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是這個土皇帝,按捺住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過的沖動,我繼續(xù)申辯道:“可是...”。
這時鄒所長已經(jīng)踱到了我的身邊,一副長者般慈愛的面孔,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有什么可是的了,事情基本都是他們本地員工做,你就當是公費旅游,等回來了我就給你今年的優(yōu)秀員工”。
像是經(jīng)過了一場思想斗爭,鄒所長又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也可以堵上那些老家伙的嘴,我也好把你洗白,以后升正教授少點阻礙”。
在一陣威逼利誘之下,我就算心里再不想也值得答應下來,“好吧,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痛快”,鄒所長滿面紅光地站直身體坐回自己的真皮座椅上,瞥了一眼時間他說道:“那邊挺急的,這樣吧,你回去準備準備收拾東西,車票都已經(jīng)訂好了,明天上午七點”。
我皺起眉頭質(zhì)疑道:“挺急的怎么還坐火車?時間比金錢更重要,還是換成飛機吧”。
鄒所長敷衍地笑了笑,然后又嘆了口氣說道:“最近所里經(jīng)費緊張,而且那邊還在搶救發(fā)掘文物,你晚一兩天到?jīng)]什么影響”。
天下烏鴉一般黑,想著接下來兩天要在綠皮火車上度過心里就是一片默哀,我撇了撇嘴,知道再耗下去也改變不了什么便起身告辭。
一天無話,當我出現(xiàn)在火車站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半了,待客大廳里早已人滿為患,費了不少的時間才找到個座位坐下。
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列車時刻表,去往XZ的那一班火車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要發(fā)車了,我在心里暗暗罵了聲娘便離開還沒捂熱的座椅。
隨著長長的人流亦步亦趨,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綠皮火車的環(huán)境讓我不禁直皺眉頭,所里給我訂的是硬臥,美其名曰要發(fā)揚老一輩的艱苦奮斗精神。
一溜排的大通鋪還彌漫著上一批旅客臭腳丫子的氣味,混合著方便面的味道簡直酸爽至極。
頂著被熏得暈乎乎的腦袋終于還是找到了自己的鋪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身體重重地摔在床鋪上,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躺著真好啊,接下來的時間就躺著度過吧”,我揉著太陽穴想著。
“王副教授...”,一個年輕的聲音有些興奮地說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睜開眼昂起頭看清來人,腦袋一時短路說道“郭靜,你怎么會在這里”。
郭靜有些詫異,他邊把行李往我的上鋪放一邊說道:“王副教授,你不會失憶了吧,所里不是派我們一起去XZ協(xié)助考察的嗎?”。
拍了拍腦門坐直身體,又朝郭靜身后望了望,“你們幾個沒有一起嗎?”,我疑惑地問道。
“嗨,別提了,他們的鋪位都在上一節(jié)”,郭靜整理好上鋪之后便熟絡地坐在我的身邊又大咧咧地說道:“你知道咱們這次去XZ什么地方嗎?”。
看了眼眼前這個個子不高滿臉雀斑的少年,我微微搖頭說道:“具體地方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在岡底斯山脈邊緣”。
一剎那,郭靜把嘴張成大大的“O”字,緊接著興奮地說道:“那可是座神山啊,沒想到第一次去XZ就這么刺激”。
“刺激?”,我反問一聲進而苦笑著說道:“那里可不太平,可能是地震帶的波動導致部分山體塌方,墓穴也就是這么發(fā)現(xiàn)的”。
郭靜眨巴著眼睛復述道:“地震...”,下一秒幾乎是跳起來歡呼道:“還能逮到活的地震,不虛此行啊”。
我無奈地看著這個無畏的少年,“果然還是年輕人有活力啊”,不知不覺間我的心態(tài)似乎超過實際年齡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