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條小走廊，兩邊墻上掛著拼圖和油畫，一直延伸至拐角處，地上放著青瓷瓶和古玩古書，復(fù)古又唯美，如置身在中世紀(jì)的城堡一般。

杏疏挑眉，緩緩后退幾步，靜悄悄地走在王默身后。

她看了眼娃娃店木制的大門，又看了看那些精致的古玩，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221啊，你說擺這么多東西出來真的不怕被偷嗎？”

這么多古董放在外面，那個門還沒點(diǎn)防盜系統(tǒng)……來偷東西的話，小偷應(yīng)該會樂傻吧？

此時(shí)杏疏腦海中已經(jīng)有畫面了：

青年穿著夜行服，臉上遮著黑色面巾的，身形有些消瘦，他背著一個大袋子，眼疾手快地把古董一股腦塞進(jìn)袋子。

接著，他掂了掂袋子，綁了個結(jié)封住，半晌后，一行清淚滑過他的臉龐。

他的嘴巴彎成一個W形，握拳放在胸前，憋出了一個特別猥瑣的表情，然后仰面大笑∶“媽媽！我發(fā)財(cái)了啊哈哈哈哈哈！！”

大約笑了兩分鐘，他才醒神準(zhǔn)備離開。

臨走時(shí)還回頭比了個大拇指，齜著一口大白牙，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眼睛里好像還有一個大大的菱形發(fā)著光，最后還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咦惹，一股惡寒感涌了上來..

能看到杏疏在想什么的221訕笑道∶“或許吧，呵呵……”

小杏仁你的腦補(bǔ)怎么就這么豐富呢？戲能不能少點(diǎn)！

偏題了，繼續(xù)回到現(xiàn)場。

這次來的不只是王默，店內(nèi)的辛靈很快就察覺到有客人，便停下手中的事，從椅子上起身，朝著杏疏她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杏疏和王默出了走廊，就看到已經(jīng)站在店內(nèi)等候的旗袍美人。

旗袍美人看到來的是兩個半大的小姑娘，掩唇微笑道∶“歡迎來到葉羅麗娃娃店。”

辛靈朱唇墨發(fā)，一身玫瑰紋底的旗袍被她穿得玲瓏有致。她鳳眼微微瞇起，悄悄打量了幾眼王默和杏疏，隨后讓開一個身位，輕聲道∶“小姑娘們進(jìn)來吧，里面的娃娃有很多，選擇一個你們最喜歡的吧。”

天花板上懸掛著水晶，在光在它的折射下恰恰落到辛靈腦后插插著的發(fā)簪，光輝籠罩，辛靈在玫瑰紋旗袍的襯托下，越發(fā)溫和美艷。

杏疏就第一眼覺得辛靈很美，不只是外貌，還有氣質(zhì)，她舉手投足間都是優(yōu)雅與溫和。

但是她沒有露出驚艷的神色，因?yàn)樗娴淖哌^太多世界了。

其實(shí)在認(rèn)識221前，她就獨(dú)自看過許多事物，有日月變遷、山河驚瀾，有星河流轉(zhuǎn)的夜空、灼灼炎日的晴天，荒涼無人煙的沙場。

又或是惡鬼肆虐的無間地獄……她都看過，到過，感受過。

她就在那一日日、一年年中，沉淀、成長，最后變得波瀾不驚，只剩淡漠、平靜。

王默是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姐姐，眼睛瞪的大大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辛靈輕笑了一聲，溫和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類小姑娘。

看來某個仙子有心儀的主人了會是誰呢？

片刻后，辛靈介紹道：

“這里的每一個娃娃都有生命，你在選娃娃的時(shí)候，娃娃也在挑選你，這是一次雙向選擇。”

“選擇完成后，你們將締結(jié)契約，永遠(yuǎn)尊重，關(guān)心，愛護(hù)對方……”辛靈娓娓道來。

聽完后，王默對辛靈說的話很感興趣，這里的娃娃每一個都很精致漂亮，特別放在櫥窗里的那個娃娃，可她知道，她錢不夠。

她垂下眼簾，抿了抿唇，拉起辛靈的手，朝著櫥窗的方向跑去。

辛靈有些不明所以，出于對小孩子的尊重，她沒有掙開王默的手，就這么被她拉著走。

杏疏見狀，也默默跟了上去，知道王默這是要帶辛靈去找羅麗。

到了櫥窗，王默才停下腳步，定定地看了羅麗一會，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回看向辛靈。

那雙眼睛似乎蘊(yùn)涵著什么，帶著死水一般的情緒，卻又在望著羅麗的時(shí)候，濺起波瀾。

辛靈平靜地看著她，她的手不自覺攥緊，干澀道：“店長姐姐，我很喜歡這個娃娃，可是我的錢不夠。”

“但我真的很喜歡她，我會畫畫，我畫的畫很好看，我可以給您的店畫畫……或者我每天放學(xué)都來您店里工作……我，可以用這些換這個娃娃嗎？”

“……”說到這，她沉默了。

王默捏了捏指骨，緊緊抿住唇，垂下的眼睫毛輕輕顫抖。

她在自卑。即使她因?yàn)槟撤N原因性格上和原劇情有所差別，但是內(nèi)里還是一個自卑的貧窮少女。但這是她唯一能拿出的籌碼。

她知道辛靈很大概率不會答應(yīng)，這本就不是公平的交易，但她真的很想爭取，用出了了最大的勇氣，提出了設(shè)個請求。

杏疏也聽到了王默的話，但是她對王默這種突如其來的勇氣，感到疑惑和不解。

杏疏沒有體會過特別喜歡某樣?xùn)|西或某個人的感受，那些喜歡到能夠擺脫自卑，為他人付出一切的感受，她都不曾有過。

但她也不糾結(jié)，就靜靜地看著二人，不發(fā)一言。

辛靈則愣了一下，似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會說出這樣的話，回答前，她瞥了一眼羅麗。

羅麗淺淺地彎起唇角。辛靈知道她這是選擇了這個人類。

這一次，辛靈才正視下來觀察王默，定定地看著這個看起來有些窘迫的小姑娘。

良久，王默在辛靈的視線下越發(fā)緊張，在她以為辛靈就要拒絕時(shí)，她聽到辛靈說∶“我可以把娃娃送給你。”

辛靈伸出手，摸摸王默的頭。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喜歡的那個娃娃叫羅麗，當(dāng)你擁有她后，要尊重、愛護(hù)她，不能丟棄或嫌棄她。”

說完，辛靈就看到王默原本緊緊鎖住的眉頭松開，眼角彎彎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悅。

“我一定會好好守護(hù)羅麗的，不讓她受一點(diǎn)委屈！”

語畢，王默又摸了摸口袋，摸出幾張零零散散的紙幣，遞給辛靈，“這是我攢了很久的錢，雖然不多，請你收下。”

辛靈沒有拒絕，笑著接過。

辛靈，一個溫柔又強(qiáng)大的仙子，她總能照顧著別人的情緒。

杏疏如是地想。

杏疏在一旁懶懶的靠在墻上，聽完二人的對話，也覺得她應(yīng)該離開了，畢竟后面那段劇情要王默自己走。

至于要不要選一個娃娃？那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想全年無休＋加班不加工資。

杏?咸魚攤?只想看戲?疏：手動拒絕，想都不要想。

加班加點(diǎn)，傷心傷身，拒絕加班，從我做起。

思及至此，杏疏也不管王默有什么想法了，立馬胡謅一個借口離開。

“那個，店長姐姐，王默我先走了，司機(jī)叔叔叫我了，”說著她又拿出手機(jī)比了比，“這里的娃娃我也沒有喜歡的，就先走了。”

王默和辛靈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杏疏就一溜煙跑了，活像一只迫不及待回家吃蘿卜的兔子。

王默：感情她之前說要買娃娃還是偷偷避著司機(jī)的？真是個怪人，不過還挺可愛。

辛靈倒是瞇著眼，意味不明地看著杏疏漸漸消失地身影。

剛剛沒注意到，小姑娘身上似乎有仙境的氣息，可她又確實(shí)是個人類...

好一會后，她按了按眉心，搖頭，是她多心了。

錯覺吧，一個人類怎么可能憑自己去仙境呢？

辛靈擰眉，也沒再多想，接著她帶著王默到內(nèi)室，準(zhǔn)備簽訂契約書。

***

杏疏跑出小巷道，到一個拐角停下，漲紅著臉，扶著墻，氣喘吁吁。

221等杏疏氣順下后，他才奶聲奶氣道：“今天就剩下辛靈考驗(yàn)王默和救鐵皮的劇情了，羅麗和王默已經(jīng)認(rèn)識了，考驗(yàn)應(yīng)該不會出問題。”

221滑動小光屏，上面顯示幾個熊孩子在拆玩具，“不過金離瞳，啊就是金王子這里有點(diǎn)麻煩，那群熊孩子已經(jīng)在拆他了。”

“按照王默她們現(xiàn)在這個速度，等她們過去的時(shí)候，他已經(jīng)被拆成廢鐵了吧。”

“所以我們現(xiàn)在還要去把他救下來？”杏疏皺著小臉，不情不愿道。

221瞥了她一眼：“還是要不著痕跡的救，不能被發(fā)現(xiàn)。”

“這個世界怎么這么多事啊。”

杏疏臉上的抗拒太明顯了。

221安慰：“小杏仁啊，你就不要抱怨了，咱們趕緊干完趕緊下班吧，睡覺時(shí)我變大點(diǎn)，讓你抱著睡，好不好？”

說完，221就抖抖毛茸茸的綠色小身子，小模樣不要太可愛。

在這場孤獨(dú)又漫長的旅行中，221是杏疏最親近、且給予她陪伴的朋友。

它總能帶給杏疏安慰。

杏疏可恥地心動了，把221抓在懷里rua：“那就走吧。”

***

小公園

那幾個熊孩子還在擺弄著鐵皮，沒留意到在一旁陰影處出現(xiàn)了兩個影子。

是剛到的杏疏和小綠團(tuán)子221。

杏疏打了個哈欠，渾身散發(fā)著想睡覺的氣場：果然最討厭晚上干活了。

杏疏抹了抹眼睛，抱著221擼了幾下，才看向那幾個干壞事的小屁孩們。

那幾個小屁孩已經(jīng)把鐵皮兩個手臂都拆掉了，本來就是一個破舊的胖鐵人，現(xiàn)在更是缺胳膊少腿的

——嗯，更丑了。

杏疏扶了扶額，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那邊正在進(jìn)行的“游戲”。

行吧，還得偷偷來，不能被發(fā)現(xiàn)……

杏疏思忖了會，還是決定嚇走那些小孩好了。

她環(huán)顧四周找到了易碎的東西，抬手虛指遠(yuǎn)處的花瓶，控制著它移動。

花盆漂浮在空中，隨著杏疏的手臂直直揮下，花瓶像是失去托力般，徑直從高處高速下墜。

“砰———”花瓶碎了一地。

小屁孩們被下了一跳，其中一驚魂未定∶“……誰，什么東西？”

接著，杏疏轉(zhuǎn)動手臂，然后往前一推，氣流翻滾，形成一陣疾風(fēng)朝小屁孩們奔去。

本來幾個小屁孩就被花瓶摔碎的聲音嚇得一愣一愣的，現(xiàn)在還迎面而來一陣大風(fēng)。他們發(fā)型和衣服全亂了，還有幾片樹葉掛在頭頂，像個雞窩。

他們個個梗著脖子，紛紛憤怒道∶

“什么東西？怎么這么大風(fēng)？！”

“啊啊啊啊，眼睛都睜不開了！！”

其中一個縮著脖子的小矮子靈魂發(fā)問∶“不會...不會有鬼吧？”

剛說完，他們耳畔就響一道陰柔的女聲。

那聲音陰測測，涼颼颼的，順著背脊?jié)B入骨髓∶

“小孩子這么晚還不回家，晚上睡覺可是要被擰耳朵的喔～”

“你們還在這，是要陪鬼姐姐一起在這過一輩子嗎？……”

小屁孩們：......

小屁孩們：啊啊啊啊！！有鬼啊！！嗚嗚嗚媽媽快來救我！！！

他們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哭喪著扔下鐵皮，都用吃奶的勁往家跑。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杏疏意味深長地一笑，還不忘把碎掉的花瓶修好，送回原處。

然后對那幾個落荒而逃小屁孩施了個咒，回到家他們就會忘掉剛剛的事。

嗯！關(guān)愛未成年人健康成長，是每位社會成員應(yīng)盡的責(zé)任！

杏·守法好公民·疏

杏疏坐在石階上等，不一會，杏疏就看到不遠(yuǎn)處正和羅麗聊天的王默。

她揮一揮手扔了顆石子把王默的注意往鐵皮那吸引，接著邊走邊拿出手機(jī)，撥通司機(jī)的電話號碼，然后報(bào)了個地點(diǎn)讓司機(jī)開車來接。

過了10分鐘，司機(jī)大叔開著車來到杏疏的報(bào)的地點(diǎn)。杏疏打開車門，彎腰快速進(jìn)到車?yán)铮卣f∶“開車，回別墅。”

司機(jī)應(yīng)聲，接著啟動引擎，開車往別墅方向去……

***

另一邊的王默被響聲吸引，轉(zhuǎn)頭就看到“殘肢斷臂”的鐵皮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王默的第一反應(yīng)是：

好丑。

鐵皮：你禮貌嗎？

本來王默是不想管的，甚至看到他的時(shí)有一瞬間的怒氣，想踩上幾腳然后把他扔到垃圾桶里。她看了一眼身邊的笑著羅麗，緘默著低下頭。

片刻后，她呼出一口濁氣，重新看向地上的鐵皮人。

幫吧。

有一天羅麗也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有人幫她的話，她會很難過，很心疼的。

“羅麗，我們幫幫他吧。”

羅麗看著王默認(rèn)真的神色，不太理解，她歪了歪頭，但還是照做：“好的主人。”

她現(xiàn)在是主人的娃娃，主人的愿望和幸福都由她來實(shí)現(xiàn)。

羅麗飛到半空，念著咒語，結(jié)了一個翻飛的手印，頓時(shí)空中撒下點(diǎn)點(diǎn)光粉，為漆黑的夜空渲染了幾分璀璨。

鐵皮在光粉中重組，通體生銹的身子也變得煥然一新，丑還是很丑，但起碼是比之前干凈完整了點(diǎn)，成了一個銅墩墩。

鐵皮剛想道謝，就看到羅麗飛回王默身邊，聽她帶著不解地語氣問：“主人為什么想幫他呀？”

畢竟鐵皮看起來又丑又舊，還斷了兩條胳膊……怎么看都找不到主人要這樣做的理由。

王默看著羅麗，伸手撫摸著羅麗的頭頂，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悲傷：“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也遇到這種困境，也會有人能施于援手。”

說完，她又咬了咬后牙槽。

對于這次經(jīng)歷，她還未確認(rèn)的東西，只有一個。

洛杏疏這個人，有點(diǎn)怪，王默甚至懷疑她知道很多東西……魔法、仙境、仙子。

但這個想法只在王默腦海里一閃而過，畢竟現(xiàn)在這個社會，這些東西不太符合科學(xué)常理，甚至是匪夷所思。

***

羅麗聽到王默的話后，愣了一下，露出茫然的神色，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

為了……她嗎？

可是為什么呢，她們明明才相識了不到一個小時(shí)……

在路燈柔和的光線下，羅麗抬頭，烏黑的睫毛掩住她眼底的情緒，輕啟朱唇道：“嗯！謝謝主……”

王默打斷她∶“別叫主人，我叫王默，我們是平等的。”。

在王默認(rèn)真的眼神下，羅麗有片刻的失神，過了半晌后，才緩緩道∶“好……謝謝，默默。”

這是她的主，不，朋友……

“不過默默，我還是想叫你主人，我喜歡這么叫你。”

王默一時(shí)啞言，嘆了口氣，想了想又輕快道∶“行，你就這么叫吧。”

羅麗笑了起來，那是她自決定幫助人類以來，笑得最真實(shí)的一次。

像是初日高升時(shí)落到山林里的第一束暖光，清亮明快。王默覺得，她就應(yīng)該這樣笑著，無憂無慮。

鐵皮在地上面無表情地聽著她們的對話，眼睛里寫滿不解。

鐵皮∶你們有事嗎？尊重一下我的存在啊喂(▼皿▼#)

被忽視了這么久，鐵皮忍無可忍了，決定找點(diǎn)存在感：“雖然很不想打破你們的粉色泡泡，但是你們能不能注意一下我啊！”

聽到陌生的機(jī)械嗓音，王默和羅麗這才齊齊看向鐵皮。王默輕輕皺眉，似乎在疑惑他為什么還不走。

鐵皮：......

什么意思？

真的覺得他不存在啊(ノ=Д=)ノ┻━┻

羅麗就更直接了，她對鐵皮很不滿，飛到他面前，兇巴巴地指著他說：“知道打擾了，你怎么還在這？趕緊走吧。”

說完又轉(zhuǎn)身飛回王默身邊，甜甜地對著她說：“主人，我們回家吧。好期待我們的家呀！”

王默也笑著回答：“好，走吧。”

都這么明顯了，鐵皮立刻意識到二人準(zhǔn)備不管他，就沖過去抱住王默的腿，大哭著哀求：

“嗚嗚嗚嗚，你們帶我一起走吧，我的前主人不要我了，如果你們也不管我的我就太可憐了。”

“嗚嗚嗚，我真的是好可憐，好慘，好凄涼啊，嗚——balabala...”

王默和羅麗被吵得腦瓜子嗡嗡痛，看著在地上打滾的鐵皮人，有點(diǎn)無語。

但王默最后還是決定帶他回家，畢竟他這樣確實(shí)挺麻煩的。

活著的玩具要是被人看到應(yīng)該要被拆分重組，拿去做研究吧....emmmmm還是不想了，想想就覺得他有點(diǎn)慘。

金屬在地上來回滾動，發(fā)出刺耳的噪音。羅麗扶額，然后看了眼王默表情，知道是同意了∶“別哭了，既然要跟著，那走吧。”

鐵皮頓時(shí)跳了起來，摸摸后腦勺，連忙道謝∶“唉嘿嘿，謝謝羅麗仙子——還有人類主人。”

***

回家的路上，鐵皮就開始想王默和羅麗來之前，他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

在杏疏使用力量的時(shí)候，是自動“屏蔽”了鐵皮的。

在他的視野中，也沒有花瓶碎落的聲音，小孩們的衣著發(fā)型沒有凌亂，更沒有他們的咆哮聲和杏疏的“鬼言鬼語”。

就是很正常的孩子們玩膩他了，然后隨便找個地方扔掉，就分散跑回家

但是感受到有一股力量操控了風(fēng)，雖然很微弱，不著痕跡，但還是被他感覺出來了。

他隱隱能意識到，那很有可能是人為

如果真的是人為，那么他有生命的事肯定已被知曉。知道玩具有生命的事，以及那有些詭異的力量，都指向一個事實(shí)∶

——那不是人，可能是跟羅麗一樣變成娃娃的仙子。

如果真的是跟羅麗一樣的仙子，那會幫他也不太奇怪，畢竟羅麗仙子也這么善良，那位仙子也一定是這樣的！

鐵皮憨憨地想。

對此杏疏如果在的話，一定會站出來反駁∶“不！是打工的心酸和狗上司的壓榨！”

鐵皮搓搓手，殷勤地把他的猜想告訴了羅麗。

羅麗卻擺擺手，不太在意地說：“你感覺錯了吧，現(xiàn)在來到人類世界的只有我、辛靈和其余幾位仙子。”

“現(xiàn)在除了我，其她仙子還沒有主人呢，辛靈仙子還在店里，怎么可能會有別人有魔法呢？”

羅麗沒有把鐵皮的話放心上，她只覺得鐵皮在胡編亂造。

鐵皮愣住了，隨后又默默低下頭，他只是想羅麗夸他嘛……

羅麗看到他這副樣子，覺得些別扭，想著她剛剛的語氣是不是有點(diǎn)重。

她干巴巴地安慰∶“哎！好啦，也沒說你什么，你，你好好聽本公主的，下次帶你去見我的姐妹們，行吧？”

鐵皮的眼睛頓時(shí)亮了起來，跑過去想抱住羅麗，但是在她威脅的眼神下，還是及時(shí)停了下來，掩不住興奮道∶“謝謝公主殿下！我一定好好聽你的，嘿嘿……”

他笑得好傻，羅麗有些嫌棄，但是還點(diǎn)點(diǎn)頭。

王默看到二人打鬧，也有了一種滿足感，這樣似乎也不錯。

夜晚靜悄悄，圓月高高掛著枝頭，涼風(fēng)習(xí)習(xí)，能撫平心中燥意，歲月靜好不過如是。

***

第二天

夏日蟬鳴不斷，驕陽似火，人們即使穿上短袖短褲，還是覺得燥熱。

小胡同

一個白發(fā)少年被四五個和他同齡的學(xué)生圍著，言語帶著侮辱∶

“呸！白色和眼睛頭發(fā)的怪物，還在這上什么學(xué)？”

“你就不該存在在這世上！快點(diǎn)退學(xué)吧！”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就隨便出門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