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想,如果那個夏天再長一點,我們是不是來得及好好說一聲再見,如果我們當時說了再見,后來是不是就真的可以再見。
——《昨日青空》
當我遇見他時,他已經昏睡過去了,然而從昏睡到死亡,卻全然不知道要死的悲哀,我嚷嚷幾聲喚醒了他。
我問他:“這方向是不是去那個村的路。”
“不知道”
“那你怎么會在這兒?”
“找人,但迷路了。”
我覺得放任他一個人在這兒也不是事于是又問“那你可有興趣和我去那個村?”
他看了看沙海,向我討了口水,說:“走。”
我帶他去到了那個村,村長給我安排在了一個小屋里,小屋簡陋無比,于是我的任務就是每天從外面帶點東西回來裝飾小屋而他負責在我休息的時候守家,每天我出去的時候就告訴他:“天亮了,你可以休息了。”
有一天,我提了一壺村民給予的上好茶水找到了他,他喝了幾杯,說:“好酒!”
……
那天我知道了他的故事。他曾經非常害怕這個世界,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對它。后來他遇見了一個女孩,她的樂觀感染了他,她讓他知道了怎么去關心別人,她就像一道光一樣照亮了他,從此他也帶著光開始面對這世界,也許一種奇怪的感覺從那時便開始發芽了吧。
再后來他與那個女孩分開了,他的世界似乎缺了些什么,他彷徨了,前進的道路不再布滿陽光,泥濘得下不去腳。于是他鼓起莫大的勇氣,再次去找那個女孩。
可大概這是他第一次踏上尋找的路吧,他告訴我,這在沙漠里趕路,理應每天按著計劃來,但他卻想著一天跨過整片沙漠。不出所料的,他失敗了,險些渴死在沙漠里。
“也許她不是你的光,而她本就是一道光?”
聽了這話,他良久沒回過神來。
……
我知道他總有一天還是會再踏上那片沙漠的,因為他在夢里說過的一些話。
四年了,我也該去另一個村了,回屋打包行李招呼上他和我一起走,我卻看見了他早已打包好了行李。
“叨擾了你這么久,我也該上路了。”
“不和我一起走?”
“你有你的事,我既佩服也慚愧,這些天思來想去,我也該繼續我的事了。”
“這一次渴死了可沒有我就在你身邊了。”
他笑了笑轉身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知道我留不住他了,我知道他一個人終究會渴死在沙漠,那副殘骸也終將埋沒在沙海里。而她是否會知道,曾有個男孩試圖跨過沙海去尋找她,這些我全然不知。我所能做的只是帶著他的故事慢慢走下去,只是在夜里,偶爾想起他來,感嘆道:你看那個人,他像不像一條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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