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錦沒想到高宣宇竟然為了救自己受傷,按不住血液里的沖動,“宣宇,宣宇,你還好嗎?”
高宣宇愣住了,難道她已經知道他(她)們的關系,當刀劈向姬鳳錦時,他本想不救,可在生死關頭之際,他想起娘親祈禱她能安好的神情,有愧疚有無奈!
“挨了一刀!”
“要緊不?”
高宣宇沒有在回答她,捂著已經洇濕的肩頭,又沖進人流中!
周辰安的暗衛從人群中沖出來,他們各個都是武功精煉之人,刺殺周辰安的這些人都是江陵府勾結的契丹山匪,有得都是一股莽勁,百余號人廝殺在一起,那些真正的流民早就縮成一團,有得更是哭爹喊娘,發出陣陣嘶嚎。
林秀一在府衙內聽見打斗聲,一直探頭在門口觀望,直到暗衛沖出來,他才帶著十幾名衙役跑出來,煞有介事的裝裝樣子。
嘴巴里大喊,“捉拿山匪,保護國舅爺!”
府衙外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尸體,血色染后街道,幸好府衙周圍沒有民宅,都是關門閉戶的店鋪!
街頭太亂,契丹山匪有兩人趁機逃跑了,除了被殺死的,還有七八個受傷被俘虜的。林秀一命人把他們關進府衙死牢。
……
泰平酒樓,戊字好上房!
高宣宇的傷被周辰安看過,服了他的丹藥傷口不在出血,可是他的手胳膊已經抬不起來。
這會外面天氣格外的好,太陽發出蠟白的光,晃的人頭皮發燙。原本泥濘的土路已經干枯,路好走了許多!
周辰安呷了一口茶,“常武,一會你去審問那些人,我想定是江陵府派出來的!”
周辰安又看著高宣宇,“天氣很好,恐怕援軍很快就到。”
“你是說他們會提起動手!”
“也許就在午時過后!”
高宣宇陷入思考,他在努力搜索關于周辰安的記憶,怎么能把他忘了,他不是被他的哥哥害死在柴桑城嗎!
剛才是江陵府暗殺他,可是他的暗衛里已經有了一個叛徒,這個人會在三天后趁亂殺掉他——只可惜他被車裂前沒有聽全關于周辰安的事情!
姬鳳錦雙手一抖——啪,一只茶杯掉在地上,又是三天后,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周辰安也不能出事,要不然誰醫她爹的病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她爹解開呢!
就在這時,周辰安的暗衛來報,“三世子,叛軍援軍到了,現在他們列陣城外,叫我們投降呢!”
周辰安黝黑的眸子怔了怔,“可探出援軍有多少人?”
“援軍是單青歸的另外一股人馬,約一萬人!”
“沒想到單青歸還成了氣候,都怪——”他把話又咽回去了,責怪皇帝的話怎么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只能說當今圣主太軟弱,朝廷課稅就是該減一減,要不然逼返的人會越來越多。
高宣宇不顧身上有傷,提起佩劍就要出去,“不管他有多少援軍,都是一些烏合之眾!”
周辰安攔住他,“宣宇,你不能去,還未出征,你先傷了身體,作為一軍統帥,太影響士氣!”
“有何妨?總要拼死一搏!”
周辰安脧了他半晌,才說:“讓我去,你守城內!”
高宣宇沒想到周辰安這么稱呼他,心里熱乎乎的,“我早已把生死看淡,不用多言,謝三世子的一番美意!”
高宣宇已經死過一次,他要緊緊抓住每個機會,不然高家會重蹈覆轍,如果這次他有什么意外,周辰安定會奏請皇上開恩赦免他爹的罪!
“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高宣宇身后響起,“宣宇,你也不用去,我去!”
周辰安拿茶杯的一抖,一半的茶水濺出來,燙了他的手!
常文忙問:“三世子,燙傷沒?”
周辰安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高宣宇。
高宣宇眉頭一緊,冷冷道:“還不至于讓你去送命!”
“誰說我會送命,你有傷在身,只有我最合適!”姬鳳錦邊說邊把披散的頭發高高盤起,用一根素銀簪子固定在頭頂。
周辰安被她的英姿驚呆!
“我這樣是不是更像高宣宇!”姬鳳錦四下環視,目光最后停在周辰安的身上,“三世子,你說像不像,旬陽團練除了那幾個親兵,還沒有人知道宣宇受傷,剛剛已經打了勝仗,士氣大增,這一仗我們還能贏!”
姬鳳錦說了一大堆話,沒等高宣宇有反應,她轉身對著周辰安說道:“三世子,能不能把你那件絳紅色披風借我用一用!”
因為她的一番話,周辰安也覺得還是她去比較合適,“好,拿去,祝你旗開得勝!”
“好!”姬鳳錦拿起茶壺,把四個茶杯倒滿,拿起一杯,“那我就以茶代酒,待我凱旋歸來!”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周辰安被她這豪爽性子打動,眼睛微紅,“你若贏了今天這一仗,我就——”周辰安還沒有想好要說什么。
姬鳳錦感到高宣宇有點緊張他,故意打趣到:“請皇上給我賜婚,找個好人家!”
周辰安臉色微紅,低聲說了一句,“很好,很好!”
高宣宇十分詫異,他在大牢里聽她娘說過姬鳳錦古靈精怪,俠肝義膽。他當時還想,姬長坤管會胡說,討娘的歡心!
一想到他娘,高宣宇把手里的佩劍遞給姬鳳錦,“這是我娘親自找人打造的,上面還有天佑平安四個字,愿你平安歸來!”
“瞧你們,這么沒有信心,我們必勝!”
姬鳳錦一臉嬉笑,可周辰安知道她這嬉笑背后是隨時可能命喪九泉,但是眼下只有她領兵出征才是最合適人選!
高宣宇叫高生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姬鳳錦換上,這樣大家更分不清誰是誰!
姬鳳錦一身青色戎裝,拿起佩劍就要出發。
高宣宇在心里喊了一句,“姐,保重!平安歸來!”
姬鳳錦回頭深深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我會的!一定平安!”
高宣宇……不是吧,難道這就是龍鳳胎詭異的心靈相通。
周辰安把姬鳳錦送到門口才說,“常文,你跟著去,一定要護鳳錦姑娘周全!”
“是!”常文緊緊跟上姬鳳錦。
“等一下!”高生也追了出來,“我家公子讓我跟在姑娘左右!”
高生是高宣宇從高家帶過來的,心思靈透的他看出二人如此相像定是有某種聯系!
姬鳳錦抬頭仰望天上那輪紅日,揚手揮舞馬鞭,棗紅馬疾馳而出!
她騎的馬是周辰安的“逐日”,這馬似乎很有靈性,穩穩托著她走出北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