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下午放學的時間,盛椋跟葉瀾津打了電話,說要跟占若祎一起打球,讓葉瀾津在門口稍微等會兒他。
“那你怎么不早點兒說?我都到你們校門口了!”葉瀾津有些不滿地說道。
占若祎在一旁聽他們打電話,比劃著手勢教盛椋說話,幫他把葉瀾津留下來。
“要不你進來等我?我們籃球場邊有凳子坐。”盛椋盯著占若祎看,一邊說道,生怕說錯一個字。
“那行吧,我也沒地方去,在外面等你也怪尷尬的。”葉瀾津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攻略。
“你知道籃球場怎么走嗎?”
“我也在這所學校讀過好嗎?不會笨到連籃球場都找不到的。”說完,葉瀾津無奈地撇撇嘴,進了學校。
等盛椋掛了電話,占若祎向他豎起大拇指:“很好,她進來了。從現在開始,改口叫她的名字,她不習慣沒關系,聽久了她就習慣了,你可別別扭啊!”
“好的,占老師。”盛椋調侃了一句占若祎,就深呼吸放松去了,要“直呼其名”,還真是需要心理建設一下。
熱身得差不多了,盛椋和占若祎開始打球。當運動起來,盛椋心中的那些莫名的情緒便全都消解了,把“吸引”葉瀾津的目標完全拋諸腦后,他只想戰勝眼前的對手。
占若祎感受到他的沖擊,也放棄了給他放水的計劃,全力以赴。
葉瀾津此時先去了學校的小賣部,給盛椋和占若祎買了運動飲料,再到籃球場去。她身著白色連衣裙,踩著平底的小白鞋,梳著高高的馬尾辮,頗有女高中生的氣質。
一路上,像在拾起從前的回憶一般,她走得很慢,很仔細地打量著每棟教學樓。她想起了她初一時因為花癡一個男孩的顏值便沖動之下表了白,對方一句“你是哪位”便把她的熱情澆滅,甚至覺得自己顏面無存。從此她再也不敢輕易跟男孩表白。她想起了高一到高三的“藍顏知己”曹棲城,那段時間,她一有什么煩心事,就會告訴他,她總能受到耐心的開解,她默默喜歡了他很久,一直到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她都沒有把自己的喜歡說出口,因為擔心受到拒絕。現在,她和曹棲城還保持著聯系,但她這些年已經漸漸放下心中的那份傾慕,把他當作一個難得的異性朋友。
不知不覺,葉瀾津就走到了籃球場,她在幾個場中間穿梭,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葉瀾津!”她突然聽見籃球場里的某一角傳來的呼喚。她有些欣喜地跑過去。
到了盛椋面前,她倒是氣不打一出來,狠狠地敲了一下盛椋的后腦勺:“你直呼我大名?真是沒大沒小。”
站在盛椋旁邊的占若祎看著面前的葉瀾津,心中有些驚訝和驚喜,他一下不難理解為什么盛椋會喜歡上這個青梅竹馬的姐姐。這滿分的顏值,這仙氣飄飄的氣質,若他像盛椋一樣從小身邊就有這樣的女孩,他也會喜歡上人家。
“你就是占若祎吧?常聽盛椋說你。我給你們都買了水,你們自己拿吧。”葉瀾津捶完盛椋,馬上就換上了“賢良淑德”的表情,很熱情地先跟占若祎打了招呼。
占若祎游離在外的思緒被葉瀾津的聲音喚回,他連忙答應道:“謝謝姐,瀾津姐很漂亮。”
盛椋早就注意到占若祎迷離的情緒,還聽到他夸了葉瀾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惡狠狠地盯著占若祎看,甚至拿手偷偷掐了占若祎背后的肉。占若祎吃痛地叫出聲來。盛椋有種自己種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覺。
占若祎轉過頭去,跟盛椋對視了一下,馬上躲避了他兇狠的眼神,他擔心再對視下去,自己被吃掉。
“你看你的瀾津姐對你多好,給你買了水,還給我帶了一份兒。”占若祎像是在求饒。
“謝謝瀾津。”盛椋沒好氣地回答道。
“喲,耍什么性子呢?對我這么冷漠,還不叫我姐啦?我做錯什么了?”葉瀾津感覺自己有點兒冤枉。
“他都看呆你了,我不高興。”盛椋指了指身旁的占若祎。
“我這是羨慕你有個這么好看的青梅竹馬。你這不高興啥啊?”
葉瀾津看盛椋好像真有點兒不高興,就想緩和一下氣氛,就說道:“你們快去打球吧。”
占若祎點點頭,拽著盛椋回到了球場。他輕輕戳戳盛椋的肚皮,在盛椋耳邊輕輕說道:“放心,朋友妻不可欺。”
聽占若祎這么說,盛椋的面色緩和了許多,但心里還是有些別扭,所以在球場上,他下手更狠了,發揮出了超常的水準。
“至于嗎?”占若祎氣喘吁吁地問道。但他的問話并沒有得到回答。
“行了,就當是爺借你發泄一下吧。”
話音剛落,盛椋打得更狠了。占若祎體力有些不支,只能靠身高優勢再抵擋一陣他的攻勢。
坐在場邊的葉瀾津看著兩個打球打得熱火朝天的男孩,想到了自己的高中時代,她也曾經像站在旁邊的那些女孩一樣,竊竊私語著對某個男孩的喜愛和狂熱。不得不說,她看著他們,才真正意識到,盛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院子里拼拼圖的男孩了,他已經長大了,而且有著傲人的身材和奕奕的神態,或許在校園里還有很多傾慕者。
“學姐,你認識他們倆嗎?”有個看著像高中生的女孩大膽地走過來坐下跟她聊天。
“認識,怎么了嗎?”葉瀾津并不否認她的學姐身份。
“感覺你跟他們好熟啊,你是不是盛椋校外的女朋友?”那女孩倒也敢問。
但葉瀾津關注的重點好像偏了,她鬼使神差地反問道:“他在校內也有女朋友嗎?”
那女孩以為葉瀾津吃醋了,連忙解釋:“沒有沒有,他在學校里都很少跟女生說話,就覺得他可能是有女朋友了才這么避嫌。”
葉瀾津回過神來,答道:“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跟盛椋和占若祎是朋友。”
“他們跟你這漂亮小姐姐還只是朋友關系?其實我們好多人都覺得盛椋和占若祎可能有某種關系……盛椋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多少女生給他遞的紙條都被他揉成一個紙團丟掉了,看都不看一眼。有時候男生找他,他也寡言少語。所以大家有時候就磕他和占若祎,消解一下被盛大佬無視的痛苦。”
“聽你這么說,盛椋在學校里還有挺高的關注度?”葉瀾津默默記下女孩說的話,岔開話題說道。
“那可不嘛?帥哥不香嗎?誰還不喜歡帥哥了?”
“盛椋只是性格比較內斂,不善于跟人溝通。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還是一個挺好的人。”葉瀾津解釋道。
“看來學姐很了解盛椋啊,是他們班的嗎?”
“不是,我已經畢業了,之前就認識他的。”
葉瀾津跟那女孩聊得歡快,絲毫沒發現盛椋已經走到她身邊。盛椋自然地把手臂搭在葉瀾津身上,指著座椅旁放的運動包說道:“把毛巾拿出來,幫我擦汗。”
女孩看見二人如此親昵的互動,很有自知之明地匆匆跑開,跟站在旁邊的小姐妹一起吃瓜去了。
葉瀾津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她很自然地打開包,拿出里面的毛巾,先把盛椋額上的汗擦去,順著勢,擦了擦臉上的汗,再向下擦了頸處的汗。當她透過毛巾感受到盛椋滾動的喉結時,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把毛巾丟開,略有些慌張地說道:“你自己擦,離我遠點兒,一身臭汗還靠我這么近。”說到這兒,葉瀾津把手邊的包遞給盛椋,“快去把衣服換了。”
葉瀾津無法解釋自己在那一瞬間慌張的原因,但她不愿細想。或許只是太久不見,也太久沒有再那么仔細地看過他。
占若祎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他臉上笑得一臉幸福,對自己的指導感到非常得意。看見盛椋拎著包去了更衣室,他才跑上前去,匆匆跟葉瀾津打了個招呼,追上了盛椋。
“兄弟,開竅了啊?”占若祎說道。
“怎么了?”
“剛才你倆太自然了,我都不敢上前打擾。看起來,你快要出師了。”占若祎肉眼可見的得意。
“你什么時候是我的師傅了?真是好為人師。”
“你真是過河拆橋。”
“你不要看著她發呆!不然我跟你沒完。”盛椋語氣不太友善地提醒道。
“我長眼睛了!我當時不看她看誰啊?看天啊?而且她確實長得好看,人都喜歡看見美好的事物。不就看了一眼嘛,至于打球打那么狠報復我……你放心,還是那句話,朋友妻不可欺。”
聽了這話,盛椋竟有些害羞起來:“什么妻不妻的……別瞎說了。你這話可不能在葉瀾津面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