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會合后的喜悅漸漸淡了下去,周工的再次幾聲咳嗽讓我們意識到他的情況可能不太樂觀。
一開始握手的時候我就覺得哪里不對勁,此時赫然意識到,周工的手除了表層的皮就沒有什么肉了,而他的面孔在我眼里更是呈現出一片病態的煞白。
我雙眼一紅,嗓子有些發干地說道:“周工,你這是怎么了,幾天不見就成了這副模樣”。
周工咧嘴一笑,笑得有些發苦,“也不知怎么的,自從進入這片山之后,我就覺得渾身沒有勁,就像得了肌肉萎縮癥一樣,現在的我就連抬抬手都覺得困難”,他呼氣如牛一般艱難地說出這一段話。
我抿了抿嘴,轉過頭朝林筱雅問道:“你那兒還有藥嗎?”。
林筱雅緊閉雙唇搖了搖頭。
氣氛一下變得沉悶,許久之后,布仁多吉指著邢浪拖拽的狼肉咽了咽口水問道:“這肉是哪來的”。
邢浪回頭瞅了眼狼肉,把它們往前拽了拽丟到眾人中間說道:“這可是山上的白狼王,肉還是很不錯的”,頓了頓又問道:“你們也很久沒吃東西了吧,胖爺給你們烤一塊,沒準老周就是餓的”。
沒多大功夫洞里就亮起了一個火堆,狼肉在火架上烤的滋滋冒油,撲鼻的肉香讓布仁多吉這樣的大漢也不禁狂咽口水。
趁著烤肉的功夫,我向布仁多吉打聽起了他們的情況。
轉移了注意力之后,布仁多吉又變回以前的穩重樣子,“當時大家見你們都安然無恙地上了山,都覺得林小姐的話不實,于是梁班長就開始帶領大家往上走,我那時候正趕著要帶周工下山就沒跟上他們”。
“最后還是聽到了他們的鬼哭狼嚎聲才知道他們又往上走了,趕回去的時候只看見滿地散落的衣物、設備”。
“碰到這樣的慘劇我和周工都傻了,這么多人在你眼前消失簡直就像天塌了,不過留給我們犯傻的時間并不多,一頭瞎了一只眼的白狼不知什么時候就向我們沖過來,我們手無寸鐵只有跑的份”。
說到此處,邢浪從烤架上取下肉塊遞到布仁多吉面前說道:“諾,先吃點吧”,說完又弄了一塊拿去給了周工。
看著布仁多吉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們也不好催促,只能耐著性子等他吃喝完畢。
吃飽喝足的布仁多吉,原本灰暗的臉上多出一分光彩,拍了拍圓鼓的肚子,他意猶未盡地感嘆道:“我一度以為要餓死在這里,沒想到還能等到你們,感謝菩薩的眷顧”,說到這里還閉上眼雙手合十擺出十分虔誠的樣子。
邢浪坐在一旁耐著性子等了良久,一直不見布仁多吉睜眼,于是猴急地說道:“我說大兄弟,你這有完沒完,等你開口都等到花兒都謝了”。
仿佛老僧入定的布仁多吉這才緩緩睜開眼,憨憨一笑說道:“對不住了,呃,我剛才說到哪了”。
被這么一問,邢浪也卡殼了,支吾了半天還是向我投來求助的目光。
我暗自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剛才已經說到白狼來了,你們只有逃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