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看著迎面襲來的那縷怨氣，絲毫不以為意：“這點實力也敢出來賣弄，我看你……”

他話還沒說完，那縷怨氣突然膨脹，越來越大，最后將整擂臺都籠罩其中，圍觀群眾連擂臺里什么情景都看不見。

“啊啊啊！”

惡鬼凄厲的慘叫聲令圍觀群眾一陣頭皮發麻。

等怨氣散去，擂臺上已經沒有惡鬼的身影了。

而少女依舊站在原地，連姿勢都沒變。

“剛才發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沒看見？”

“這么濃郁的怨氣，這小姑娘死的得有多冤啊！”

“難怪敢上擂臺，太恐怖了！”

工作人員咽了咽口水，看向呆住的麥子云：“麥公子，還繼續嗎？”

麥子云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下，茶水都灑了出來。

他放下茶杯，鎮定地開口：“繼續。”

剛才肯定是意外。

麥子云讓工作人員安排一個厲鬼上去，他雙手死死抓著椅子扶手，眼睛緊緊盯著擂臺。

有了惡鬼的前車之鑒，厲鬼也不讓招了，甩著它那頭飄逸的黑色長發朝銀笙延伸而去。

柔順的黑發在空中如同細密的鋒針，誓要將少女扎成篩子。

麥子云興奮地瞇起眼睛，扣著座椅扶手的手指猛地收緊。

就在黑發即將觸碰到少女時，少女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厲鬼來不及收回長發，刺骨的涼意便從身后襲來。

砰！

后背挨了一腳，厲鬼驚恐地往前撲去，腦后的頭發卻被少女一把抓住，切割的聲音尤其清晰。

黑發散落，厲鬼捂著參差不齊的頭發怨毒又憤怒地瞪著身后的少女：“你竟敢傷我的頭發，我要殺了你！！”

銀笙抖了下剪刀上的斷發，微笑著將剪刀藏在身后：“我看你頭發太長不方便才幫你剪了一些，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來怪我？”

厲鬼氣得抓狂，不管不顧地撲向銀笙。

銀笙左躲右閃，也不還手，跟貓抓老鼠似的耍著它玩。

等厲鬼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再揮動怨氣收割鬼頭。

吸收了厲鬼的怨氣后，銀笙身上的怨氣愈發濃郁，幾乎化為實質。

工作人員看著都心驚肉跳：“我怎么感覺她越打越厲害了。”

看著安然無恙的少女，麥子云眼中浮現出一抹失望。

他揮了揮手，說：“到此為止吧。”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上去把銀笙迎下來。

銀笙讓工作人員去幫她拿個袋子收錢。

冥幣都堆成山了。

麥子云看著都眼紅，早知道就賭杜眠贏了。

他起身過去，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杜小姐，恭喜你啊。”

銀笙拿著毛巾擦了擦臉，雖然也沒什么好擦的，她把毛巾扔給工作人員，目光掃過那些面如死灰的圍觀群眾：“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鼓掌？”

“你贏了它們的錢，還指望它們給你鼓掌？”麥子云笑了笑：“杜小姐，不是所有的鬼都像我這么大度的。”

“大度？”銀笙淡淡瞥他一眼：“如果不是打不過，你早對我動手了。”

麥子云立即否認：“怎么會呢，我們以后可就是同事了，我不會打自己人的。”

“是嗎？”銀笙想了想，微笑著對他說：“可是我會。”

麥子云：“……”

有必要這么誠實嗎？

銀笙神情認真道：“所以你最好別在背后搞什么小動作，畢竟我殺的鬼多了，也不介意再多一個。”

麥子云不悅地瞇起眼睛：“你威脅我？”

他要去告訴公子楚！

給杜眠穿小鞋！

銀笙勾起嘴角：“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免得你自信心爆棚，總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麥子云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地離開。

銀笙對工作人員道：“錢先放你這兒，我改天過來取。”

沒等工作人員拒絕，她就沒影兒了。

……

辦公樓。

十九樓的電梯門緩緩打開，麥子云走出電梯，來到一扇玻璃大門前。

玻璃門從外面看不見里面，從里面卻可以看清外面。

麥子云整理了下著裝，恭敬地喊了一句：“楚總。”

“進來。”

一道溫和儒雅的聲音透過玻璃門傳來。

在對方話落，玻璃門自動打開。

麥子云抬腳走了進去。

眼前是個寬敞明亮的古代房屋，穿著灰色長衫的中年人立在書桌后執筆作畫。

麥子云恭敬地站在中間，垂首等著公子楚出聲。

公子楚頭也不抬地問：“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麥子云恭聲道：“她通過了。”

“通過了？”公子楚倒是頗為意外，接著又問：“那你怎么沒把她帶來？”

麥子云道：“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公子楚見麥子云臉色不對，笑了一聲：“子云，你和那個小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過節？”

麥子云也沒否認：“確實有些私怨。”

公子楚好奇：“那個小姑娘的來歷你可知曉？”

麥子云點點頭：“她生前只是一個普通學生，能力是死后才有的。”

杜眠還活著時他曾看見過她兩次。

沒什么特別的。

誰知道這一死，就變成了一個瘋子。

“也許是獲得了什么機緣吧。”公子楚也沒在這件事上深究，只道：“以后她和你就是同事了，我不希望你們因為私怨而耽誤工作。”

麥子云做出保證：“您放心，我不會的。”

公子楚點了點頭，發布工作：“明天你和她去西街，把那里收拾出來。”

西街盤踞著一些難纏的鬼怪，公子楚每次派去的手下都成了它們的口糧，可見那些鬼怪的實力非同一般。

麥子云覺得去送外賣還差不多，他沒忍住開口：“楚總，您覺得光憑我和杜眠能將西街收拾出來嗎？”

公子楚道：“我相信你們。”

麥子云：“……”

你信個錘子！

他覺得公子楚是想試探自己和杜眠的實力。

或者試探他的忠誠。

畢竟之前就有一個鬼王叛逃出去了。

麥子云離開辦公室后，乘電梯去到大廳。

他看了眼空蕩蕩的大門，問前臺：“杜眠來了嗎？”

前臺微微搖頭。

麥子云皺起眉頭：“這死丫頭又跑去哪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