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言不在多想，走到人群中，幫著其他人救助沉船的傷員，和打撈船里的還沒損壞的貨物，畢竟撈外快的機會不多啊。

夜色昏暗，月上枝頭。

幾艘貨船重新在江上開動起來。

落水的人只救上來二十三人，其他人都被江水中的暗流卷走，葬身魚蟹之口。

當然其中有沒有故意為之，就不得而知了。

貨物倒是撈出不少，那船上主要裝載的是絲綢、毛皮和少量的珍貴藥材，但現在大部分都被水浸透，價值大減。

“少爺，剛剛救上來的公子要見你，其人身邊帶有護衛，穿著華麗，恐身份不低”福伯跑過來，在楊言身旁說道。

楊言點點頭“帶他過來吧，剛剛撈起的貨物，你找地方晾曬好，我們自己人每人賞銀十兩。

船上商人撈上來，看能不能低價收來，這批貨價值不低。”

“好的，我現在就去辦”福伯又挺著大肚子跑回去。

看著福伯忙碌的身影，鏢局能有福伯這樣的老人，是楊家之福。嗯，晚上給福伯加個雞腿，補補。

過了沒一會，福伯領著一位劍眉星目，身穿靛藍色長袍，領邊和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云紋，腰束青色祥云寬邊錦帶的公子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雖然滿身濕透，卻依舊不妨其氣宇軒昂的姿態。

好一位俊俏瀟灑哥

“在下，多謝楊公子救命之恩”瀟灑哥充滿感激的向楊言拱手鞠了一躬。

楊言身子一閃，急忙扶住他彎下的手，“不敢當公子如此大禮，舉手之勞而已”。

“楊公子的舉手之勞，卻是救下了我等性命，在下內心萬分感激”他順著楊言的力道，直起身來，嘴里依舊感謝著。

楊言四周看了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樓上請，福伯備茶”伸出手，將其引向船樓。

兩人走向樓船，在客廳中坐下后，左右聊著天，言語中互相試探。

瀟灑公子，姓姜名瑞，是雎陽郡城人士，這次也是聽從其父安排，第一次前往康定國做生意，開辟商路，最先落水的那女子，就是其隨身帶著的妾室，也是個驕奢之人。

“姜公子，是準備到前面城市下船返回雎陽城？還是準備繼續北上，前往康定國？”

“不瞞楊公子你說，家中上有兄長，下有兄弟，雖兄恭弟謙，但亦有競爭，若如此灰頭土臉的回去，唯恐讓父親大失所望啊”楊公子苦笑的說道。

“若楊兄能在邊城雁門，等待在下三日，我家在那邊也有產業，可重新組建商隊，與楊兄同赴康定城。”

“這.............”

楊言和站在身旁的福伯對視一眼，見其微微點頭。

“好，我與姜兄一見如故，能與姜兄同路，心中歡喜不已。三日而已，如此小事，不值一提”

“那就多謝楊兄了”姜瑞面露笑容的站起來感謝道。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房間和熱水，姜兄先去洗漱一番，晚上我們繼續暢談。”

至于江中被撈起的貨物，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

看著姜公子和其兩個侍衛離開后。

“福伯能不能看出這姜瑞什么路數，可有問題？”楊言臉上笑容漸失。

“觀其言行，身著華麗、氣度非凡，身邊的護衛身材魁梧，手有老繭，武藝高強，而且態度也沒有失禮之處。

雎陽姜家，小人也早有耳聞，姜家以絲綢、皮革發家，家財萬貫，是有名的豪富之家。

破船之事，也是事發突然，不像是早有預謀。

況且我們這次沒有走鏢，只是單純的往康定國做生意而已，他們又能圖謀什么呢？

姜公子應該是看上了少爺本事，同行更加安全，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但若是我們和姜家搭上關系，對我們的生意會有很大幫助，甚至進駐雎陽郡城也未嘗不能。

當然警惕之心不可失，小人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多加觀察，若有陰謀，肯定會漏出馬腳的。”

楊言聽后點點頭，福伯心思縝密，話也是老成謀國之言。

“行，就聽福伯的，把飲水、食物還有貨物加派人手看管，莫讓人行了鬼事。”

姜公子受了驚嚇，草草用了晚膳之后，早早回房睡去。

入夜，江水滔滔，月上枝頭。

楊言拎著自己的紫色酒葫蘆翻身越上船樓頂，依靠著鏢旗，欣賞了會獨具特色的江中月景。

轉念打開面板：

“楊言———導引術、符水，功德點：1”

搓了搓手，“抽獎”心中默念。

每次抽獎都讓楊言，多巴胺、腎上腺素快速分泌，心情亢奮不已。

指針快速轉動，最終停在了躍巖術上。

躍巖術，地煞七十二神通中陸地騰飛之術，隨著法力越高，速度也會越來愈快，高深處可達日行萬里而面不改色，比汗血寶馬還兇。

并且等以后抽到天罡三十六神通中的騰云駕霧，可以無縫銜接，無需再從頭學起。

很不錯，就是現在在水面上無法施展，心中稍微遺憾。

又在樓頂吹了會涼涼的江風，躍巖術本能的發動，從船上躍下如跨步般隨意。

“真不錯”楊言心里美滋滋的。

到貨倉轉了圈，提醒眾人提高警惕，享受了一番受人崇拜的感覺。

之后開心的回房休息了。

江面波光粼粼，江風輕柔吹拂，甚是撩人。

貨船的前后兩張大帆展開，順風而下。

行船其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活動范圍小，居住擁擠，各種味道混雜。

每當正午時分，甲板上完全沒法待人，烈陽太炙熱。

但今天正午時分，甲板上卻占滿了人，一直養在船艙最底下的豬牛羊也被抬了上來。

牛哞聲，羊咩聲，豬嚎聲不絕于耳。

福伯站在船頭，盯著江面。

楊言站在其身后不遠處，也趴在船檻上，看向江面。

心里對福伯和他說的江祭也是好奇的緊。

博沙江有段水域叫黑水灣，此段水域因不知名原因水體發黑，水下的石頭也是黑的。

奇怪的是黑水灣的水舀起來和普通江水一樣也是清的，黑石也是普通的石塊，除了顏色外也沒有其他特殊之處。

但這里水下卻有一群魚妖，沒錯他們是一大家子。

據相傳最開始肆虐黑水灣的是一個長著魚頭，黑面獠牙，眼睛大如銅鈴，卻有是人類的下體，手持鋼叉。

翻起浪濤，摧毀船只，吞吃過往旅人，作惡多端。

終于有一天一個道人路過此地，出手降妖，魚妖被道士打傷后，借助江水之便，與道人玩起了捉迷藏，一人一妖僵持不下。

最后道人與魚妖相商，船只每次通過時丟下活的豬牛羊祭品，喂養它和它的魚子魚孫，用以換取平安通過黑水灣。

從此途徑黑水灣的船只，都會將豬牛羊丟入江中，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習俗——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