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進去，我就放過她，你跳還是不跳？”潤擇晃晃了肩上的芙蓉示威。

“我跳！”小滿沒有猶豫擲地有聲。

“小姐！”芙蓉捶打潤擇。

潤擇沒有生氣反而興奮了起來，“真的？”走到井邊晃了一下身上的芙蓉，“哎呦呦！”

“住手！等老舅母來了，我會承擔下一切，只要你帶上芙蓉去京城?！?

潤擇有些意外，到這地步了，居然還想去京城過好日子。

“好，那咱們盤一盤。人口買賣這事有規(guī)矩的是不是？從人牙子手里那叫“買”，需要給人牙子錢。上乘的人貨還頗值些錢。活不下去了到高門大戶投奔，別說錢了，能做上奴才就不錯了。咱們的情況，比‘門下自投’還要再嚴重一點。那算……算……”

“賬不是這么算的哦，我犧牲，保你們兩個出門活命，我是你們兩個下輩子當牛做馬還債的恩人！”

潤擇瞪著眼珠子干笑起來。

“上輩子欠的債下輩子還，真不愧祖上能和皇家做生意的破落戶養(yǎng)女啊。”

小滿有些訝異，潤擇這種語氣以前從來沒聽過。

“欠了債…向來是這樣的?！?

“哈哈，沒錯沒錯，身無分文的人起誓的時候，向來這樣賒賬，這輩子還了不了。來生！下輩子當牛做馬還！”

清晨的涼霧氤氳著小滿不住打寒顫，意識到似乎這般周旋不僅不能讓芙蓉脫困，反而把潤擇激怒了。

“人只有一輩子，下輩子說的哪輩子？啊哈，我明白無有家為什么沒有祖墳了？就是怕這輩子做的惡，欠的債。下輩子有人找他們來要！高明啊！會算賬?。　?

小滿嚇得噤聲，芙蓉也不敢稍做掙扎。

“去京城有什么好的么！你們當京城是什么地方？”

小滿看向被霧氣封住看不到的門，老舅母她們什么時候來。

“京城…哈哈哈……在鄉(xiāng)下窮巴子奴才眼里京城物華天寶是人間天堂仙境？京城的富貴是你們的這些不知死活的人的骨肉筑成的！”

小滿微微能懂一些，在深宅里長大，自是稍微明白自己的富貴清閑有宅子外面的人承擔了苦難。

“你…是尊貴人，我們是輕賤人。投到身下求個活命而已，怎得……”

“哼…明知道是輕賤還敢要我下輩子還債！”

小滿了然了些難道潤擇的意思是就算她舍命救了他，也不配要求一絲感激。

“你忘了現(xiàn)在是困在無有家廢園里的人，無有家可沒有舊事！”小滿昂頭企圖還擊一絲威脅。

砰愣！潤擇摔下芙蓉，摔得瓷實悶聲。

小滿尖叫著撲向芙蓉，眼見她摔的叫不出喊不出，滿臉的憋痛。

“去京城？你可知當年我娘被設計，也是哭著求著去京城的！結(jié)果她到了京城才明白，京城是比鄉(xiāng)下還吃人的鬼地方。饒是如此她也沒放棄，逮著了機會進了瑞王府。當初帶她來的人便以大恩人自居，說這恩情下輩子…都換不完……她這一輩子都沒換完，所以輪到我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