豬,特意叮囑道。
陳峰只是點點頭,便跟著他追尋野豬的蹤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