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下攻勢的二人以為暴露，此地不宜久留趁著夜色急忙退守城外，又是仔細搜尋辨別小心翼翼，但城內城外均沒有任何伏兵，一切只如眼中所見，到底是個什么迷局

“阿蘭隊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是看不懂了，還不如一頭棒子殺進去！”

“妖族先鋒元帥，十數萬大軍簇擁，完全沒必要空城計，難道是。。。”阿蘭有意無意看向聞正

“看，看我干嘛？你以為我是妖族奸細？”此時的聞正散了朱雀炎甲掩藏行蹤，除了手中如意神锏其他與常人無異

“那倒不至于”阿蘭收回目光嘆了口氣，“打神鞭先天神器，降妖除魔天地至寶，這點毋庸置疑，不過妖族內確實有位大王也是使一伸長變大如意玄鐵棍”

“是嘛，有機會一定去較量較量，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是去還是留，我反正只要有妖怪殺就行”

“此事不急，既然已經出來，就不能毫無計劃再次冒進，妖族不擅法術，十萬大軍無處隱藏，我看臨城的防備，前前后后頂多兩萬三萬，主力大軍必定提前轉移”

“別看我，雖然目前為止對妖兵確實碾壓優勢”

“前線先鋒突進，后方主力撤退，虛張聲勢？瞞天過海？是我們，還是巧合？”阿蘭緊緊握了握族人留下的腰牌，受變身藥劑后遺癥影響，她眉頭緊鎖面容憔悴，一夜之間蒼老十年

風霜的外表，猶豫的眼神，夜光寂靜朦朧若現，聞正不知不覺想起媽媽，莫名傷情感同身受，“偏偏妖軍臨行前還滅了你們的分部，滅了它們唯一的盟友，對了，難道是變身藥劑，那些鹿魔，還有狂獸！”

“盟友。。。”聞正的話語點醒阿蘭，“或許它們的盟友并不只是我們，作為一支古老部落，巫族已經遠離塵世太久，是人是妖都分不清了”

“嗯，妖想做人，人卻作妖，能讓妖族無條件放棄甚至徹底決裂，肯定是有了更大靠山，東海天尊，北冥神族，還是西域佛門”作為聞正親眼所見，人也好，妖也好，在上仙神人眼中都是玩偶

“有了變身藥劑，妖族就能源源不斷妖獸生成，不需要再等百年精怪，也就無所謂醫治傷病，不需要巫族幫助，殺人滅口，斬草除根！”

“真是可惡，妖魔禍害人間，死多少次都不為過，可將來以后打來打去，打到最后卻發現是牲畜棚里的一只雞一匹馬，而幕后真兇毫發無傷，這得慘死多少黎明百姓”

“這正是我所擔心，變身藥劑雖為巫族特有，原料珍貴但不稀缺，只要條件足夠可以大規模產出，更重要的是，我們巫族的變身藥劑本質上屬于潛力激發，所以一直以來對妖族變身無效，對修行修煉增益無效，因為后者通過日常訓練，也能達到力量敏捷身體極致，理論上即便給雞鴨牛馬，任何動物喂食藥劑，它們只會變身更高更大更強更壯，絕不會成為這般嗜血嗜殺的妖獸狂獸，黑云一定是在藥劑內加入了其它東西”

“黃毛老鼠精。。。”這時，聞正的腦海閃現樓蘭古城，三巫秘密研究的死靈藥水，黃毛鼠與三者千絲萬縷關系密切，變身藥劑強化身軀，死靈藥水觸發亡魂，兩者合在一起不就是弒殺嗜血的狂獸

“阿蘭隊長！”可三巫是巫族的首領，起碼也是族中權貴，將此事內幕告訴阿蘭，阿蘭回去定會為死難同胞討個公道，豈不等同讓她送死，聞正想了想，還是跳過話題，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

“嗯，怎么了”阿蘭沉迷思緒，并沒有察覺聞正

“哦，我想說。。。是的，去年的時候我曾被它們抓進過一次臨城，那時的狂獸還處于藥性試驗，癲狂暴怒敵我不分，整日關押地牢層層枷鎖，連妖兵內部都怕，如今的狂獸，可以聽從命令指哪打哪，看來妖族一直在利用巫族藥劑做實驗！”

“原來如此，難怪它們大軍占領臨城后便再未啟動，三十萬妖兵重重防備，防的其實不是人類反攻，防的是消息泄漏，終于現在大功告成遍地妖獸。。。”話說著，阿蘭忽然又抬頭看聞正一眼，深邃深沉驚慌恐懼，這一次，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

“雞鴨豬牛，獸算什么！”

“獸能妖化，人亦可以！”

雍州是僅次于梁州的第二大人類王國，地域遼闊東西縱深，人口分散游牧居多，北方人民擴散荒野，十里一村十里一寨，大大小小星羅棋布，方圓千里大型中心城市僅有臨城，南方城市集中人口密集，交通往來商業繁華，可人口密度是相對的，北方的所有村落鄉鎮統計一起，不見得會比南方少到哪去，問題恰恰出在耗時耗力難以統計，所以荒野上多一人少一人，多一村少一村，并沒有太多在乎

百萬妖族，三十萬大軍，一次性啟動約四分之一兵力，而妖兵對人類以一當十以一敵百，如此洪荒力量，橫掃九州全境也不為過，居然浩浩蕩蕩只為臨城只圖臨城，并且留守大軍不動，駐扎城外半年有余，最后悄無聲息說走就走，沒有理由沒有動機才是最可怕的

重陽宮大難，雍國失去鎮妖司修真法師庇護，妖族一夜之間勢如破竹，完全可以長驅直入南下中原，卻始終與人類戰線相持，不攻不進似戰非戰，與其說重陽宮的意外導致妖族入侵，倒不如是重陽宮的意外導致妖族暴露，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任何戰爭計劃都不會紙上談兵一蹴而就，縱使妖族披星戴月連夜召集，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拉起三十萬兵力，換句話說，三十萬大軍存在目的就是對抗鎮妖司，無論有沒有鎮妖司，妖族本次都要入侵

與大費周章的妖族相比，小小臨城顯然不夠利益，金銀珠寶，妖怪不要，鹿鼎公，是可有但不為重，除了錢除了物，剩下能夠讓妖族動心的，只可能是人，分散在荒野各處，天然消息閉塞的村落，既然動物可以受藥狂暴，為什么人不可以

藥性試驗，需要大量的原料提供，不斷的失敗嘗試，要鳥要獸，山林間抓獲便可，要活人研究，男女老少成千上萬，和平年代憑空消失，難免引起外界懷疑，只有在戰爭的偽裝下，殺五留一殺十留一，一切才能毫不相干暗中進行，妖族占據臨城長達半年，方圓周邊無人生還，人類總數傷亡百萬，誰會在乎骸骨下額外的尸體，同時名正言順召集巫族提供輔助，大量用藥天衣無縫

低階妖族的生命輕于鴻毛，三十萬大軍全是誘餌，就是用來舍命拋棄，或許是黑云個人恩怨，想要帶回一半兵力，方便下次對三巫復仇，留下的前軍中軍純粹送死，欺負對方這么久總得分點甜頭，最后的誘餌完美的禮物，都是希望人類大獲全勝，掩蓋一切舉國歡慶，各回各家天下太平

“如果妖族的目的是吞并天下，如果人類獸化是真，那它們已經大勢在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是仙境試煉，全九州所有青年才俊，下至修真門派，上至四圣神教，全都聚集青州”

“不好說，它們是連神仙都敢算計，還是算計的才是神仙！”

“聞正，你似乎對上仙神人頗為敵意，打神鞭朱雀血，我之前一直以為你來自北冥神族”

“北冥神族，哈哈，我可不是什么神，我說我是鬼你信嗎”

“南黎鬼人？封印術？你可一點不像”

“曾經鶴鳴山上的張天師是打算收我，不過當時沒答應，現在我只能算半個鬼，等時間有空了，我就去向他拜師學藝，成為真正的南黎弟子”

“時間，怎么著，你還想繼續追查妖族”

“阿蘭隊長是要回去了嗎”

“嗯，差不多也是這個結局，不算白來一場，妖族利用我巫族變身，此事必當報告族長！”

“哎。。。”作為從小軍事訓練的巫衛，阿蘭對巫族的忠誠不是個人生死能夠抵消，聞正很清楚多說無益，“阿蘭隊長，要不我們去趟扶風寨吧，反正都在西邊多繞點路，靈兒媽媽還在等我們呢”

“你似乎有什么話想對我說，祭壇一別一東一西，也就上個星期功夫，卻好像非常遙遠”

“哈哈哈，那你是同意了嗎”

“往來中原我休了一個月的假，現在剛過一半，你還叫她媽媽，人家鹿靈的壽命頂多算個小女生，情竇初開比你都小”阿蘭笑了笑

“那鹿有財肯定非打死我了”

“哈哈哈，走吧，你帶路”

“額。。。扶風寨在哪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