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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日月所照,皆為漢人

橫澗山郁郁蔥蔥,竹林流綠滴翠。

遠(yuǎn)眺著橫澗山山頂,看上去頗為平坦。

程德一行人卻沒有繼續(xù)前行。

程德下了馬,皺著眉頭,望著眼前的橫澗山。

隨即,程德將張五四叫了過來。

指著橫澗山,程德開口道:“我記得你說劉聚,在橫澗山以西約莫七百丈遠(yuǎn)的一處山寨?”

“是的,將軍。”張五四躬身行禮道。

程德踩了踩地面上的泥土,看著張五四,“你派幾個錦衣衛(wèi),在橫澗山前面探路,看有沒有什么埋伏?”

張五四聞言,連忙應(yīng)道:“是。”

隨即,張五四便派出了八個錦衣衛(wèi),朝著橫澗山四個方向探路,每個方向兩人。

時間過去沒多久。

一行人回來了。

張五四與回來的錦衣衛(wèi)交流了一陣后,便走到程德面前,躬身道:“將軍,橫澗山東邊、南邊、北邊走到盡頭沒了路,唯一能行的便是橫澗山以西的路。據(jù)探查西邊方向的錦衣衛(wèi)說,西邊很安靜。”

安靜?

會不會有陷阱呢?

程德皺眉沉思須臾。

“魏重七!”程德點起了一位親兵營百戶長的名。

“屬下在!”在程德身后的一位壯漢,快速走到程德眼前。

看著魏重七,想到他是泗州軍的老人,且還會些拳腳功夫。

程德便看著魏重七說道:“你帶著麾下的一百人,走在大軍前面,拔出劉聚可能暗中布置的暗樁。此外,小心布置隱晦的陷阱。”

“遵令。”魏重七躬身回道。

隨后,魏重七便帶著一百人朝著橫澗山以西而去。

程德留下一萬人(包括錦衣衛(wèi)在內(nèi))原地駐守等待,帶著五千人朝著橫澗山以西行進。

騎兵營和神機營、三千營、神箭營都被他留下了,而只帶著親兵營的三千人馬,和討虜營的兩千人馬。

與此同時。

劉聚所統(tǒng)領(lǐng)的綠林大盜,卻渾然不知程德一行人上了山。

此時,劉聚所在的飛虎寨,因天冷,各個都找有火取暖的地方。

三三兩兩的待在一個屋里,有的會整點小酒,有的會劃拳取樂,還有的比劃著拳腳功夫助興。

熱鬧非凡。

而劉聚此時,正在飛虎寨大廳。

大廳中還有常遇春、以及一名儒雅的中年文士。

“先生,這些日子,我劉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沒有半點對不住先生的地方。唯一所想的是,想要讓先生當(dāng)我的軍師,平時也不會要求做什么,只需先生有時幫忙出謀劃策。不知先生考慮得怎樣了?”劉聚目光死死盯著中年文士。

“我此次途經(jīng)懷遠(yuǎn),只為拜訪一位好友。卻不料,被劉寨主所擄。這些日子,我宋濂也暗中觀察了劉寨主,劉寨主平日所為——不過是攔路搶掠,入宅為盜,欺凌百姓,此乃小人行徑,我宋某深以為恥之。至于平日所食所居,我宋某已付了銀錢,與劉寨主并無瓜葛。”宋濂從容回道。

劉聚勃然大怒,瞪著雙眼看向宋濂,咬牙切齒地說道:“難道你不怕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宋濂卻是面色平靜,沒有回應(yīng),目光更沒有半點看向劉聚。

無聲勝有聲。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宋濂的態(tài)度,讓劉聚氣得臉色鐵青。

一旁的常遇春見此,卻是目露迷茫。

起初,投靠劉聚,是因為覺得很新鮮,跟往日平淡如水的生活不同。

每天不僅能大口吃肉,大碗飲酒,還能分到銀兩補貼家用。

可是連續(xù)幾個月了,這劉聚只知道打家劫舍,四處劫掠,沒有什么大的野心或抱負(fù)。

而這位宋先生知識淵博,是個聰明有智慧的人。

他的眼光,比起自己來,肯定高得多。

連他都不看好劉聚,看來,這劉聚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看來,我也得好好打算一下了。

男兒大丈夫,豈可長久為盜?

不如脫離這盜群,另尋他路。

常遇春低著頭想著這一切,愈加堅定了離開這個飛虎寨的念頭。

“常遇春,你說我們飛虎寨下一步去哪里弄吃的?”劉聚惜才,終究沒舍得殺了宋濂,寒著臉看向常遇春。

常遇春陡然一驚,思索著劉聚的問題,卻是無處著手。

這附近,除了泗州軍的地盤,便是元軍的地盤。

無論哪一方都不好惹。

憑借這飛虎寨不到兩千的人馬,能干什么?

誰都惹不起。

而且,之前那定遠(yuǎn)李定國剿匪甚多,而自己等人還不是因此被逼退到橫澗山躲藏。

“這個——我不知道。”常遇春看向劉聚回道。

劉聚一怔,便感到有些頹然,無奈地感嘆道:“如今我飛虎寨處境不大好,糧食存的不多,再過些日子,恐怕就面臨沒有糧食的處境了。前些日子,都在傳即將有蝗災(zāi),只怕以后我們飛虎寨的收獲將會越來越少。”

宋濂沉默著。

常遇春沒有接話,皺著眉頭,目露思索。

就在這時。

一個下人來報。

“寨主,不好了,寨子外面來了很多人,我們寨子被包圍了!”

劉聚聞言悚然一驚,看向慌張的下人,連忙問道:“來了多少人?”

“寨主,漫山遍野都是。”

劉聚心中一慌,穩(wěn)了穩(wěn)心神,“他們是哪方的人馬?”

“看他們的穿著,不像是元軍。不過,他們的旗幟上寫著個程字。”

“是泗州軍。”常遇春開口道。

劉聚卻是面色焦急,“這泗州軍怎么會盯上我們飛虎寨了呢?”

這時候,宋濂開口了,“劉寨主在定遠(yuǎn)——懷遠(yuǎn)一帶打家劫舍,被劫的有些可是那征虜將軍治下的百姓。”

劉聚聽后面色一變,連忙將目光看向宋濂,“先生,可有何辦法,讓泗州軍退去?”

宋濂搖搖頭,劉聚的心猛地一沉。

“為今之計,劉寨主唯有領(lǐng)著飛虎寨的人馬,投靠那征虜將軍,得一生機,或可謀得一官職,但若是劉寨主選擇抵抗,則無異于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宋濂平靜地答道。

劉聚面色有些變幻不定,須臾,才苦笑道:“如今,我還有何可選擇的余地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一旁的常遇春卻是聞言,目露精光。

或許,投靠這泗州軍,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這征虜將軍程德的大名,他早有耳聞。

在泗州、定遠(yuǎn)、濠州、盱眙等地,這程德的名聲極好。

從未聽說過有欺凌百姓之舉。

反而,為老百姓做了很多的事情。

那么,就選擇他了。

不過,也要見一見此人,是否比劉聚更有抱負(fù)。

若是比之還不如,倒不如再另覓它路。

若是遠(yuǎn)勝劉聚,則可投之。

想到這些,常遇春也出聲道:“或許,投靠泗州軍,才是我們飛虎寨一線生機。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去見一見泗州軍!既然寨子外出現(xiàn)了程字旗幟,表明這征虜將軍是親自來了。這樣的話,我們就更不能怠慢了他。”

劉聚點點頭:“也好,見一見吧!只是,我有些擔(dān)憂——”

“若是誠心投靠,料想不會拒絕。”宋濂平靜地說道。

劉聚聽后,信心大增,相信了宋濂的話。

于是,劉聚一行人來到了飛虎寨門口。

程德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飛虎寨,有意將劉聚一行人引出來。

更重要地是,要將常遇春引出來。

無論如何戰(zhàn)斗,他都不懼怕這劉聚的飛虎寨。

飛虎寨的門突然開了。

看到劉聚一行三人出現(xiàn)了,在他們身后跟著一群人,程德連忙將目光朝著他們望去。

為首中間的人,程德直接判斷出來是劉聚了。

當(dāng)看到劉聚身旁的一位體貌奇?zhèn)ィ砀弑坶L的男子時,程德目露欣喜。

果然是常遇春。

不過,當(dāng)看到劉聚身旁的一位中年儒雅文士時,卻是有些愕然。

“來的人,可是泗州軍征虜將軍程將軍?在下飛虎寨寨主劉聚。”劉聚看向程德的方向。

“你就是劉聚?”程德面色平靜,喜怒不明。

“未曾想,將軍聽過我的名字,我想說之前的事情都是誤會。”劉聚急忙解釋道。

程德沉默著。

劉聚一慌,“程將軍,我劉聚率領(lǐng)我飛虎寨兩千人,想要投靠程將軍,不知程將軍可愿意接納?”

程德緩緩抬起頭,看向劉聚,又望了望常遇春,和那位中年文士。

須臾。

“投靠可以,不過——”程德停頓了一下,而劉聚卻是心提到嗓子眼了,眼巴巴地看著程德。

“我泗州軍軍令如山,你們未必能忍受的下來。”程德補充了一句。

劉聚卻是心里一松,比起活命來說,軍令如山,不過是小事而已。

“程將軍,我飛虎寨的人,什么場面沒見過,既然決定加入泗州軍,自然會嚴(yán)格遵從泗州軍軍令,絕不會違背軍令的。我劉聚以我的項上人頭起誓。”劉聚拍著胸膛笑著說道。

程德思忖道:這劉聚我先收著,若是以后犯了事,我再慢慢地進行秋后算賬,新賬舊賬一起算。

等他投靠后,就讓張五四派人盯死他。

目前,還是將常遇春早點收入麾下,這樣才可以安心些。

于是,程德笑道:“既然如此,我泗州軍上下歡迎你們加入。”

劉聚笑了,便下令讓眾人放下手中武器,然后朝著程德單膝跪地,“拜見將軍!”

“拜見將軍!!”

“拜見將軍!!”

聲震天地。

“大家都起來吧!”

程德看到剛剛在場眾人中,有兩人沒有跪,一個是常遇春,一個是中年文士。

“你是何人?”程德目光平靜地看向常遇春。

而劉聚忽然面色一變,連忙拉著常遇春,讓他跟著行禮。

可是,他發(fā)現(xiàn)根本拉不動,心中著急不已。

“常遇春!”常遇春拍著胸膛說道。

“你不準(zhǔn)備投靠我?”程德笑容溫和,目光平靜。

若是不投靠,那么,其他人也別想投靠。

不為我所用,殺之。

常遇春仿若未察覺一般,“敢問將軍之志?”

程德聞言,并沒有立即回答,奇怪地看著常遇春。

沒過多久。

程德回道:“驅(qū)除胡虜,恢復(fù)中華。日月所照,皆為漢人。”

常遇春聞言目光大亮,連忙躬身行禮道:“常遇春拜見將軍,從今往后,將軍指到哪,我就打到那里,愿為一先鋒。”

而在一旁的宋濂,仔細(xì)地品味著這十六字,卻是目光中透露著駭然。

他沒想到,程德的志向竟如此遠(yuǎn)大。

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程德此人。

程德笑道:“善!我泗州軍并無先鋒之職,但我可為你常遇春單獨設(shè)立此職。暫時,這先鋒之職與我泗州軍百戶長相當(dāng)。不知你可愿意來我親兵營當(dāng)先鋒呢?”

“將軍,我愿意。”常遇春單膝跪地,目露感激。

程德雙手扶起常遇春后,又將目光看向了宋濂。

“還未請教先生名諱?”

“宋濂。”

程德一愣,以往塵封許久的一篇古文,霎時間便浮現(xiàn)在腦海中:余幼時即嗜學(xué)。家貧,無從致書以觀,每假借于藏書之家,手自筆錄,計日以還。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雖然時間隔了這么久,開頭的這幾句卻永生難忘。

因為這篇古文,他不知受了多少次批評?多少次罰站?多少次罰抄寫?

說來都是淚。

痛苦的記憶,是最難忘的。

看到眼前的始作俑者,程德覺得很荒謬,心中極為復(fù)雜。

“原來是宋先生,久仰大名,永生難忘。”程德臉上忽然露出微笑。

宋濂卻是聞言直接犯迷糊了。

久仰大名?還永生難忘?

憑借老夫幾十年的閱歷來看,這程將軍說的不是好話。

看他眼里的表情,像是有些咬牙切齒。

可是,我從哪里得罪過這位程將軍。

突如其來的感到很委屈。

算是什么回事?

翻遍腦海中的各種記憶,宋濂心中可謂郁悶至極。

不過,他還是行禮道:“將軍之名,如雷貫耳。”

程德聞言笑道:“宋先生不知哪里高就?”

宋濂回道:“宋某一直在山中著書。”

程德目光一喜,他的治下若是由宋濂這樣的人教學(xué)生,就可以為他培養(yǎng)無數(shù)人才了。

況且,泗洲城將軍府養(yǎng)著的戰(zhàn)死士兵的孩子有很多了,需要人管管了。

那就讓他們讀書去吧。

“我欲在泗洲城設(shè)泗州學(xué)院,想請宋先生當(dāng)泗州學(xué)院的山長。不知宋先生意下如何?”

聽到程德的邀請,宋濂沉默了。

他在想,要是拒絕了這程德,自己還能走出這橫澗山嗎?

對于梟雄的心思,他也無法揣測。

而程德在宋濂心里,已經(jīng)被認(rèn)定是一位梟雄了。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

思考再三,宋濂便沉聲道:“將軍盛情邀請,宋某愿為泗州學(xué)院一山長。”

程德笑道:“宋先生肯答應(yīng)做泗州學(xué)院的山長,我治下的學(xué)子,有福了。”

瞥了宋濂一眼后,又看向了劉聚。

“劉聚,你飛虎寨的人馬全都編入我泗州軍討虜營,你擔(dān)任我泗州軍討虜營的大都統(tǒng),可領(lǐng)一千人,意下如何?”

“劉聚謝將軍厚恩。”

劉聚心中歡喜不已,本以為活著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隨后,程德又看向劉聚說道:“我即將攻打滁州,宋先生的安危,我想讓你領(lǐng)著飛虎寨的人馬,將宋先生送往泗洲城。”,程德頓了頓,“同時,你在到達泗洲城后,聽從泗洲城守將李三七的命令,而你麾下的人馬,需要按照我泗州軍練軍之法練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要練出名堂來。如果有什么難處,可以向李三七尋求幫助。”

“屬下遵令!”劉聚躬身行禮道。

程德吩咐劉聚去召集所有飛虎寨的人馬,收拾好一切物資。

給了劉聚半個時辰的準(zhǔn)備時間。

而宋濂與常遇春在一棵松樹下交談,只不過,宋濂在講,而常遇春在聽。

與此同時,程德找來了張五四。

“張五四,你麾下選出幾個錦衣衛(wèi),跟著劉聚他們,暗中監(jiān)督他們,將他們的一言一行全都記錄下來。尤其是到了泗洲城后,記好他們的一言一行。明白了嗎?”

“是。”張五四答道。

半個時辰后。

劉聚領(lǐng)著兩千飛虎寨的原班人馬,保護著宋濂朝著泗洲城趕去。

而在他們身后,暗中緊跟著幾位錦衣衛(wèi)。

程德領(lǐng)軍下了橫澗山,與原地駐守的泗州軍匯合一道后,便率軍直奔定遠(yuǎn)。

他準(zhǔn)備帶著大軍在定遠(yuǎn)休整一夜,然后明日在滁州一帶活動。

三個時辰后。

程德一行人進了定遠(yuǎn)城歇息。

而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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