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是劉家寨寨主二兒子劉光宗,在柳水城拜過武師,習練過一些武功。
出師后,回到劉家寨打遍全寨無敵手,自詡橫斷山脈第一人。
某次聽人說斷崖寨張寨主勇猛無敵,就上門挑戰,卻被十招打敗。
由此他懷恨在心,誓要除掉張恨水。
在摸清張恨水的底細后,知道其無根無底,不過偶然流落到斷崖寨的外鄉人,他發動劉家寨青壯,就在今天圍殺了張恨水。
當然,他不是用的報私仇的名義。
他還算有點小聰明,言說斷崖寨的存在影響了他們劉家寨的打獵收獲,所以寨子里的人想要過得更好,必須鏟除斷崖寨。
劉家寨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粗野漢子,聽到自己吃不飽穿不暖跟斷崖寨有關,哪里還忍得住,全部群情洶洶的嚷著鏟除斷崖寨。
此時,在劉光宗身前是一個斷崖寨的投降青壯。
他點頭哈腰指著建立在斷崖之下的寨子道:“二少寨主,前面就是斷崖寨了。放心,里面都是些老幼婦孺,您帶著人一到,保管所有人納頭就拜,哭著喊著愿意做您的奴仆。”
劉光宗矜持的點點頭:“做我奴仆,算他們福氣,至少還有一條活路。
走吧,搬空斷崖寨,帶上人口趕回劉家寨。這回去還有幾十里山路要走,帶著大群人還不知能不能天黑前趕到。”
斷崖寨里,早就有人發現來了一大群人。
頓時,整個寨子一片慌亂,哭嚎四起。
寨子里剩下的七八個青壯聚集一起,個個唉聲嘆氣。
他們已經以最快速度趕回寨子了,雖然繞了一點路,但應該足以讓他們有時間提前逃走。
卻沒想,劉家寨的人竟然來得這么快,他們想到肯定是有寨子里的人帶路抄了近路。
“現在怎么辦?”有人開口。
“還能怎么辦,想要活命,只能投了他們。”
“投了的話,以后就沒有這樣自由的日子了。以后要給劉家寨做牛做馬直到死。”
這話讓所有人沉默。
好一會,才有人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吧!可惜張寨主不在了。”
又是沉默。
“你們說,要是將少寨主綁了……。”有人突然提議。
“住嘴。”一直沒說話的牛猛突然厲聲喝道:“這種事想都不要想。我能寧愿死,也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張寨主在時,我們誰家不受他照顧?”
這話讓所有人低頭不語,尤其說話的青壯,一臉羞愧難當。
牛猛說完,掃視所有人再次道:“現在劉家寨的人來了,必然會對少寨主斬草除根。我們必須想辦法保住張寨主這唯一的血脈。”
有人一臉為難:“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如何保全少寨主?”
“是啊,我們拿什么去保?”
牛猛瞪大眼:“跟劉家寨的人拼了,掩護少寨主逃走。”
“這是讓我們拼命。我們是沒問題,可我們的家人怎么辦?”
“是啊,牛猛,你老娘怎么辦?”
牛猛神情一滯,有些泄氣。
光憑一時之氣,又能做得了什么事?
他捏緊拳頭,想了想道:“我去通知少寨主趕緊逃走。”
說完,牛猛起身,匆匆朝寨主宅子趕去。
吊腳樓內。
張陵進入張恨水房間,從墻壁的柱子后找出一個油紙卷軸。
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卷不知什么材料做成的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和圖形。
他也沒仔細看,卷起來插在懷里。
然后他出了臥室,在大堂的墻壁上取下一張獵弓,一筒箭矢,一把生銹的鐵刀。
這是他日常修煉武功所用。
他準備帶上這些武器殺上劉家寨,為劉恨水報仇雪恨后,就浪跡天涯。
也許做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也很瀟灑。
張陵又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再次掃視一圈整個房間,這里很熟悉,雖然他沒有真正的在這里住過。
默默一嘆,他抓起鐵刀,背上包袱準備離去。
房間里的尸體他也懶得處理了。
剛到門口,牛猛急匆匆跑來。
見到張陵,焦急道:“少寨主快走,劉家寨的人來了。”
張陵眼里射出厲芒,來了?很好,省得他找上門。
他道:“在哪里?帶我去。”
牛猛點頭:“少寨主跟我來,我知道一條翻越斷崖的地方。不過,比較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失手跌落粉身碎骨。不過,總比被劉家寨的人抓住好。”
說著,他拉住張陵的手,準備奔走。
但用力拉了幾次,張陵卻像生根了一樣原地不動。
牛猛驚訝回頭,張大嘴。
他兩臂最少也有兩百來斤的力量,別說一個才一米六幾的少年,就算一塊這么大的石塊,他也能拉走。
張陵手臂輕震,掙開牛猛的手,一臉平靜道:“不去斷崖。帶我去找劉家寨的人。”
牛猛不可置信道:“少寨主,你……你這……不行的,劉家寨人多勢眾,不能去。”
張陵輕笑:“牛猛哥,謝謝你,你有心了。不過,父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豈為人?”
牛猛沉默了一下:“少寨主,你還年幼,報仇的事等你再大一點再說吧!劉家寨……人太多了。”
雖然張陵露了一手大力,但牛猛心底并不認為張陵能報仇成功。
畢竟,其父親張寨主那么強大,不同樣被圍毆致死?
張陵眼里透著決絕:“人多又如何?要么我殺絕他們,要么他們亂刃將我分尸。”
牛猛怔怔無語。這等豪情氣概是他最向往的。
他忍不住熱血沸騰:“好,既然少寨主敢拼,我牛猛愿跟少寨主拼死殺他個血流成河。”
張陵忍不住詫異,這牛猛……很彪啊!
他拍了拍比他高出一頭的牛猛肩膀:“謝謝你!不過,不用了,這是我張陵的家仇。你去做自己該做的吧!”
說完,他邁步向寨子口走去。
斷崖寨總共一百多口人,地方并不大,他站在這里,已經看到正在封鎖寨子大門的劉家寨的人。
牛猛看著張陵走遠,臉上猶豫了好一會,然后掉頭朝自家跑去。
斷崖寨大門口,劉光宗負手站在一塊青石上,一臉躊躇滿志的看著手下不斷驅趕老幼婦孺跪伏在身前。
心底滿是愉悅,這才是大丈夫該享受的人生。
他對著一邊的帶路斷崖寨青壯道:“人都到齊了嗎?”
帶路青壯馬上諂媚道:“回二少寨主,還有幾戶沒到。”
劉光宗看看天色,已經午后了,他皺眉道:“還有幾戶?你帶幾個人去找出來。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說著,他一眼看到了前方走來的少年,心底暗怒。
這少年背弓提刀,一臉從容不迫,甚至細看,還能發現其行走間帶著睥睨姿態。
斷崖寨什么時候還有一個這樣的人了?他瞇起眼,這樣的人該死。
帶路青年這時挺直身體,保證道:“是,小人一定完成二少寨主的任務。”
說完,他轉身準備帶人去搜尋。
他眼睛看到背弓提刀過來的少年,眼睛一亮,馬上大喜:“二少寨主,斷崖寨張家小崽子竟然還沒逃。我這就帶人將他抓來您面前。”
劉光宗聽到竟然是張家小崽子,不禁獰笑起來,很好,本來是讓人暗中下毒藥殺了這小崽子,現在小崽子竟然沒死,那就抓起來虐殺取樂算了。
他一揮手:“去人,將小崽子抓起來,帶過來。”
四五個青壯手下狂笑著直奔張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