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崔家后面的唐巧芬一手攙著崔文光，一手牽著崔吉祥，對于崔凝思和崔時楓的死，她一點也不傷心，反倒是有種大快人心的舒暢，尤其是聽到五房夫妻兩哭得這么悲傷，差點都沒樂出來。

“哎，五弟和五弟妹夫妻二人真可憐，接連喪子又喪女，現在只剩下福景這么一個獨苗苗。”崔文光哀愁嘆息。

唐巧芬不屑，“要我說他們這是鱷魚的眼淚，人活著的時候不見有多在意，現在人死了才重視，恐怕是在難過少了兩個領食物的人頭。”

崔文光深深皺起眉頭，“我說你這人說話怎么如此刻薄，那兩個再怎么說也是你的侄子侄女啊！”

唐巧芬懶得同丈夫爭這個沒意義的問題，順著他點頭道：“是是是，我刻薄，我沒良心成了吧！你有良心，你們全家都有良心！”

崔文光：“……”

一群人沒有停歇的翻過大山，在臨近傍晚時終于回到人煙稀少的官道上，為彌補這幾日大雨耽擱的路程，一直到天暗下了陳赤炎才讓停下過夜。

找到落腳點，池檸滿頭大汗地躺在地上，擱著后背的土地微微發熱，是白天時殘留下來的溫度。

“你看好璇兒他們，我去領食物。”崔行玨交代。

池檸擺擺手做出回應，走了一整天，實在懶得再動。

崔亦璇蹲在她身側，避開她額頭的傷口，小心的給她擦拭汗水。

池檸享受小姑娘的體貼，從衣袖里掏出牛肉粒塞小姑娘嘴里。“璇兒真乖。”

被夸贊，小姑娘笑得極為甜。

崔若軒趕忙過來，小手握成拳頭，氣道不大不小，正正好的給池檸捶著肩頭，還鬼精地提醒。“我也很乖的！”

池檸撲哧一笑，曉得小豆丁的鬼心思，犒勞的往他嘴里塞著牛肉粒。“嗯，你也乖，大點力！”

見到這不文不類的一幕，崔銘決嘆息搖頭，彷徨著。“姐姐，你這樣有損斯文！”

池檸撐著上半身，招手。“過來，給你好吃的。”

崔銘決猶豫了一下才走過去，沒被喂到吃的，反被池檸按在大腿上輕輕拍著小屁股。

“小玩意，怎么說話越來越文縐縐了？”

“啊啊啊”屁股被打，崔銘決小臉爆紅，肉嘟嘟的身體掙扎要起來。

池檸逗了一下小娃娃才往他嘴里塞牛肉粒，正要起來撿些干柴起火時，崔吉祥哭哭啼啼地走了過來。

“怎么了？小吉祥哭什么呀？”池檸半蹲在小女孩跟前，給她擦著臉上泥濘的淚水。

崔吉祥哭得渾身抽搐，斷斷續續地講道：“阿娘跟爹爹……嗚嗚……他們又吵架了，阿、阿娘讓吉祥先過來小嫂嫂這、這里找璇兒姐姐玩……”

“哦，好啦好啦，不哭了，不哭了。”池檸輕拍著小女孩的后背順著氣，怕小女孩哭太過而背過去。

“吉祥妹妹不哭哦，我陪著你。”崔亦璇學著池檸給崔吉祥順著背，不嫌臟地幫小女孩擦掉鼻涕。

崔銘決也跟著安慰，“你別哭了，姐姐說了，哭多門牙容易掉，掉了漏風就長不高了！”

“沒錯！沒錯！門牙掉了可丑丑了！”崔若軒嚴肅著小臉。

“哇嗚嗚，吉祥不要丑丑！”

崔吉祥哭得比剛來時還要慘烈。

池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