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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探白龍寺

廣法和尚見悟德和尚落敗,搶身上前,抵住悟德和尚。悟德和尚長眉散亂,朝著張玄素做禮道:“阿彌陀佛,張真人武藝高超,老衲自愧不如。”

張玄素收劍回鞘,還禮道:“我輩清修之人,只求個清凈無為,練武不過是為強身健體,當(dāng)不得大師稱贊。”

“既然已分出勝負(fù),老衲便帶著弟子回寺中繼續(xù)誦讀經(jīng)書,告辭。”悟德和尚自覺丟了顏面,趕緊帶著眾人退去。

江湖人士聽得張玄素這般說法,心中自是明白,也是紛紛告辭離去。張玄素亦是作揖還禮,禮數(shù)周全,全無一派掌教便高人一等的傲氣。

很快眾多江湖人士已走得七七八八,小胖子走上前去,抱拳道:“見過張真人,晚輩替家父交份書信與張真人。”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

張玄素接過打開,看過后,對著小胖子作揖道:“帶貧道向令尊問好,令尊信中所言,貧道已知,多謝小友。”小胖子趕緊回禮,道:“那晚輩便告辭了。”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路過宋讓身邊,小胖子還不忘偷偷擺手。

宋讓心中笑樂。這小胖子不光眼光毒辣,見識非凡,又是樂觀開朗之人,教人喜愛。宋讓還想打過招呼,卻被身后一人撞了個趔趄。身后跑出一人,對著宋讓抱拳致歉,急急忙忙又跑到張玄素身前,做道揖道:“師兄。”面色有些羞赧,撓了撓頭道,“師兄,我睡過頭了。”

宋讓不禁莞爾,這是何等的心大,他派打上門來,他竟能安穩(wěn)睡著,還能睡過頭。等下,師兄?這小道士竟稱張玄素“師兄”?這小道士生得面白唇紅,眉清目秀,年紀(jì)也是很輕,估摸二十出頭。

宋讓還在打量小道士,卻發(fā)覺張玄素不知何時已到了自己身前,宋讓忙行禮道:“晚輩見過張真人。”

“少俠面善,不知師從何處?”張玄素看宋讓極有眼緣,忍不住開口問道。

“晚輩宋讓,當(dāng)不得少俠二字,來自武陵靈臺道觀。”宋讓謙恭道。對這位武當(dāng)掌教,宋讓心中自是欽佩萬分,且不說其武藝如何,其大俠之風(fēng)骨威名更是如雷貫耳。

“靈臺道觀?”張玄素又怎能知曉這等鄉(xiāng)野小派,只是說了兩遍也就罷了。

“晚輩有些事情想向張真人請教。”宋讓厚著臉皮說道。

“那回殿中再說吧。”說完又對著小道士道,“稍晚一點與你算賬。”

小道士又是撓頭,憨態(tài)的緊。宋讓跟在小道士身后,進了三清殿中。

大殿極大,不過只上峨眉還差上一些,卻是全無奢華,只顯得古樸盎然,道韻十足。殿中樹立三座雕像,分別是太清道德天尊、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三座雕像皆是一丈有余,持扁擔(dān),持玉如意,持法劍,面容模糊,是為三清祖師。

“不知小友想要知曉什么,貧道必然知無不言。”張玄素說得極為客氣,態(tài)度不顯倨傲,很是平易近人。

宋讓做道揖道:“晚輩靈臺道觀,名為清讓。當(dāng)日我?guī)熼T被人滅門,小子僥幸逃過一劫,想要報仇,卻是全無頭緒。”

張玄素眉頭皺起,雖也知這靈臺道觀不過尋常道觀,但此事卻著實透著不尋常。

宋讓詳細(xì)比劃了雕像及師傅師兄們身上的傷口,張玄素最終還是搖頭,也是毫無頭緒。

“這般模樣的創(chuàng)口貧道也不曾見過,實在幫不上小友了。”張玄素?fù)u頭說道。他雖江湖閱歷豐厚,但終歸是清凈無為的性子,又怎會對這方面能夠知曉。

“還是要多謝掌教真人。”宋讓作揖。

“無妨,無妨。也未能幫到小友,實在慚愧。”張玄素還禮。

小道士卻是打斷道:“師兄,這種模樣的,應(yīng)當(dāng)是佛門的功法吧。”

張玄素與宋讓一同看向小道士,小道士撓頭,想了好一會,接著說道,“我記得師傅說過這樣的一種劍法,名字卻是不記得了,是西域佛門的。”

“多謝道長。”宋讓朝著小道士深深作揖。

“玄武,此話當(dāng)真?”張玄素開口問道。

“回師兄的話,確是當(dāng)真。只是年代久了些,師弟那會又想著玩耍,記得不是太清,實在想不起這劍法的名字了。”小道士有些羞赧。

“小友,這是貧道不成氣候的師弟,寧玄武。玄武跟著我?guī)煂W(xué)道多年,是我?guī)煹年P(guān)門弟子。”張玄素向宋讓介紹小道士。

小道士年輕非常,真是與張玄素掌門同樣輩分,如此,也當(dāng)是以晚輩禮行。宋讓作揖道:“見過玄武前輩。”

小道士忙扶起宋讓:“當(dāng)不得,當(dāng)不得,我與你年歲相若,無需如此。”

“唉……”張玄素長長嘆息一聲,“又是佛門。”

“掌門師兄。”

“自西域佛門崛起至今幾百余年,傳入我中原,而我道門凋敝,不復(fù)從前,屢屢被佛門欺壓上門。今日白龍寺挑戰(zhàn)武當(dāng),絕不會如此簡單。”

“掌門師兄,我聽聞當(dāng)年青城山之禍有慈云寺的影子,洞陽觀的覆滅與萬壽禪寺脫不開干系,這些是否為真?”寧玄武問道。

“江湖傳言,當(dāng)不得真,只是空穴來風(fēng),山雨欲來,前路茫茫啊。”

張玄素的目光透過眼簾,看向大殿之外,一直看向天邊,那西方天邊,天雷滾滾。

宋讓告辭離去,心中想法越聚越多,思來想去,得不到真切想法。師門被滅,竟然是佛門下的手,只是不知具體是哪門哪派,佛門滅靈臺道觀又是為了什么,佛門滅道?圖謀必定極大,靈臺道觀只是一個極小門派,依舊逃脫不了。他們到底想干什么?腦中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既然在這荊州,便去最近的白龍寺探上一探,看能否有些收獲吧。

決定下來,宋讓便急不可耐去往白龍寺。

白龍寺在荊州南部,離武當(dāng)并不很遠(yuǎn),全力施展八步趕蟬,也就半天腳程。到白龍寺時,天色已黑,許是陰天的原因,沒有月光,沒有星光。

夜深,白龍寺到處不見人影,宋讓尋了很久,白龍寺的和尚都已休息,看來今夜要無功而返。

宋讓眼中傳來微弱燭光,心中一喜,那是在白龍寺深處,竟還有燭光。既然已到了此處,怎的也不能退卻。想到此處,便摸黑向著燭火處掠去。

靠近還亮著燭火的房屋,宋讓減慢速度,放輕腳步,愈加小心起來。他不能確定這屋內(nèi)的人會有多強的本事,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氣息不穩(wěn),而被屋里的人發(fā)現(xiàn)。

借著微弱的燭光,宋讓隱約看到三人盤膝坐著,貼上墻角,大致也能聽到里面聲響。

“師弟,這張玄素真如你所說,那便難辦許多了。”這聲音老邁渾濁,

另一個人影回答說道:“平素間,張玄素低調(diào)非常,不曾料到,這般難纏。若無非常手段,只怕我三人都難殺他,更不消說擒拿下他。”這聲音分明就是白日里的那悟德和尚。

“可若只能擒殺,不能俘虜,那張玄素的價值便大打折扣,與我們目的相悖。”另一人開口。

“終究還是要用到悲風(fēng)傷秋,阿彌陀佛,若是任由張玄素繼續(xù)庇護武當(dāng),二十年都說不得熬不死他。我們需要加快步伐,不能徐徐圖之了。”第一人說道。

白龍寺要對張真人下毒?宋讓心中巨震,一定要提前通知張真人,免得他被下了毒手。

宋讓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記勢大力沉的爪力從端坐蒲團之人手上發(fā)出,輕易透過窗紙,向著宋讓抓來。

這爪力迅捷無比,頃刻間就抓到宋讓身上來。宋讓就地一滾,躲開這招,但身后又是一股雄渾的掌力狠狠向著自己拍來。宋讓已來不及躲避,只能勉強站起一些,以后背接下這一掌。這一掌接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宋讓還未站穩(wěn)的身形一個趔趄,喉口發(fā)腥。他知道此刻由不得自己有半點猶豫,也不向后看去,拔起身子,向白龍寺外奔去。

宋讓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被留下,會面對什么,絕難逃過一個“死”字。他只敢也只能將所有心思精力全部聚集到雙腿上,將“八步趕蟬”發(fā)揮到極致,將內(nèi)力全部散發(fā)到雙腿之間,整個人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掠向白龍寺外。

屋內(nèi)三人本還欲追,卻已經(jīng)不見了宋讓身影,三人中居中一人開口道:“丐幫‘八步趕蟬’。”這人應(yīng)當(dāng)便是宋讓聽見的第一人,聲音渾濁難澀,無發(fā)無須,比悟德和尚更顯老態(tài),皮膚褶皺不堪,雙耳大而垂,眼袋耷拉,但眼中神采卻是矍鑠,與其聲音全不相同,身形瘦小,腰桿直挺,寬大袈裟并不合身。

悟德和尚問道:“掌門師兄,怎會有丐幫之人潛在我寺?”這老瘦和尚竟然便是白龍寺掌門悟道和尚。

另一和尚身份呼之欲出,應(yīng)當(dāng)就是白龍寺戒律院首座悟法和尚,但見悟法和尚眉須皆黑,全不似另外兩位同門一般老態(tài),他身材稍胖,但不顯笨拙,雙手十指極長,雙手上青筋突起,方才那一爪力便是此人發(fā)出,那是他的成名絕技“龍爪手”。這一手“龍爪手”讓他在江湖上揚名已三十余年,爪力端得是爐火純青。

悟法和尚開口說道:“應(yīng)當(dāng)只是恰逢其會,寺中弟子都是清白身家,不會有別派探子。”

“理當(dāng)如此,看身影年紀(jì)不大,可能只是丐幫小賊,想要來寺中偷些物食,恰巧闖到此處。只是不知這小賊聽到些什么。”悟德和尚說道。

“以我等耳力,這小賊應(yīng)當(dāng)不過才剛來到,哪能聽到什么。”悟法和尚說道。

“我那一掌,傾我所有,便是張玄素硬吃這掌,也是要受頗重內(nèi)傷,這小賊,又將內(nèi)力全用于逃跑,撐不過半個時辰。”

“也罷,阿彌陀佛,佛不渡他,便由師弟所渡吧。”悟道和尚雙手合十道。

天色愈加黑地離譜,甚至看不清前方一丈,人眼哪里能看到更遠(yuǎn)?

宋讓顧不得辨別方向,只一心顧著逃命,他身后并不曾有追兵氣息,但仍舊不敢放松下來,他將“八步趕蟬”發(fā)揮到極致,身若游魚一般,向前方不斷飛奔。

他不知逃了多久,也不知逃了多遠(yuǎn),他看到遠(yuǎn)處是一條長河,三兩只漁船停靠在河岸邊,有些人影在行走忙碌,已是第二日落日時分。

宋讓只覺得雙腿已無了知覺,只是還在本能地擺動,頭腦昏昏沉沉,眼睛已快睜不開。他的速度已經(jīng)慢下來,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比走的還慢,比爬的還慢,“撲通”一聲,宋讓跪倒在地上,他用盡最后的力氣,讓自己仰面倒下。他看到一片金黃的光,向著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墜落。

“苗苗,今天爺爺特意留了條大魚,晚上給你燉魚湯喝。”說話的是一個老漁夫,頭發(fā)有些發(fā)白,面色黝黑,身上穿著蓑衣,手上提著一個魚簍。

“爺爺,這條青魚估摸著得有三斤了吧,全燉湯有些可惜了,要不就頭尾燉了,中間上點鹽,等到了冬天再吃。”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梳著可人疼愛的垂掛髻,臉蛋圓潤,稍有些黑,許是常年跟著自家爺爺打魚曬網(wǎng),朱唇小巧,櫻桃小口,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今年收成不錯,倒也是攢下了些銀錢,過這個冬天也是無妨的,還能給苗苗添上一件新衣。”漁夫笑得很是開心。

“那是不是今年還能吃上一頓肉,苗苗去年都沒吃上肉,早就忘了肉的滋味了。”女孩嘟起小嘴。

“好咧,也快要年關(guān),高低給苗苗整上半只豬腿。”

“說話可要算話。”女孩笑起來,眼睛瞇起,掬起兩團淺淺的酒窩。“咦,爺爺,那邊是躺著一個人嗎?”

“看著像是,爺爺有些眼花,看不真切,咱倆離近些看去。”漁夫帶著孫女快步走上前去,地上果真躺著一人。

“這人沒死,應(yīng)當(dāng)是昏過去了吧。”苗苗姑娘在宋讓鼻前探下鼻息,歡喜說道,“爺爺,我們將他救回去吧。”

“你這妮子自小就是心善,好吧,來把他扶上,帶回家中。”

宋讓是幸運的,在碰上野獸狼群之前,碰到了這爺孫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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