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滄海桑田。

望著完全陌生的凡間，丁鳳心中不免感慨萬分。

但是，人類終究是走錯路了。

靈氣不足，能修仙的人在這漫長時間里是翎毛鳳角中的翎毛鳳角。

人類努力朝著借助外力的方向發展。

也只有靠著物質所蘊含的能量，人類才能不斷前進。

雖然道路錯了，但是也不得不感嘆凡間之人的智慧。

若是沒有開脈入道，邱明也是這錯誤道路的探索者，說不定若干年后還是某個領域的領頭者。

“我們要不去大牢里找幾個本就要處死的犯人。”丁鳳向邱明商量道。

邱明搖了頭，“監獄里的被判死刑的人不出意外本就會死，既然他們修仙之人來打擾這凡間，自然不能白打擾，他們要殺也是殺那種還未受到法律審判的人。

這畢竟是生養自己的地方。”

丁鳳沒有意見，這來去凡之事，是為邱明而來，他說不行就不行。

但是去哪找呢？

兩人站在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上空。

“師姐，要殺就殺還未抓到的犯人，神州天的凡間助我去凡，我也小小回報一下這凡間。”邱明心中像是有了想法，不過這可能有些費時。

丁鳳笑了笑，“不麻煩，那我們在這凡間多呆一些時候，我一直沒出來過，對這凡間之物甚是好奇呢。”說完看了看腳底下的車輛，“你看著這五花八門的車，和我那時候完全不一樣，而且數量特別多。”

“這叫汽車，靠著汽油給它能量，讓它在這路上行駛。”邱明說道。

“哎，這也太慢了，沒我飛劍好使。”

你可是仙人嘞，怎么能和你比呢？邱明心中暗道。

張三，H市的通緝犯，半月前，因為與人糾紛，一氣之下殺了對方一家三口。

此刻他躲入老家大山之中。

露天睡地，餓了就吃這山間的野果，過著野人般的生活。他的精神到了要崩潰的邊緣，但他不敢下上，因為他知道自己下上若是被抓到，就是極刑處理。

“就在此山內，我看到了。”丁鳳說道。

“師姐辛苦了。”邱明略帶有歉意的說道。

他們在一個電線桿看到這個通緝令，然后丁鳳就靈氣灌眼，在市里面搜查起來。

可惜張三并不在市區里，后來擴大了搜查范圍，終在這山上找到。

“沒事。”說完丁鳳拉著邱明向張三的藏身處飛去，平淡說道，“等下師姐先殺了此人，讓你感受下一什么叫仙凡有別。”

其實，丁鳳內心也是緊張不已，她沒殺過人，但她不能在邱明面前露出半分端倪。

就算我出生亂世，師傅也不該讓我一個女的做此事呀，不是還有師兄和師弟嘛。丁鳳心中嘀咕道。

若是要邱明在殺人后情緒波動太大，因為她是女性，更好安慰。這是另一個老夫子讓丁鳳帶邱明入凡的原因。

活了上千年也不是白活的，丁鳳片刻就穩定了自己的情緒。

“你們，你們......是，是神仙？”

見到從天山飄下來的邱明和丁鳳，張三抽了自己一巴掌，發現不是做夢后，立馬跪在了地上。

他嚇得全身哆嗦，汗，不停地低落。

這個世界真有神仙啊，是不是來懲治自己的。

張三大氣不敢喘。

“抬起頭來。”丁鳳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可是張三？”

“是。”張三驚悚地回答。

“你殺了三個人沒錯吧？”丁鳳問道。

“沒殺，沒殺，我沒殺人。”張三心里一橫狡辯道。

“沒殺人，為何你要被通緝，為何你要躲進這山里。”丁鳳嘲笑問道，“你要在本仙面前撒謊？”

“不敢，不敢，我殺了人。但那是沖動，我現在已很后悔。”張三使勁磕頭，“仙人不要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殺人償命，今日本仙送你一程。死在仙人手里，算是你的福氣。”丁鳳說道。

聽到仙人要殺自己，張三使勁跑。

丁鳳手指一勾，一截雜草緩緩升起，刷的一聲，雜草似利劍從張三的后腦穿過。

張三應聲倒地，倒地前他帶著驚恐的雙眼向回望。

這便是修仙之人，取凡人之命入捏死螞蟻一般。

邱明一直靜靜站著目睹了這一切。

這便是仙凡之別嗎？

邱明和丁鳳站在酒吧的舞池內。

他們盯著兩個瘋狂舞動的兩個人。這兩人是吸食過白色粉末，然后再這舞池內瘋狂。

仿佛聽不到四周的喧鬧聲，丁鳳向邱明問道，那白色粉末甚是奇怪，這兩人吸食過后，神經已是錯亂。

邱敏解釋道，“這白色粉末在凡間稱為毒品，吸食成隱，不知道禍害多少人。兩百年前此物流入我們華夏，五十年前掃除，這些年又回來了。”

“等下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此兩人殺了？”丁鳳笑著說道，“不過師弟可要親自動手。”

邱明搖了搖頭，“吸食此物罪不至死，我想殺是后面販賣此物之人。”

丁鳳輕微點了點頭。

跟蹤一日，邱明和丁鳳目睹著毒品交易。

“現在可以動手了吧。”丁鳳問道

“不，這只是中間人，還需要繼續跟蹤。”

一連多日跟蹤，邱明終于找到大魚。

某個房間內，三個人圍著一個桌子正在商談著一筆大生意。

他們四周，圍著數十個持槍的馬仔。

三人掌控著這個市的毒品源頭。

“師姐，你把站著的人定住。那三人便交給我殺。”邱明說道，語氣中略帶緊張。

“嗯。”丁鳳應了一聲，就把站著的馬仔定住。

兩人飄然出現在半空。

正在談判的人感覺不對勁，驚訝地盯著邱明和丁鳳，然后環視一遍，發現馬仔們像是被施法定住一般。

“你們是？”一位黑衣中年男子帶著驚恐的語氣問。

“仙。”邱明說道。

“仙？”三人面面相覷，這已經打破了他們的認。

見到對面三人還在狐疑猜測，丁鳳平靜道，“見到仙人還不跪拜？”然后手指一揮，三人應聲跪地。

真是仙人，三人恐懼感更大了。因為他們不是好人。

見勢已經幫邱明起了，丁鳳丟給他一個眼神，像是在說，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可知罪？”邱明語氣平靜說道，雖然他心中緊張萬分，等下自己就要手刃眼前三人，第一次經歷殺人。

“知罪，知罪。”三人匍匐在邱明腳底，大聲喊道。

“知罪便好，本仙賜你們一死，死在仙人手中，也算是你們的幸運。”邱明學著丁鳳的語氣說道。

聽到要殺自己，黑衣中年人從手中掏出了手槍，他們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人，就算是仙，要殺自己，也要反抗。

子彈穩穩的停在了邱明的胸口，他仍是平靜道，“區區凡人，也敢對本仙出手，那便第一個送你上路吧。”

說完指尖凝聚一股靈氣。

未等黑衣男開口，在他恐懼的眼神下，靈氣穿過了他的腦門。

血花四濺，尸體倒地。

“上仙，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另外兩人驚恐，使勁磕頭，大喊著。

邱明臉上仍是那股平靜。

腳下兩人更加恐懼。

在這恐懼之中，兩股靈氣，緩緩來到他們眼前，“嗤”的一聲穿過了腦門。

三人倒在血泊之中，形成一個詭異的圖形。

邱明把兩手靠在后背，笑著說道，“師姐，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吧。他靠在背后的右手手指已經在發抖，就是剛才，他勾著手指，殺了三人。”

何為凡？

匍匐在仙人腳底的就是凡。

何為仙？

凡人懷著恐懼瞻仰的就是仙。

原來自己已是凡人眼中的仙人了，雖然修為還很低，但是凡人借助外物都已傷不到自己，自己一念之間就能取凡人的性命。

站在木劍上，左手握著師姐的玉手，邱明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在剛才，我徒手殺了三個人，這殺人的滋味可不好受，有點令人作嘔。他一直在內心和自己對話。

邱明出生于一個太平盛世，法律嚴明，殺人在他還是凡人的時候是一件敢都不敢想的事。這也造成了他此刻的復雜的心態。

感覺到了邱明心態的起伏，丁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師弟不用想太多，剛才那三人本來就在禍害人間，殺了他們也是理所應當。”

“這我知道，只是腦海里有一直回想著三人臨死前把恐懼的眼神。”邱明苦笑著說道。

丁鳳下山以來所見凡間都是一片安定祥和的景象，自是明白邱明對這殘殺之事可能生平未見，雖已修道兩年，師弟終歸是一個才出生十六年的孩子，她把飛劍的速度放慢，然后緩緩說道，“第一次殺人，心里固然不好受，但是你也必須去習慣。”

“和師傅相處上千年，他老人家曾多次和我們聊他幻想的外面世界，外面的世界修道之人應該眾多，這就避免不了互相爭斗。想必殺人之事也是平常。丁鳳說道，你是唯一能從神舟天走出去外面世界的人。所以你必須適應殺戮。”

邱明聽完丁鳳所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空，是呀，自己若走出這里去了一個完全修仙的世界，殺人和被殺都是一件正常的事。

“你出生于太平盛世，心中此時有波瀾在所難免，不過需要馬上平復心情去感受那仙凡有別之感。想當年，師姐第一次殺人和你一般大小，確是一晚上就調整了心態。丁鳳繼續了邱明說道，不過她還撒了一個謊。這次也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對這仙凡之別也是第一次切身去感受。”

“師弟明白，會盡快調整自己。”邱明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