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回到家,第一時間通知同盟會,將自己的母親以及曉晴的家族還有霍沃的家族進行轉移,工作由阿歆全權接手,確保滴水不漏。
其次,她暗中通知天使毅,對曉組織的部分可查到的成員進行隱匿,把他們的資料抹除。
在段家暗衛(wèi)還沒到來之前,秦曦已經(jīng)將所有資料進行了轉移,她確保自己是一介白衣,不把災禍轉嫁給身邊的人,曉晴也秘密搬家去了她們秘密購置的莊園,接到秦曦的指令,去藝術學院躲一段時間,沒事了自然會去找她。
時間匆匆過去,秦曦在客廳里坐著,一夜未眠。
過了昨晚最危險的時間,秦曦就確保危機已經(jīng)消弭一半,現(xiàn)在是要全力和辰鋒斬斷關系。
好在秦曦平時的交往關系比較少,只要沒有后顧之憂,她是能夠放手一搏的。
她也想過求助于鶴熙,自己的老師只是伯爵,根本沒法保住自己,段大公背后是一個極其龐大的貴族集團,想要與之抗衡,無異于癡人說夢;鶴熙倒是能救自己,能救一時但救不了一世啊,不可能一直活在鶴熙的羽翼下,鶴熙也有自己的事情和追求,所以只能是必要的時候救一下自己了。
......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秦曦最開始惴惴不安,如今已經(jīng)調整好心態(tài)了,身上常備一把匕首,能給她動手的機會她絕不含糊,如果是用其他手段,那就聽天由命了。
墨染似乎察覺到了秦曦的異樣,接著咨詢秦曦備考情況。
“過兩天就要進行指揮官考核了,你準備得怎樣了?”
墨染貼心的給她倒了一杯茶。
“還行,我感覺應該沒什么問題,至少新手級別的作戰(zhàn)指揮,我有把握。”
所謂的指揮官考核,就是全息模擬一個小隊或者多個小隊進行戰(zhàn)斗指揮,這種考核就像一個客觀簡答題,只要達到設定的標準,就算通過,比如戰(zhàn)損率不超過多少,任務完成度多少,有沒有進行無效指揮操作,是否考慮環(huán)境等因素對作戰(zhàn)的影響;這些都是很關鍵的因素,需要平時多練,把理論和實際結合在一起。
正是因為天使帝國能夠系統(tǒng)性培養(yǎng)指揮官,所以在戰(zhàn)斗中很多時候都能最低戰(zhàn)損完成任務目標,每個人都是合格的指揮官,所以大家都知道該做什么,指揮官是能力,與職級并不掛鉤。
“戰(zhàn)場的危險遠比你想象中的要殘酷,我聽我哥說你最近這幾天沒有去參加特訓,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墨染看著秦曦,秦曦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墨染可是說過,必要的時候可以拋棄貞潔保命,所以就算給她說了也是白說。
“似乎是得罪了一個公爵之子,我也不確定,但愿他寬宏大量忘了我。”
“嗯?你說的該不會是段長風吧?”
墨染皺起了眉頭。
“導師怎么知道的?”
“段長風在學院臭名昭著,酷愛威逼欺辱一些年輕女孩,那是你們這代人沒有見過,在他興風作浪的那個時代,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除之而后快。”
墨染的聲音有些沉重,的確,幾乎沒人能拿段長風怎樣,難道華榷會在意這些女孩的節(jié)操?他恐怕希望段家再出幾個這樣的混蛋,這樣他才能對段家進行打壓削藩。
對于頂層的存在,一切都是利益的交換,難以顧及底層的死活,路邊春風吹又生的雜草,就算你割了它,它一樣會在來年春天繼續(xù)繁茂。
“這番存在,沒人能夠管得了了。”
秦曦點點頭。
“我還是那句話,人為了活著是什么都可以付出的,沒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寶貴,貞潔沒了就沒了,命沒了,你只有母親的哭泣,朋友的默哀,以及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來世。”
“我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是好事,不畏強權終究是人生成長的一個階段,總會過去的,生存就是需要取舍,這廣袤無垠的宇宙中只有天宮號最適合天使生存,別的地方,都是烏煙瘴氣的,并沒有什么人間天國,除非將來你有能力改變這一切,但你也得活到身居高位之時。”
墨染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秦曦長舒一口氣。
“我會努力的,為了不再讓段長風這類人存在。”
“但愿如此。”
秦曦說了幾句便告辭了,墨染是過來人,她有她存活的方式方法,秦曦的“靈魂”來自異世界,她并非是不能理解這個世界,而是對其有濃濃的排斥感,這種社會,對她來說太過壓抑了,想逃卻逃不掉,所以才有了不得不面對的勇氣。
……
下了課,秦曦抱著記憶之書就打算回家,后天就是指揮官考核,該準備準備了。
看了看周邊的街道建筑,轉頭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段長風。
秦曦瞇了瞇眼,下意識的將手放到腰間,想要取出匕首。
“秦小姐,這幾天有事耽擱了,那日是我輕浮了,故我特地設下宴席,向秦小姐賠罪,不知秦小姐可否賞光?”
秦曦看了看他身邊的侍衛(wèi),又看了看周邊并未做出隱藏動作的暗衛(wèi),一時間有些感慨。
“段公子說笑了,曦不過是平民小女子,怎可能怪罪于公子,公子之邀,自當赴之,只不過曦還有要事在身,不知可否過些時日?”
段長風倒是絲毫不懼的走上前來。
“能讓王子殿下做出驚為天人的評價,秦小姐,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看著他自信的笑容,秦曦有些煩躁。
“王子殿下抬愛了,曦自是當不起這樣的評價。”
“不不不,論武力,帝國學院也能排的上號,論文治謀略,也是可圈可點,要不猜猜看我查到了什么?”
秦曦不慌不亂,查到什么都無所謂。
“曦愚鈍,不知,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這就沒趣了,猜一下嘛,放下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小匕首,就算扎進心臟大腦,也是不足以對我致命的。”
“呵呵,段公子,您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說,就當是做個交易?”
秦曦并沒有放松警惕,仿佛隨時都能拔出匕首一擊制敵,殺不殺得死,得試試才知道。
“辰鋒已經(jīng)被他父親禁足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連心愛之人都能放棄。”
“您不能這樣說他,哪怕面對比自己有權有勢的貴族,他也有勇氣站出來,段公子,您出生就有與生俱來的地位和權勢,這是其他人比不得的。”
秦曦暗諷他是個紈绔子弟。
“今日我已經(jīng)設下宴席,你若不去,不就浪費了么,這樣浪費,不是太過可惜嗎?”
秦曦目光向四周掠過,心里在思索怎么拒絕,段長風用的是先禮后兵,意思很明確,錯過了這次機會,他指不定要用手段了,赤裸裸的威脅。
段長風從始至終都在用打量的眼神看著秦曦,只不過秦曦的穿著偏保守,他看不出來什么。
“謝過段公子了,這兩日比較忙,還是改天吧。”
段長風還是一如既往的顯露他那輕浮的本色。
他用手勾住秦曦的下巴,貼過臉來:
“我本以為秦小姐是個聰明人,卻故意在我面前裝傻,難道本公子不比辰鋒那個不入流的貨色強嗎?”
聽得出來,段長風有些生氣了。
秦曦也毫無辦法,和辰鋒這種貴族有周旋的余地,如果今天跟著段長風去了,那么怕是這輩子就無了,他是公爵之子,有著無與倫比的特權,去了到時候自己的生死就掌控在他手里了,所以秦曦不敢也不能接受,因為貴族們不可信,信了容易沒命。
“段公子連這點小小的權利都不給我嗎?”
“拒絕我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我想要的東西必須要拿到手,我是公爵之子,沒有人可以拒絕我。”
段長風細細的嗅了嗅,兩人的呼吸幾乎打在對方臉上,秦曦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今天不拒絕,以后就沒有拒絕的理由,所以明知有危險還是得去做。
秦曦還是無動于衷,但段長風開始了恫嚇:
“我想要你的人!你的一切都要屬于我!我要做你唯一的男人!現(xiàn)在,你可以出刀了,如果殺不死我,那我將收走你的一切!”
秦曦呼吸急促起來,右手正在握緊腰間匕首的握把,她內心在瘋狂掙扎,要不要出刀?
刀刃從刀鞘內露出一點鋒芒,卻只聽見“嘭”的一聲,段長風和秦曦扭過頭去,只見一個躍起的人影。
他一腳朝段長風蹬來,段長風舉手格擋,被這一腳蹬退數(shù)步,他詫異的看著來人。
“別碰我姐!”
“呵,有趣。”
段長風活動了一下手臂,秦曦的弟弟,敢動自己,只怕是有點勇氣的莽夫罷了。
這下輪到秦曦帶上痛苦面具了,這一腳,踢碎了所有退路。她最討厭別人幫她做選擇。
“姐,你沒事吧?”
秦飛看向秦曦,秦曦也看著他。
“你真是……”
想說什么,卻也說不出口,這小子,該不會是在履行諾言吧?但他誰也保不住啊!
“噠噠噠~”
保護段長風的暗衛(wèi)們紛紛現(xiàn)身,他那兩個被撞飛的侍衛(wèi)也起身,一眾人對著秦曦秦飛包圍起來,刀劍相向。
“你是我的姐姐,你有難,我不可能就在旁邊看著,那樣我與父親又有何異?!”
他將秦曦護至身后,打算赤手空拳搏斗。
“真是感人至深啊!”
段長風走過來。
“這下,你不得不跟我走了。”
“哼,鼠輩,先過我這關!”
只見秦飛主動進攻,兩個回合內就將一個侍衛(wèi)的長劍奪過,隨后與眾多侍衛(wèi)亂戰(zhàn)起來。
此等武力,饒是秦曦看了都詫異,空手奪刃的難度那可是相當高,秦曦自己能做到,但比較看時機,秦飛對時機的把握挺準確。
乒乒乓乓,火花四濺,很快秦飛就負傷了,手臂挨了一刀,見了血就犯了狠。
秦飛不再顧及傷勢,手中的長劍飛快舞動,很快將一人的手腳俱斬,一個環(huán)掃,將其他暗衛(wèi)逼退。
秦曦看到他身后已經(jīng)被劃了幾劍,血肉翻飛,血液染紅了衣服,順著衣角滴落。
人怎么可能不觸動,為了她,有個傻子啥也不顧的,甚至悍不畏死!
“秦飛——”
秦曦扶住他,扯下內襯的布料,先給他繞胸纏了一圈,優(yōu)先止血。
兩邊的傷者都是狠人,秦飛挨了這么多傷,一聲不吭,雙眼變得血紅,咬著牙,緊緊握著劍,那邊那位,四肢被斬,沒有吭聲,他的同伴也在為他止血。
“段公子——”
匕首架在脖頸上:
“我不得不以死相逼,今日這些事情,是誰也不想見到的,權且放過我們,我改日自會登門道歉。”
“嘖。”
段長風眼神多了些玩味,秦飛死不死,他可不管,秦曦要抹脖子,及時的話也能救回來。
他也見過不少烈女,不愿屈服拔劍自刎,見得多了,自然有經(jīng)驗了。
“段長風!敢欺負我?guī)熋茫o我死來!”
天空之上傳來一聲怒吼,鶴熙帶著她的近衛(wèi)趕來。
“鶴家的大小姐?!”
雙方人馬大打出手,段長風的暗衛(wèi)很快就不敵負傷。
“鶴熙,壞我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段長風帶著他的人迅速撤離,秦曦也收回匕首,先查看秦飛的傷勢。
“哼,卑鄙無恥的雜碎。”
鶴熙人狠話不多,她都準備把段長風的胳膊卸下一只來,見他跑了,就轉過身看向秦曦姐弟。
“這位傷勢怎么樣了?”
“還好,我?guī)ゾ歪t(yī),師姐,今天就謝謝你了,改天我請客再好好聚聚。”
“嗯,快去吧。”
鶴熙看著秦曦帶著秦飛快速離開,再看看這一地的血跡,撇了撇嘴,展開羽翼就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