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云隴舊事
- 寒鋒隱芒
- 墨述白
- 2135字
- 2022-06-07 11:56:33
——是這樣的,一直就是這樣的,犧牲從來都不講道理。
“你為什么要放走他?”他在來的路上撞見了匆忙逃離的葉行希。
“晏哲,你也知道我這人有仇必報,”陶湫溟看起來心情不錯,“就那么讓他死了,太便宜人。”
“既然你有把握,那我不多問了。”
“我好不容易來一回,不請我吃一頓?”陶湫溟不是很在乎葉行希會去哪里,也不在乎他會在生命的最后留下什么隱患。
倒不如說,她希望葉行希做點什么。
晏哲把槍收回了手上提著的包里,走向了樓門的方向:“我晚上值班。”
陶湫溟毫不見外地拎出手機,抓起了包,跟著他走向了樓門:“我叫外賣。”
晏哲沒管她,陶湫溟實際上算半個特事局編外人員,她樂意留下來吃外賣,他就當晚上多個值班的。
進了樓門之后,晏哲先去查看其他人員有沒有別的情況,而陶湫溟則是輕車熟路地上樓找到了晏哲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她把琴包往沙發上一丟自己坐在一邊,打開手機,翻看著記憶里熟悉的店家。
她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店家,比記憶里少了不少,云隴的城市內縮就像是止不住的傷口,流出去的都是普通人的苦痛。
云隴不像江城,這里群山環繞,不是布陣的好地方,區和區之間被山隔開,特事局也只能在單獨的區設陣法,區之間的通路則只在白天開放。
現在已經快到六點了,特事局在的這個區是云隴城區最偏的地方,就算是她想點外賣,也不會有人給她送的。
好在這樓里有廚房。不過她并不著急,本來她來這兒也不是真要吃一頓晚飯的,剛才的那些對話,只是她下意識編出來要給人聽的罷了。
但是她也清楚,晏哲不是那種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留奸細的性格。
剛才還有那個從屋子里翻出來的裝人念影,她怎么可能有心情吃晚飯?
就在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對面是晏哲,她接起來,晏哲的語氣很嚴肅:“你下來看看,就在剛才被打開窗子的那個屋。”
“這就下去。”
陶湫溟掛了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拎著琴包走了下去。
剛才在她上來的一路上,就有不少好奇打量的目光,現在她又下去,那些目光仍舊沒減退多少。
那屋子的門開著,燈光從門口照出來一塊,門里,晏哲和她剛救下的職員正看著地上的什么。
兩人聽到她過來,轉身讓開一塊地方,讓她看見了里面的情況:和剛才那個念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此時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色紅潤、呼吸正常,但不省人事。
陶湫溟略微探了下她身上的念力,她立刻就確定了,這女孩身上的念力,只能說是“遺留”下了一點,不出兩天,這點念力也會消散,屆時,這女孩只能成為一個“活死人”。
剛才那個跳出窗的念影,或許并不是偽裝成了人,而是被用詭術強行抽出的、這女孩的靈魂。
陶湫溟的思緒一時有些混亂,剛才她動手的時候實在是沒想那么多,如果那念影現在還完完整整地活著,那女孩或許還能有救。
當然,照往日常有的走向,就是那硬被抽出來的念影極速異化,給特事局帶來一次不小的打擊。
“那群人還能滲透到你眼皮子底下?”也別管是新人類聯盟,還是復蘇計劃,這兩個哪個出現在云隴都夠嗆。
晏哲抬眼看了陶湫溟一眼,沒有把本來該說的話說出來,他指示應姐和其他兩個人把女孩帶去休養,然后對著陶湫溟擺了擺手,示意她跟上來。
陶湫溟跟著他回到了辦公室,晏哲關上門,才開了口:“我在這邊早已經獨木難支了。”
“獨木難支?這話能從你嘴里說出來,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陶湫溟已經大概知道這邊的爛攤子有多爛了。
“既然你今天來了,就幫我干點事。”
“那幫人都摸到你們樓里了,你最好查查是不是哪兒出了漏子,你給我開個通行證,我吃完飯去瓊灣看一眼。”
“就你自己?”晏哲心里的不贊同直接寫在了臉上,“瓊灣那地方……這些年你不在也不知道,一年比一年兇。”
“不然你跟我去?快點,通行證。”
獨木難支、獨木難支,晏哲不可能再找人跟她去了,或者換句話說,這里的這些人,也沒有有實力去瓊灣的。
瓊灣,位于云隴市的最南端,一開始是云隴開采玉石的礦場,但是在念力災難普遍爆發后,瓊灣就被迅速廢棄了。
而瓊灣里那處被挖出的深坑,就迅速淪為了念影的樂園,困擾云隴城區的這些念影,十有七八都是瓊灣來的。
但其他地方的深坑地貌并沒有念影聚集的情況,所以云隴特事局一直懷疑瓊灣深處存在一些其他的東西,但苦于人手不足,只開展過一次探測。
那次探測的結果相當慘烈,進去的人只有一半活著走了出來,活著的人里還有三人神志不清。
據其他幸存者說,那三個神志不清的人,是他們活著的人里唯三進入了瓊灣最深處的人。
至于他們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遭受了什么,特事局至今也沒有從他們瘋瘋癲癲的話語里拼湊出一二。
晏哲沒有要攔著陶湫溟的意思,他打開電腦,進入系統熟練地輸入了陶湫溟在特事局注冊的ID號,但是在扣下回車鍵之前,他問了陶湫溟一個問題:“你知道血煞是從瓊灣里開出來的嗎?”
血煞就是躺在陶湫溟琴包里的那把刀,當時它就躺在礦層中,普通人礦工無法看見它,那些不小心誤觸血煞的礦工,回去都生了場大病。最后陶湫溟是插了一手,把血煞拿了回來,而特事局默許了此事。
“你以為我會有那么蠢嗎?”陶湫溟的目光躲閃了片刻,在最后還是看向了一直盯著屏幕的晏哲,“那你想不想聽聽,關于血煞的故事?”
晏哲轉頭看向她:“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我不太想被你懷疑。”陶湫溟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看不出真假。
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懷疑她,那些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晏哲畢竟是她最初的戰友,她不想連著這份信任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