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厲鬼可以感覺到，左源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肌膚冰冷，散發出濃郁的尸臭味，不管怎么看，都絕對不可能是活人的手！

當這只左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時，鏡中厲鬼立馬就發覺自己的力量好似被壓制了一部分！

這種感覺，白小雯最為感同身受，因為她這兩天已經同時在無頭婦人、男性腐尸、鏡中厲鬼以及左源的身上感受到太多次了！

這種被壓制的感覺，會讓鬼極度不適應。

鏡中厲鬼瞪著自己的眼睛，它隱約看見左源的左臂一側浮現出一個沒有頭的影子，正對著自己，沒有任何行動。

在左源的拳頭落下來之前，一種情緒便已經油然而生。

恐懼。

【被你左臂駕馭的斷頭鬼將鏡中厲鬼嚇了一跳，并且你的每一次落拳都讓它覺得很疼，你別把它打死了！】

【情緒點+5】

【特殊點數+1】

當左源松開自己的左手時，鏡面內，那張看起來像是左源數十年后的面龐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即便是鬼，被左源這一頓暴揍，也愣是一言不發，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

左源還有點敬佩。

白小雯已經看傻了，她看見鏡子中的厲鬼在面對左源的這般暴行后，依舊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惱怒或者憎恨，相反還露出一臉賠笑，根本不像是受害人！

她不由得看向左源的左手，雖然這一次她并沒有看見斷頭鬼的身影，不過隱約還是能夠猜到，一定是蟄伏在左源身上的那只鬼，嚇到了它。

“不……不可能吧……”白小雯在自己心中暗暗嘀咕著，“真的……是那么強大的一只鬼嗎？這……怎么可能會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

她本以為鏡中厲鬼已經很強了，但看來讓自己看不出深淺的斷頭鬼，還要更勝一籌。

這種存在，真的甘心于躲藏在這個人類的身上嗎？

左源晃著自己的左臂，左手手背的關節突起處，還殘留著鏡中厲鬼臉上的血污以及皮肉，想必那一次次落拳一定沒有留手，肯定是盡了全力。

鏡中的鬼這一次不敢再笑得那么囂張了，它看出斷頭鬼的恐怖，也大致能猜到左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趕忙露出討好上司一般的笑容，說道：“我，我可能誤會什么了，你肯定能成為驅魔人的，考……考核就算了吧，對于你這種世外高人來說，肯定沒什么意義的。”

白小雯沒有五官的表情擠在了一起，世外高人？難不成鏡中的鬼是在說那只斷頭鬼？

她實在是沒辦法將世外高人和眼前的左源聯系在一起，在她看來，能和左源完美匹配的形容詞只有一個。

精神變態！

怎么可能會有正常人對鬼做出這種事情嘛！他肯定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變態，要不是礙于自己沒有可供躲藏的地方，早就跑得遠遠的了。

就倆字兒，憋屈！

“哼，要是哪天那只鬼不聽你的話了，我看你怎么辦！”

白小雯想得很好，一旦斷頭鬼不再蟄伏在左源的身上，以他的性格，遇見鬼那就肯定完犢子了！

只不過很可惜，斷頭鬼和左源之間的關系并不是互利共生。

斷頭鬼，是被左源駕馭了，根本沒有反抗或者不聽從的可能性。

白小雯并不知道這些事，所以才會如此天真地產生這種念頭。

“這有什么沒意義的？”左源雙肘撐在桌面上，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可是考核步驟，不管怎么樣，至少你還是要和我把猜拳的最后一局進行完吧？”

鏡中的鬼連連搖頭，“不不不，這還是算了吧，你肯定能通過考核的。”

它肯定不想和左源多說些什么，它隱約感覺得出來，蟄伏在左源身上的那只斷頭鬼不對勁，像是根本沒有自主意識一般，指不定就是被左源通過某種手段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自己要是和這種家伙多聊個半分鐘，它都懷疑自己會不會洗腦催眠，然后進行那種只有本子里才會發展的劇情。

不對……我好像是男的來著？

那不是更危險了嗎？！

【和你的交談，讓鏡中厲鬼感到非常緊張和畏懼，它本來就對和驅魔人之間的約定有些不爽，現在更是想直接跑路了！】

【情緒點+5】

一聽到腦海中提示音的關鍵詞，左源眉頭一挑，抬手示意白小雯不要接著錄像，一邊開口詢問道：“我問你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很介意，你別問了。”

左源根本不在乎他的意見，自顧自地問了起來，“你和驅魔人之間的約定……是什么？”

第一次，鏡中的鬼表情變了。

這種變化的表情區別于剛才的恐懼和驚嚇，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震驚，“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回答我，你和驅魔人之間的約定是什么？”

鏡中的鬼支支吾吾，“和……和你沒關系……”

左源眼神一寒，左手微抬，“你要是不說，我接著揍你。”

“別別別！我說！”鏡中的鬼連忙制止了左源的行為，“我……我只是想要一份正經的工作……”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的氛圍陷入一種詭異的尷尬。

白小雯的小腦袋瓜甚至沒有理清楚其中的邏輯關系，撓著自己的頭，一臉不解。

左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只想要一份正經的工作……”鏡中的鬼很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死前就是一個無業游民……死后就只想找份工作……驅魔人給了我這個考核別人的任務，但是我總覺得……這不算是正經的工作。”

“哦？”左源眉梢一挑，“那你覺得，什么樣的工作，才算是正經工作？”

一提到這件事，鏡中厲鬼就來了勁，“那當然是有固定上班時間，每個月領取固定資薪，干得好還能夠升職加薪的那種啊！”

白小雯忽然覺得身后一陣惡寒，再看向左源，卻只看見了一張陰險到極點的笑容。

這種笑容，白小雯有點熟悉。

他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非人的念頭？！

左源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用右手食指輕輕點著自己的上巴……不是，人中，“既然如此，我這里可以幫你介紹一份工作，你想要做嗎？”

鏡中的鬼頓時激動了起來，“真……真的嗎？即便我是鬼，也能干這份工作嗎？”

“當然，”左源的笑容相當和煦，“別說你是鬼了，就算你是狗，這份工作你都能干。”

“有……有固定的上班時間嗎？每個月能領取固定薪水嗎？干得好可以升職加薪嗎？”

左源含笑點頭，“當然，你想要的，我這里都有。”

鏡中的厲鬼險些直接從鏡子里竄了出來，伸出兩只手抓住左源的手，上下揮舞著，“那……那拜托了！我終于有工作了！太好了！我再也不是無業游民了！”

白小雯嘴角抽搐著，這鏡中厲鬼……也太無欲無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