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周工身上飛快得流逝,在我們沉痛地注視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氣,圓睜的眼睛露出濃濃的不甘。
我摘下帽子上前一步,學(xué)著追悼會上的悼詞說道:“周...周...”,連說了兩個周才尷尬得意識到,這么長時間的相處竟然不知道他的全名。
一時間我感到窘迫不已,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
就在這時,邢浪面無表情地說道:“周運(yùn)昌”。
愣了一秒鐘之后,我才繼續(xù)說道:“周運(yùn)昌同志的一生,是樂于奉獻(xiàn)的一生,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一生,如今他為了偉大的科研事業(yè)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們,愿逝者安息,愿生者奮發(fā),你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我們找到真相救回失蹤者,我們必定不辱使命...”。
看別人說悼詞都是滔滔不絕、聲情并茂,輪到自己身上才發(fā)現(xiàn)詞匯量的貧乏,實(shí)在是想不到別的詞了,我只能草草收場說道:“那個,全體默哀三分鐘”。
默哀完畢之后,眾人就周工尸體怎么處理的問題產(chǎn)生了分歧。
布仁多吉主張帶著周工的尸體出去,畢竟還是要落葉歸根;而我則主張留下周工,前方的路兇險萬分,實(shí)在是沒有精力照顧到周工的尸體。
最后經(jīng)過投票,三比一,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妥協(xié)。
周工的尸體由布仁多吉扛在肩上,我們順著筆直的通道加速前行。通道很寬,足足有五米,我們幾人幾乎就是并排而行,空氣沉悶得可以聽到其他人的心跳。
踩在光滑的路面上走了將近十分鐘,我憋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說道:“這都走多久了還沒到頭,我看剛才那條白狼也沒跑多久啊”。
走在前頭的邢浪停下腳步,回過頭茫然地朝我說道:“你也發(fā)現(xiàn)了,我靠,胖爺都走餓了,這他媽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眾人都停了下來,林筱雅摸了摸墻壁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里到處都很光滑...咱們就好像在鏡子里走”。
“鏡子里...”,我們?nèi)硕疾患s而同地重復(fù)了一遍。
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脫離了我們的掌控,如果是白狼這樣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我們還能應(yīng)付,但是這種虛幻的東西著實(shí)讓人無力。
布仁多吉咽下一口口水說道:“咱們別自己嚇自己,也許再走一會就可以出去了,堅(jiān)持就是勝利嘛”。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布仁多吉一眼,明知不會那么簡單還是順著說道:“沒錯,大兄弟的思想覺悟很高嘛”,用腳踢了踢坐在地上的邢浪,“快起來,咱們再走一段試試”。
邢浪極其不情愿地爬了起來,嘟嚷了幾句便繼續(xù)往前走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前方仍然是望不到頭的通道,絕望漸漸在我們心里膨脹了起來。
“不行了,再這么走下去胖爺?shù)茂偂保侠艘蝗以趬Ρ谏洗謿庹f道。
眾人再次停下腳步圍坐一圈。
我掃了大家一眼沉聲說道:“同志們,現(xiàn)在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大家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辦法脫離困境,集思廣益嘛”。
其他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顯得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