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無謂的打拳后，馬特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注視著那個恐怖的身影。
“蝙蝠俠……”馬特的雙手已經被反甲整的血肉模糊，他深知自己的攻擊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要是利用火焰或者其他武器或許能夠打敗這個人，但馬特又不想真正傷害了他。
畢竟這還是個幫助他解決了黑幫埋伏的戰友，是一個和他一樣的義警，
只不過對方殺人如麻而且更加殘忍。
“你太過于殘暴了。”馬特知道打拳不夠嘴炮來湊，試圖用自己當律師的三寸不爛之舌來pua對方：
“你看看樓下的場景，尸體，血液，腦漿，這都是你這個劊子手釀成的慘劇，
要是明天有路人看到了，他們會怎么想？是覺得這個城市多了個保護他們的英雄還是多了個手段殘忍的恐怖份子？
而且，這些尸體，你要誰來處理？那些血跡與腦漿你要麻煩誰？而要是只打傷打殘不打死，一方面不會給警方帶來任何麻煩，而且還能幫他們直接抓捕回去審訊，這樣還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從而毀掉整個黑幫。
這些打手都是普通成員，這樣的人在地獄廚房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們并非每個都罪該至死，有些也是被逼無奈的，
放他們一套生路，讓他們在監獄里贖罪，讓他們發揮更大的價值，這不好么？
他們只不過是些小嘍啰罷了，殺再多也沒用。”
躺在地上的戰斗民族們：……
你他媽的才是小嘍啰，
他們可是精英中的精英……
當然，這時候，雖然心里有些小驕傲，但他們也都很從心的把自己偽裝更加卑微渺小，一個個跟接近死亡了一樣。
很殘暴么很惡心么？擦，還好我沒去看過一眼……周瞬現在就是慶幸，
他有些暈血，前世就讀書撩妹而已，甚至架都沒打過……要讓他這樣的文弱書生看到那種血肉與腦漿齊飛的場景，指定得當場吐了。
周瞬把他們扔下去只不過圖一個清兵效果比較好罷了，他反正從沒回頭看過底下是什么光景。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你說的很有道理。”蝙蝠俠平靜的說道：“可他們對我動手了。”
“我從不跟敵人計較生存下來的利益。”
“因為，所有擋在我面前的敵人，都是自取滅亡。”
“無論他是誰，是嘍啰還是霸主，是普通人還是超人類。”蝙蝠俠背后的斗篷被夜風吹的呼呼作響，他的聲音也如同炸雷般在馬特耳中響起。
“我的原則就是——
為敵者，至死，方休，
犯我者，雖遠，必誅。”
看著馬特被震的原地發楞的樣子，周瞬連忙感嘆這臺詞真好使。
誰用誰知道，突出一個酷炫又霸道。
而他自己下一刻則差點沒忍住捂住嘴和鼻子。
因為伴隨著夜風肆虐過來的，還有樓下傳來的陣陣怪味，
讓他有種置身那種臟亂差還專賣過期豬肉的菜市場之中。
腥臭無比，令人作嘔。
但為了人設，周瞬只能繃住，在馬特面前逼格萬萬不能掉。
而同時，他也暗暗下定決心，以后要換個清兵快而且環保無公害好看又好砍的作戰方式。
他只是個文弱書生，不應該承受這種委屈。
而此刻的馬特，則陷入了強烈的糾結之中。
他有他的原則，對方也有對方的原則，兩個人都無法改變。
可惜了。
馬特心里感到的更多是遺憾，他本來以為有一個并肩作戰的戰友，在這條孤獨黑暗的路上有個同道中人，
結果最后卻是一個讓他不得不敵對，無法認同，又不得不當做戰友的家伙。
“你這樣，與那些犯罪份子有什么差別？”馬特最后只能幽幽說出這么一句話。
“你還不愿意承認么。”蝙蝠俠突然笑了：
“當你戴上面罩，在夜里暴力打擊那些犯罪份子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個暴徒了。”
“但這并不影響你同時也是個英雄，馬特，暴君亦可是明君。
想守護城市，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總有人得負重前行。”
馬特也不再跟他去爭辯了，而是破罐子破摔的說道：“這是我的原則，這是我的路，道不同，便不相為謀罷。”
“那我今天非要殺了這些人呢？”
“我會拼命攔住你。”馬特淡淡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出乎馬特意料的是，蝙蝠俠竟然并沒有再次攻擊，而是大笑一聲，利用某種鎖鏈瞬間來到了另外一棟樓上，就這么退去了。
“馬特默多克，堅持你的原則吧。讓我們看看，它到底是不是對的。”
蝙蝠俠的身影很快消失于高樓大廈之間。
只剩下夜魔俠呆在原地看著這一地的俄羅斯黑幫。
“別殺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忘了，我沒有看過你的臉，不知道你的名字……”
“對對對，俺也一樣，送我回警局！”
“如果我有罪，請讓法律來處罰我！”
面對這些嚇的喋喋不休求饒的黑幫成員，馬特直接就是一拳一個求饒怪，把他們全部打成昏迷。
世界終于安靜了。
可這是相對于正常人而言，
在超感的馬特耳里，依舊回蕩著無數的聲音，
有老鼠啃食剩菜的吱吱聲，
有深夜情侶對撞的啪啪聲，
有丈夫酗酒后暴打不聽話的孩子的piapia聲……
他聽到了冷靜的議論，聽到了動聽的情話，聽到了背后的閑話，聽到了爭吵也聽到了溫情。
可他此刻，就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這些俄羅斯黑幫，無惡不作，從事著販賣人口的活動，搶女人搶小孩，罪不可赦。
他們都看到了馬特的真面目，也在周瞬的暴露下得知了他的真名。
“要殺了他們，避免我身份暴露么？”
“蝙蝠俠說的沒錯，我不殺了他們，福吉凱倫他們就會有危險。”
“我暴露了，也沒辦法再進行律師工作用法律伸張正義了。”
“可，真的要殺了他們么？”
馬特大口大口的呼吸，茫然的環顧著四周的景象。
今夜的地獄廚房沒有月亮。
可就算有月光，就算星河璀璨，
馬特默多克，也不可能再有能力看到了……
他從10歲起，就沒有那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