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源將錄制好的視頻上傳到審核頁面的兩分鐘后，古斌這邊就已經(jīng)接收到了考核視頻。

此時的古斌正坐在一家網(wǎng)咖里，鍵盤旁邊放著一大杯可樂，耳邊全是人們的叫喊聲。

“亞索你他媽開大啊！我都踢了五個了！腕豪連藍都沒有，你怕什么啊？”

“A1高閃來一個啊！你搞毛啊，閃到我了！”

“我超，好帥的劉備！”

“我的媽！單抽出甘雨了！好耶！我老婆！”

他伸出食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那些人的叫罵聲都讓他不怎么在乎，唯獨在自己旁邊坐著的一位老大爺，讓他心力交瘁。

坐在古斌身旁的老大爺穿著一身馬甲，身子骨看起來倒是有些硬朗，臉上是和煦祥和的笑容，無論什么時候都笑瞇瞇的。

他兩鬢已經(jīng)有些斑白，不過眉宇之間還藏著一股不愿消散的銳氣，完全稱得上是老當益壯。

“薛大爺，您不是說您是來審核審核新人的嗎？怎么你自個兒坐旁邊玩起來了啊？”

被稱作薛大爺?shù)难θ嗜∠露鷻C，慈祥地看著古斌，“人老了，享受享受也很正常啊，咱別說多了，先把視頻拿出來看看吧。”

古斌揉著自己的眉心，薛仁的笑容是很慈祥，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位坐在街頭下棋的暮年老大爺。

但如果，剛才薛仁取下的耳機里，沒有傳出那種甜到讓人有些膩歪的“誰是然然的小可愛？”，那就太好了。

不想再去糾結(jié)這些細節(jié)，古斌熟練地用手機打開網(wǎng)站，將審核頁面的視頻點開，放在自己和薛仁的中間。

左源坐在鏡子前的畫面，即刻呈現(xiàn)在二人的視野之中。

“嗯？怎么是這家伙？”古斌看見左源的側(cè)臉時，很明顯地愣了一瞬，這不就是那天當著自己面拋尸的那個人嗎？

薛仁注意到了古斌表情的變化，一時之間有些好奇，“怎么了？你朋友？”

“不，不是……”古斌否認了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但眉頭卻皺了起來。

這家伙不是普通人嗎？為什么會收到驅(qū)魔人的郵件？

驅(qū)魔人的“招聘”郵件一般只會發(fā)給被他們所發(fā)掘出來，有過優(yōu)秀戰(zhàn)績、擁有對付這些臟東西的經(jīng)驗，或者是內(nèi)部欽定的人。

而左源，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不像是滿足這三個方面的人啊！

那他是從哪兒得到鏈接的？難不成他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古斌覺得很不可思議，自己就給了他一張名片，這家伙難道就靠著一張名片，和一個“驅(qū)魔人”的名字，就把網(wǎng)站給找到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嚯！”薛仁看著畫面中左源那張淡然鎮(zhèn)定的表情，有些驚訝，“這小子也太冷靜了吧？他一點都不怕的嗎？”

古斌表情僵硬，要知道這家伙是連女鬼的尸體都敢扛出去拋尸的人，他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東西能夠把他給嚇到。

薛仁仔細觀察著畫面中左源和薛老三的互動，在左源之后排練的劇本中，薛老三依舊要說“要求猜拳”的話，并且要左源說出自己最不想失去的東西。

這次正式錄制視頻，左源就沒有那么放肆了，沒有張口閉口讓薛老三拿走自己的童·貞，而是很正常地說了一句自己的老爸老媽。

隨后，二人便開始猜拳。

“很鎮(zhèn)定啊，這種冷靜的處事行為很少見啊！”薛仁很認真地評價道，“即便是一些經(jīng)驗老到的驅(qū)魔人，在面對厲鬼的時候，也會表現(xiàn)出一定的恐懼和害怕。但是這個年輕人不一樣啊，我從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點點害怕，真是后生可畏。”

古斌沒有發(fā)言，他在正式成為驅(qū)魔人之前，也曾經(jīng)歷過薛老三的考核，那個時候的他可是被嚇得不輕，和畫面中左源的鎮(zhèn)定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家伙，好像真的有點東西。

二人很快就經(jīng)歷了第一次猜拳，平局。

薛仁觀察著左源的行為，再一次給出評價，“嗯……即便第一次平局，也沒有露出欣喜或者如釋重負，心理素質(zhì)很強大啊，是個好料子。”

第二把猜拳，左源贏了。

“嗯，果然，表情沒什么變化。”薛仁很贊許地點頭，“這小子不錯，可以重點關(guān)照一下。”

第三把猜拳，左源依舊獲得了勝利。

緊接著，薛老三消失在了鏡子之中，整個房間恢復(fù)平靜，左源扭過頭，沖著鏡頭比了個耶，視頻到此為止。

古斌松了口氣，至少這家伙沒有遇到任何危險，也沒受傷，那就最好了。

“這小子是干我們這行的料子，回頭把他的會員資料發(fā)給我一份。”

見薛仁都這么說了，那左源通過考核肯定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２贿^古斌還是有些好奇，追問道：“考核……就這么結(jié)束了？”

“當然不是，”薛仁搖頭，從腰包中掏出一小面梳妝鏡，打開，放在桌面上，“我還得問問考核的那個鬼，它會告訴我們視頻里這個小子的實力究竟如何的。

“比如說當年考核你的時候，鏡子里的鬼就知道你的實力到底如何，我都一清二楚。”

古斌面露驚訝，“原來如此，那……會不會出現(xiàn)連鏡子里的鬼，都看不清楚被考核人實力的情況啊？”

薛仁晃了晃自己的食指，表示否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如果說連鏡子里的鬼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實力，那就說明……這個人的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鏡子中的鬼，你覺得這種人，我們會不知道嗎？”

“懂了。”古斌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薛仁將梳妝鏡擺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對著鏡面低聲說出了暗號。

“寶塔鎮(zhèn)河妖。”

鏡子里沒有反應(yīng)。

薛仁愣了一瞬，又一次重復(fù)了自己的暗號。

可是鏡子里面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怎么會？怎么沒反應(yīng)？罷工了？”薛仁愣了一秒，“不應(yīng)該啊，它不是最討厭無業(yè)游民的生活了嗎？”

古斌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薛仁伏下身子，幾乎是要貼在梳妝鏡前，出聲道：“三哥？三哥你別嚇我啊！你人呢？”

鏡子里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薛，薛大爺，”古斌關(guān)切地詢問道，“是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嗎？”

薛仁直起了腰，兩眼呆滯。

“我好像……把我三哥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