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華山論劍
- 天龍秘史
- 薛定諤的熊兒
- 11696字
- 2022-04-30 18:16:36
西岳華山被稱為天下奇險(xiǎn)第一山,自古就有武功大成者在華山絕頂證道的傳統(tǒng)。五十年前,道門首尊火龍真人在華山之上邀斗天下群雄,最后奪得天下第一的尊號。之后他離開了師門,自立門戶創(chuàng)下了隱仙派。
宋時,華山坐落于華州,也就是今天的陜西華陰市,玄空上輩子的時候,有幸游過一次。遙遙望去,只見那平坦的大地之上,一顆巨石的聳立在前方,那正是華山。如今再看著險(xiǎn)峻的山景,玄空不禁唏噓不已。現(xiàn)下不比前世,華山上的石階、欄桿都沒有修建,想登華山便只有自古一條路可上。尋常百姓根本難以登頂,只有練過武功的江湖人才能爬的上去,但若輕功練不到家,稍有不慎就有墜崖的風(fēng)險(xiǎn)。
這山下有一座道門宮殿,名叫玉泉院,傳聞也是陳摶老祖的弟子,就是火龍真人的師弟所建立,不過此時這位祖師已經(jīng)故去。玄空小心翼翼繞過了玉泉院,沿上山之路施展輕功而行。途徑響山石、擦耳崖、蒼龍嶺等景觀,但他一心取劍,無心觀景,走馬觀花、一瞥而過。不到半個時辰,終于登上了東峰朝陽臺。
但見朝陽臺之上早有二三十個人。這些人皆穿道服,手中都持一柄道劍,圍在一起看著中間幾人比斗。
玄空心想:“莫非這些都是來華山絕頂證道的嗎?看起來武功也不怎么樣。”只見中間四人兩兩互斗,所使劍法似乎都是一門。只不過一側(cè)兩人尤重招式,劍法精巧,變化多端,但內(nèi)力卻是平平;另一側(cè)兩人內(nèi)勁不錯,但出招之時,似乎更為看重勁力、速度,于劍法上的變化領(lǐng)悟不多。
兩邊戰(zhàn)了許久,不曾分出勝負(fù)。往往一方將要克敵,另一方或憑著招式巧妙避過,或是利用內(nèi)勁硬打抵御。玄空看著無趣,便走開了,也無人注意到他。
他見朝陽峰上有一處洞穴,上刻有三茅洞的字樣。心頭一喜,料想這該是陳摶老祖的遺跡,遂步入其中。然而這洞中除有一座老祖石像之外,更別無他物。出得洞口,復(fù)行數(shù)百步,又見有一清虛洞,興高采烈進(jìn)洞尋找,仍是一無所獲。
轉(zhuǎn)眼過了一個時辰,玄空把這東峰走了個遍,也不曾看見什么寶劍事物。他有些失望,心想:“到底是這個消息有誤,還是沒有找對地方?看來還得找人問一問。”重新回到了朝陽臺上,果見那群道士并未離去。
只是中間四人不再打斗,反而是在辯論些什么,而圍觀的人也分成兩派。玄空不感興趣,更無意細(xì)聽,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外圍一個年輕道士的肩膀。哪知那道士頭也不回,只是說道:“施主莫擾,貧道有要事相聽,請稍等片刻。”玄空等了一會,那人依舊聽得聚精會神,儼然已經(jīng)忘了之前的事。他又找向另外一人,誰知那人也是如此。又找兩人仍沒有回應(yīng)的,似乎根本沒注意有人在旁。
玄空心中微微不快,心道:“難不成這些人都魔障了,聽得什么金玉良言?”他湊到人群中間,只聽那幾人正辯論著如何練劍。一邊以為:練劍當(dāng)以練氣為基,否則劍柄都握不住,招式再精妙也是徒有其表;另一邊則認(rèn)為:練劍當(dāng)以招法為基,憑借劍法精妙便能達(dá)到速成的水平。
此刻,左側(cè)為首之人發(fā)言道:“眾位師兄弟,我看練劍還應(yīng)以練氣為主,如若不然,劍招毫無威力可言,剛剛我就是憑借氣功震飛方師弟手中劍。大家說是也不是。”
另一邊有人說道:“陳師兄你這說的就不…”,話未說完,卻聽見一聲大喝“一派胡言!”這聲音蘊(yùn)含渾厚內(nèi)力,把眾位道士震的面色慘白。眾人心中均知,這必是一位內(nèi)功高手發(fā)出的聲音,并且有所收斂,未存?zhèn)酥摹V皇谴巳藘?nèi)功如此厲害,怎么會駁斥“練劍先練氣”這個觀點(diǎn)呢?
人群中閃出一條道來,見走來一個面容稚嫩的壯實(shí)少年,眾人不禁大為詫異。而這少年當(dāng)然就是玄空。
方才那位陳師兄抱拳問道:“敢問這位少俠,怎么說在下的觀點(diǎn)是一派胡言?”玄空嘿嘿一笑,說道:“當(dāng)然不對,倘若對敵之人使鐵杵,閣下還要以內(nèi)勁振落對方兵刃取勝嗎?”那人面色微變,片刻后回道:“如果震不落,便是在下修煉不精。”玄空聽這人回答的太也荒唐,哈哈大笑出來。他伸出拇指遙遙一點(diǎn),便擊落遠(yuǎn)處一個樹枝。他拾起樹枝說道:“那就看看,閣下能不能震落我手中樹枝。”
眾人都被他這一手金剛指力震懾,相顧駭然。那人更是抱拳說道:“少俠內(nèi)功太強(qiáng),在下自問不是對手,不敢對敵。”玄空甩了甩手中樹枝,言道:“我不用內(nèi)力就是了。”陳師兄道:“當(dāng)真?”玄空正色道:“自然當(dāng)真。”陳師兄道:“好,那就得罪了。”話音剛落,一劍直挺挺刺了過來。
玄空身子一斜,避過長劍,樹枝繞著他劍身轉(zhuǎn)了一圈,打到了那人無名指上。陳師兄又是一砍,把劍使得如同砍刀一般,勢大力沉。玄空手上抖了兩抖,第一抖,樹枝打中劍背,第二抖,樹枝又打在他無名指上。
片刻間,兩人拆了六七招,每一招樹枝都打在陳師兄無名指同一個位置。打到第七下,他的手已經(jīng)通紅,手中劍拿捏不住,掉落下來。他心中清楚,倘若對方使內(nèi)力,第一招自己手指就斷了。不禁大感羞愧,臉漲的呈豬肝色,呆立在原地,無話可說。
對面的人見無緣無故來了一個奇怪少年,只憑劍招就擊敗了主張練氣的陳師兄。這不正是表明,練劍當(dāng)練招才是正確的嗎?心中大喜,紛紛贊喝。那一位方師兄更是言道:“看吧眾位,還是練劍招為上。”一側(cè)的人歡呼雀躍;另一側(cè),有人忿忿不平,有人愁眉苦臉。
正在這時,玄空又高聲說道:“非也!非也!”眾人詫異,這少年怎么又出言反駁?方師兄面色有慍,問道:“少俠還有什么高見?”玄空沒有答話,身形一晃,不知何時已經(jīng)將方師兄的佩劍攥在手中。眾人都不知他搞什么明堂,一時間無人說話。只見玄空比比劃劃,連續(xù)用出七八個劍招,一劍快似一劍,劍鋒形成一道道銀色光圈,一圈套著一圈。劍法即精妙,劍勢亦威強(qiáng)。隨即玄空把劍有丟回給方師兄,對他說道:“我這劍招你可使得出嗎?”
那方師兄接過劍來,苦著臉說道:“少俠,我都沒有看清,怎么使的出來?”玄空又拾起那樹枝,慢慢比劃,方師兄隨之用劍模仿。玄空越使越快,方師兄也跟著加快。可他腕力不足,只用到第五招,手中劍就自己飛了出去。那場面難看至極,方師兄面如灰土,也是怔立原地,不知所措。
玄空言道:“不練內(nèi)功,劍法怎么能快,劍招怎么能精妙?”那陳師兄聽到這話,若有所思,問道:“如少俠所說,當(dāng)如何練劍?”玄空伸出五個手指,言道:“劍招內(nèi)力無主次之分,五分練劍招,五分練內(nèi)力。”陳師兄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覺得此言似乎有些道理。眾人也都紛紛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同。其實(shí)內(nèi)力與劍招相輔相成,這是十分簡單的道理。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同時精于修習(xí)劍法與內(nèi)力,有些內(nèi)力精進(jìn)快些,有些劍法精進(jìn)快些,善于練內(nèi)力的人就偏向于練劍先練氣,善于練劍法的人則偏向于練劍先練招,于是就有了這樣的分歧。此時一經(jīng)他人點(diǎn)破,眾人又都紛紛醒悟。
陳師兄連連拱手,對玄空說道:“少俠一番話,真如醍醐灌頂,實(shí)在多謝!”那位方師兄也同時抱拳致謝。
陳師兄又對著眾人說道:“眾位師兄弟,五分練氣,五分練劍,大家是否都同意。”眾人紛紛點(diǎn)頭附和。隨后陳師兄又道:“今日,既然大家分歧已消,我們就重組一門派,同時修煉內(nèi)力與劍招,大家意下如何。”有人喊道陳師兄所言極是!又有人喊道:不錯不錯,同練內(nèi)力與劍招才是正道!
玄空未曾想自己隨意一攪和,倒是促成了這些人好事,而自己的事一點(diǎn)頭緒也無。眼見這些人就要下山吃飯,玄空又喊住了陳方二人。
陳方二人齊聲問道:“少俠還有何事吩咐?”玄空道:“想向二位請教,傳聞當(dāng)年陳摶老祖曾在朝陽峰閉關(guān),所處洞穴現(xiàn)在哪里?在下對老祖十分崇敬,想去瞻仰遺跡。”陳方二人眼前一亮,對視一眼說道:“實(shí)不相瞞,我們以前正是山下玉泉院的弟子,如今雖自立門戶,也算是老祖的徒子徒孫。對老祖當(dāng)年的事跡是再熟悉不過了。但是那洞穴所在之地十分兇險(xiǎn),就怕少俠去了會有閃失啊。”
“哦?兩位請說說看,我自會量力而行。”玄空道。
陳師兄伸手指向下棋亭那個方向,言道:“那洞穴就在‘鷂子翻身’那峭壁之下。常人是萬萬去不得的。”
“鷂子翻身”乃是華山之上最為有名的險(xiǎn)道之一。玄空向那邊望了望,不見洞穴,幾步跳到了鷂子翻身那險(xiǎn)道之上,縱身躍下,伸出一只手扒在了一個石槽之中,懸空而掛。此處兩端鎖鏈還沒有修建,異常兇險(xiǎn),放在前世,他是萬萬不敢這么做,但如今他附身的身軀與靈魂逐漸契合,便有了非凡的勇氣,再加上技高人膽大,才敢如此作為。
待在此處,再向下望去,果見側(cè)面下方巖壁之上,有一洞穴。只是相距甚遠(yuǎn),約莫有十多丈的距離。且下面全是光禿禿的石壁,一點(diǎn)搭手之處也無,如何進(jìn)入洞穴倒是一件難事。玄空手臂一震,高高躍起,幾個翻身又跳回了遠(yuǎn)處。
那陳方二人見他安然無恙,也是松了一口氣。陳師兄言道:“少俠,此處太過兇險(xiǎn),瞻仰老祖遺跡,不如穿過這鷂子翻身,去到那下棋亭吧。”方師兄也道:“正是啊,傳聞當(dāng)年陳摶老祖攝一陣風(fēng),將太祖皇帝送上那下棋亭,兩人在那里對弈棋局。那下棋亭也不失為一好去處。”
玄空眼神一掃,看見崖壁上的劍痕,想出個辦法來。他抱拳說道:“謝二位大哥關(guān)心,在下有一不情之請,想借二位佩劍一用。”陳方二人并不猶豫,紛紛解下佩劍遞給了他,說道:“少俠請便。”見他又一躍而下,相顧搖了搖頭。
卻說玄空一手持兩柄劍,另一只手扒在峭壁上的石槽之中懸立。他運(yùn)功于臂,對準(zhǔn)下方峭壁之上,將其中一柄劍飛擲而出。嗤的一聲,那劍身插入巖石之中一尺有余。本來這劍身是尋常鐵礦打制,砍在這巖石之上非卷刃不可,但經(jīng)過玄空內(nèi)力加持,便成了削金段玉的寶劍,一舉刺入巖石之中。玄空隨即蕩起身子,向著那柄劍的位置跳去。一瞬間,身子下落了七八丈之遠(yuǎn),他腳尖一點(diǎn),想要踩在那劍柄之上。可是這下墮之力足足數(shù)千斤,區(qū)區(qū)鐵劍怎能禁受的住,稍稍一觸碰,那劍就折斷。
千鈞一發(fā)之際,玄空不慌不忙,又把另一柄劍向下擲出,仍是插在峭壁之上。腳下一踩,雖又踩斷一柄劍,終于把下墮之勢緩了。伸手一抓,扒住了洞口石檐,翻身一躍跳入洞中。他站在洞口向后面望去,下面正是萬丈深淵,剛剛實(shí)已在生死關(guān)頭,稍有不慎怕是已經(jīng)粉身碎骨了。現(xiàn)下那峭壁之上只剩下兩柄斷劍,如何回去還需想些辦法。
這洞穴之內(nèi)方圓三丈,當(dāng)中有一座石臺,旁邊兩凳,只見那石臺縱橫交錯,又是一座棋盤。玄空心道:“這位陳摶老祖倒是很愛下棋,這里面還弄了一個棋盤。”見那上還擺著幾個棋子,其中一方剩下了一個馬,顯然還是個殘局。玄空對象棋絲毫不感興趣,掃了一眼便不再看。他轉(zhuǎn)悠一周,終于在一個角落中,發(fā)現(xiàn)一柄劍插在地上。只見這劍柄泛著綠光,好像就是碧璽石磨制而成,與陰陽乾坤劍之中,那柄雌劍尤為相似。玄空心頭一喜,心道:“阿俏姐姐誠不欺我,終于找到了。”那寶劍旁邊另有幾具骸骨,他絲毫沒有理會,一把就將那劍身拔出。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玄空只感覺頭腦一陣昏沉。隨之天旋地轉(zhuǎn),他向前走了一步,卻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怎么越過了“鷂子翻身”,來到了下棋亭之中。棋盤之旁還坐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道士,正自凝視著自己。
玄空心驚不已口中說道:“這…這是怎么回事?”那老道士微微一笑,言道:“小友請坐。”此言一出,玄空身子不由自主坐在了老道士的對面。
老道士又道:“貧道華山陳摶,號扶搖子。”隨之打了一個稽首。玄空駭然失色,脫口而出道:“胡說八道!陳摶生于公元八七一年,卒于公元九八九年,現(xiàn)如今是公元一零七零年,你怎么能是陳摶?”
那老道士聽他之言,也是頗為驚奇,瞪大眼珠言道:“什么公元、公元的,貧道正是陳摶還能有假?”
玄空驚魂稍定,卻發(fā)現(xiàn)這位老者修為深不可測,心中想到:“且不管他是誰,先看看有何用意再說。”當(dāng)即一拱手說道:“那請問前輩有何事?”那老者道:“喚小友而來,所為兩事。”玄空道:“前輩請說。”
那老者笑道:“一來,小友曾教我那些徒子徒孫,所言練劍之道五分練招、五分練氣,貧道不敢茍同。”玄空心中一動,也想聽聽眼前這位高人于劍道有何理解。當(dāng)下恭敬問道:“前輩有何高見?”
那老者道:“需六分練招、四分練氣。”他鋝了鋝胡須,接著道:“如若五分練招、五分練氣,那練劍與練刀、練錘、練棍又有什么區(qū)別。實(shí)則劍為百兵之君,劍招中自有其他兵刃難有的妙處,因此練劍一道,需多花一分于劍招之中。”
玄空細(xì)細(xì)體味,覺有很有道理,也點(diǎn)頭稱是。同時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這老者只是把他叫來指點(diǎn)一番,看來并無惡意。隨即他恭敬言道:“前輩所言極是,晚輩受教了。”
那老者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二來,貧道乃華山之主,且不說小友上得朝陽臺之際,曾打落一根樹枝,但小友要從我洞府之中取走這寶劍,需經(jīng)得貧道同意。”玄空聽他言語有發(fā)難之意,微微一驚。又想,傳聞當(dāng)年陳摶老祖與宋太祖在此處下棋,以華山作為賭注。兩人本是和棋,太祖皇帝急于求勝,一時誤吃了自己的車。最后陳摶以獨(dú)馬取勝,成了華山的主人。
“我不過只打落一個樹枝,你就計(jì)較,你這華山之主也太摳了吧!”玄空心中這樣埋怨,口中卻不敢這么說,只得道:“晚輩該如何取走這柄劍?”
那老者哈哈一笑,從地上拾起一物,言道:“你要取走這劍,也并非不可,只要贏了我手中樹枝就行。”玄空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打落的那根樹枝。適才自己還仗著武功高強(qiáng),拿這樹枝與方陳二人比劃,如今卻輪到被別人用這樹枝教訓(xùn)自己。他不禁暗暗叫苦:“真是因果循環(huán),天道輪回啊。”隨即說道:“前輩功力淵深,晚輩自忖不是敵手,所以這劍還是不取了。”他欲站起身來,可身子卻如同黏在石凳之上,絲毫抬不起來。那老者面容嚴(yán)肅,說道:“你不比劍是離不開的,我只用與你等同的功力罷了。”
不等玄空接話,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兩人竟突然出現(xiàn)在了一座巨大棋盤之上,分立于楚河兩邊。一個站在將位,一個站在帥位。那老者手中樹枝一劃,左手掐著劍訣道:“我這路劍法名叫‘天弈劍法’,你只要接住一百招,就算你勝了。”玄空本來還在犯愁,聞言心神一振。心道:“只要你不以功力壓我,我雖勝不了你,但支撐一百招應(yīng)該不難。”
只見那老者腳下一點(diǎn),如同乘了風(fēng)一般,凌虛而行,一瞬間來到了玄空一丈跟前。玄空見他輕功身法宛若邪術(shù),驚嘆不已,問道:“這是什么武功?”老者道:“這正是‘凌虛御風(fēng)扶搖千里’之術(shù),不過今日只比劍,這功夫我就不使了。”說著他樹枝向上一挑,示意進(jìn)招。
玄空也不客氣,抽出那柄寶劍,大喝一聲,挺劍刺出。他劍法會的不多,大多傳自師兄玄生,現(xiàn)下所用的正是少林派伏虎劍。這門劍法講究劍勢威猛、劍法凌厲,劍刺之際有劃破長空的氣勢。不料那老者左手手指掐了兩下,右手樹枝應(yīng)招,那樹枝沿著玄空劍側(cè)劃過,正打向他握劍的拇指。玄空腕上運(yùn)勁,劍身一轉(zhuǎn)畫了一個圈。可是那樹枝又突然點(diǎn)向劍圈的中心,仍是要打他的拇指。玄空心中一急,身子一轉(zhuǎn),要把劍身抽回再刺。哪知樹枝突然就停住玄空臉前。他眼見自己就要撞到那樹枝上,緊忙收勁,跟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老者看著他,問道:“我這天弈劍法如何?”玄空默不吭聲,心中則是驚駭不已:“莫非他這天弈劍法是我的伏虎劍的克星?剛剛我用三招,他用三招,他每一招都克制我的招式,三招一過已經(jīng)把我置于死地。”玄空細(xì)細(xì)思索方才陳摶的劍法,每一招都擊向自己劍招的破綻,而且一招勝似一招。他用第一招,就逼得自己不得不用第二招,他用第二招,自己就不得不用第三招,他用第三招,自己就敗了。似乎一開始自己就已經(jīng)輸了。
玄空想了半天,仍摸不著頭腦,心道我換一路劍法再試一試。他站起身來,道:“再來!”說著劍化長虹,攜裹著恢弘氣勢刺出。這一記“白虹貫日”本是十分常見的招式,但他這一劍怪卻怪在并不刺向那老者的要害之處,而是刺那老者掐劍訣的左手。
那老者見狀微微一笑,同時言道:“小子還有幾分機(jī)靈。”他不慌不忙,以極險(xiǎn)的方式避過劍刺,隨后果然右手那樹枝又變換方位,打中了玄空小腹。
玄空吃痛,坐在了地上。想起剛剛的招式,幡然醒悟,本來那老者可以輕松避過劍刺左手,可他不但沒有如此,反而以左手為餌,引得自己招數(shù)使老,這才一舉刺中自己腹部石門穴。
玄空心中不服氣,拾起寶劍,又道:“再來。”這一次用的是雁翎劍法之中的“雁行斜擊”,剛一用出又被那樹枝克的一敗涂地,隨即緊忙變一招斬魔劍法里的“疾風(fēng)斬月”,那老者便如同算到他要用這招一樣,樹枝向后一帶,又向前一送,已經(jīng)打向他腰際。玄空又連著換了三門劍招,最終還是肩頭被點(diǎn)中。
那老者見他面上露出不甘的神色,又問道:“我這劍法如何?”玄空問:“你這劍法古怪的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貧道天弈劍法破盡天下劍招。你若不信不妨再試一試。”那老者說道。玄空不敢輕信,反問道:“那怎么可能?天下劍招千千萬,憑你一套劍法怎破的盡?”那老者道:“我‘天弈劍法’共計(jì)一萬八千招,每招都有三十六個變化,隨意一組便又生出一套精妙劍法,有何破不得!”他見玄空臉上仍是顯露疑色,拾起了那柄寶劍,先比劃了一招“雁行斜擊”,接著又比劃出一招“關(guān)山十三劍”之中的“月落關(guān)山”,說道:“你使第一招之后,當(dāng)使這‘月落關(guān)山’才更合適。”
玄空見他使這一招確實(shí)比自己用“疾風(fēng)斬月”更為精妙,又見那老者再比劃出一招“飛星鳴鏑”,比之自己的第三招高明許多。隨即那老者連連變化,直到使到第六十四招“重山破寨”,搖了搖頭道:“待到你使出這一招之后卻是非敗不可了。”他嘆出一口氣,似乎有些失望一樣,接著說道:“即便如此也不過六十四招而已,撐不過百招的。”
玄空心中一凜,“這位老者難道真是那陳摶老祖?他如今成了神仙,在這里戲弄自己。那天弈劍法,如同下棋一般,把對手一招一式都算的清清楚楚。”不過他前世性格執(zhí)拗,便是行不通也要多行幾次。他坐起身來,接回了寶劍,大聲說道:“再來!”那老者見他并無氣餒之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示意他進(jìn)招。
如此這般,兩人比試了幾十回,玄空不知換了多少招式,最多也不過撐過了十二招而已,與那百招之?dāng)?shù)相距甚遠(yuǎn)。他口中喘著粗氣,滿身大汗淋漓,腰際、勾股、腋下都已經(jīng)積了許多汗水,面上、頸間的毛孔中仍有汗水不斷冒出。放到平時,他內(nèi)功深湛,即使上數(shù)百招,也不會如此疲累;而現(xiàn)在,卻是因?yàn)榕c這老者對敵,招招被克,這才身心俱疲。而那老者仍是氣定神閑地站在對面,道骨仙風(fēng),真如神仙一般。
玄空想到這老者純粹刁難自己,心生不滿,憤然道:“前輩,你這是輸了!”那老者詫異道:“我怎么是輸了呢?”玄空道:“前先,你曾言所用功力與我等同,而現(xiàn)在我使數(shù)百招,已經(jīng)累成這樣,你也使數(shù)百招,卻是若無其事,可見你用的功力必然比我深。”老者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太也詭辯,我若用數(shù)百招,招招被克,也定然氣喘吁吁;你若用數(shù)百招,招招輕易克敵,也不會這般怠倦。”他望向遠(yuǎn)方,見日頭落下,天色漸晚,遂說道:“既然累了,今日我們暫且罷斗,你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比試劍法。”玄空無可奈何,只得哼了一聲,坐在地上兀自喘息。
那老者大袖一揮,不知從哪里弄來兩個大荷葉。隨即袖袍一送,其中一只荷葉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玄空懷中。玄空捧著荷葉,見里面盛著許多漿液,晶瑩剔透,透著藍(lán)綠色的微光,又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幽香。玄空問道:“這是什么?”那老者答道:“露水而已,不敢喝嗎?”玄空聞言一飲而盡,發(fā)現(xiàn)這漿液進(jìn)入腹中,渾身暖洋洋的,異常舒適,便如同修煉許久內(nèi)功一般,同時饑餓感也一掃而空。
他心中越奇,就越深信這老者就是陳摶老祖。只是這老家伙既然已經(jīng)成仙,又為何與自己這一凡人為難。真是因?yàn)樽约耗昧怂A山上一柄劍?玄空搖了搖頭,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便墜入夢鄉(xiāng)。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玄空睜開了雙眼,見了那老者斜臥于地上,頭枕著右手,睡得正香。他突然想到,陳摶老祖又睡仙之稱,更有一睡三年的典故。眼前這老者若真是陳摶,這一睡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醒來。不如趁機(jī)逃離此地,或許逃出華山就沒事了。當(dāng)即躡手躡腳起身,走向這棋盤的邊際。
這巨大棋盤橫縱數(shù)百丈,遠(yuǎn)遠(yuǎn)望去四周環(huán)山,走到邊界才發(fā)現(xiàn),竟然有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圍繞一圈,不見出入關(guān)口。玄空更是心驚,此處絕非凡間地域,想要出去還得從那老者身上想辦法。
悻悻然回到遠(yuǎn)處,卻見那老者已經(jīng)醒來,正自盤腿而坐,閉目養(yǎng)神。他見玄空走了回來也睜開雙眼,言道:“此處乃天弈戰(zhàn)場,除非勝過貧道,否則大羅金仙也出不去。”玄空自來到這武俠世界,從未受過如此欺辱,心中大怒,也不答話,把手中寶劍一擲,雙掌齊拍而出。他想到那老者只說撐過一百招,可從未說必須用劍法,自己用掌法也不算違反規(guī)矩。
那老者見他掌力不俗,呵呵一笑,說道:“洛迦山掌,何足道哉。我這天弈劍法破盡天下劍招,拳腳功夫亦不在話下。”說話間右手的樹枝生出一道劍氣。這道劍氣左撥右挑,從兩股掌力之間穿了過來。玄空連出一招金剛指力,將那劍氣消彌于虛空之中。心想如此以硬打硬,于自己頗為不利,那老者只一劍就逼出自己兩掌一指,況且對方真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自己又能撐到多少招?更別提對方招式精妙之至。想到此節(jié),玄空不等那老者再出劍招,已經(jīng)搶到他身前,以拳腳功夫與之近身纏斗。
如此,兩人又斗了一天時間。由日出斗到日落,玄空又是氣喘噓噓。想他拳掌功夫已經(jīng)頗為了得,此前相戰(zhàn),從未有一敗,如今卻在這老者手中屢屢吃虧,最多不過撐到了第三十三招。
玄空心中大為不甘,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就真撐不過一百招?”那老者在一旁笑道:“也不是不能,只要你把我的天弈劍法記全了,再仔細(xì)推演到一百招之外就行了。”那天弈劍法足足上萬招,再算上變化,近百萬之?dāng)?shù),見全尚且不易,記全更是甚難,再如下棋一般推演到百步之上,簡直難若登天。玄空聽其言盡是消遣之意,心中不快,哼了一聲倒身睡去。
夜里入夢,腦海中似有一點(diǎn)靈光。天弈劍法破盡天下招數(shù),又算盡天下招數(shù),但若是天下間沒有的招式,又當(dāng)如何?
第三日玄空早早起來,又叫醒了熟睡中的老者。那老者見他一臉興奮,也有些詫異。常人見到天弈劍法,此時早已絕望氣餒,怎么這小子看起來滿懷信心?決計(jì)不可能是真推演到百招之上。
老者還未站定,就聽玄空叫道:“看招!”同時間一劍刺了過來。這一劍歪歪扭扭,竟然是一個四不像招式,既像劍法又像指法,腳下的步伐錯亂無章。老者見之,臉上露出多年未有的驚色,“這是什么招?自古到今從未有過,這小子又從何處學(xué)來的,自己隨意編出的嗎。”
然而大凡招式初創(chuàng),必須要經(jīng)過無數(shù)人多年的雕琢,才能幾近完美。玄空這一招隨意使出,卻是破綻百出。
老者暗道:“管你用什么奇怪招式,天奕劍法照樣破之。”隨即輕飄飄還了一劍。
玄空抵擋不住,連出第二招。左手做掌擊,右手劍若棒法,仍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怪招。那老者心更詫異,“按天弈劍法來算,這第二招共有天下間二十七招可用,然而這小子所用又是一個從未有過的怪招。眼見此招仍是破綻不小,可是該用哪一招破他,破他之后,他又會用什么招呢。”老者微微遲疑才還出第二劍。
兩人你來我往,玄空憑著他想出這些怪異的招式,支撐到了第十八招,才被那老者抓住一致命破綻,繼而落敗。雖然敗了,他卻是精神大振,因?yàn)檫@般出招,便不再受天弈劍法招招壓制。剛剛落敗,并非是因?yàn)楸凰愠龅谑苏斜財(cái)。灰蚰抢险邉πg(shù)太高,自己本就敵不過,且那第十八招破綻太多,自然敗落而已。回想起,第一日,自己以所學(xué)劍法與老者比劍,從無一次超過十五招。今日隨意為之,已經(jīng)超過了十八招。如此,支撐百招也是有望。
他心中信心滿滿,稍作休息便又試一回,這一次竟破天荒的支撐到了第四十二招。昨日他以平生所學(xué),也不過強(qiáng)撐到三十三招而已。而剛剛,他的怪招從生澀逐漸圓潤,招式融匯貫通,破綻也越來越少。此刻,玄空面色紅潤,比之來到華山的第一日還要精神許多。
而那老者仍是一派神色自若,心中卻是陰晴不定,剛剛他暗自掐指算來,絲毫沒算出這少年的來歷,似乎這人如那些怪招一般,是前五百年,后五百年,都不曾出現(xiàn)過的。想來,這小子非同常人,是世間一大變數(shù)。
休息片刻后,玄空又把劍豎起,言道:“前輩,我們再試一試!”那老者道:“好,你既然不累,貧道也要看看你還有多少怪招。”兩人又持劍戰(zhàn)在一起,第一招、第二招、…第五十七招、第五十八招、….。玄空的眼神從神采奕奕變的逐漸空洞茫然,那老者看在眼中,則是驚駭不已,心說:“這不就是以無神御劍之境?”
一時間又想起了過去一莊舊事。昔日,老者與其師弟同時學(xué)劍,老者認(rèn)為該當(dāng)以神御劍,講究用劍之時,神劍合一;而其師弟則認(rèn)為該當(dāng)以無神御劍,講究用劍之時,神游物外;前者重劍招,后者重劍意。從道理上講,是用劍,一化萬物與萬物歸一的區(qū)別。二人由此產(chǎn)生了分歧,可是技成之后,二人又從未再有見面,因此這“以神御劍”與“無神御劍”之間的爭執(zhí)也就沒有了結(jié)果。未曾想今日竟到了兩種劍理決出對錯的時刻。
電光火石間,兩人又拆百招。老者本來微瞇的雙眼,睜的大開,顯得炯炯有神,臉上常有的微笑也已不在,轉(zhuǎn)而是一絲凝重。他將心神全注于劍法之上,左手掐的不再是劍訣,而是算著劍招上的因果。另一側(cè),玄空宛如一個舞劍的石人,心神早已不知游走到哪里,全憑一股不敗的戰(zhàn)意支撐,一招招精妙而怪異劍法信手捏來,隨意為之。
兩人一直戰(zhàn)到天黑,不曾分個勝負(fù),也不知拆過了多少招,也無人在意拆過了多少招。直到玄空全身力竭,一頭栽倒,這才作罷。
此時,那老者手中的樹枝已經(jīng)被一柄玉劍代替,他收起了劍,嘆了一口氣,道:“小友,你可以走了。”誰知等待半天,仍無人答復(fù)。那老者走到玄空身前一看,見他雙目仍是呆滯無神,瞳孔散開,仿佛已經(jīng)沒了神志。無奈之下,那老者搖了搖頭,念出一串口訣,接著向東方一指,喝道:“歸位!”
霎時間,一道靈光嗖的一下鉆回玄空身體之中。隨后,他才醒了過來,迷茫地看著眼前的老者,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再一看,原來自己已不在棋盤之中,而是在下棋亭內(nèi),于那老者對面而坐。
老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常態(tài),微笑道:“小友,你可以拿著那柄劍走了。”玄空迷迷糊糊地問道:“我…我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嗎?”他隱約覺得自己修為大進(jìn),來此三日,受益匪淺,現(xiàn)在讓他走,倒有些舍不得。接著又道:“前輩指教之恩,我感激不盡,還想向您請教請教身法的功夫。”
那老者嘿的笑了一聲,道:“你這小子真能得寸進(jìn)尺。”隨即大袖一揮,乾坤倒轉(zhuǎn)。突然刮來一股大風(fēng)將玄空吹過了鷂子翻身,他立時感覺頭腦一陣昏沉,就又暈了過去。
待他再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仍在原來那洞穴之中,自己的右手死死的抓著那寶劍,渾身出了一身冷汗,躺在地上。不禁感嘆,原是南柯一夢!
翻身之際,猛然掃見石桌旁兩個石凳之下,分別壓著兩本書。他心神一動,連忙爬起身來,移開了石凳,取出一本黃舊古書來。抖了抖上面的塵土,只見上面寫著“凌虛御風(fēng)”四個大字,登時大喜過望。驚喜之余,又對那位夢中老者生出感激之情,于是,他向著那石臺棋盤拜了三拜。又想道:“這一本是凌虛御風(fēng),那另一本莫不是天弈劍法?”當(dāng)即又取出了另一本書,上面卻寫著“華山劍法”。
玄空將兩本書捧在懷中,又想起師父的教誨:“人生在世,知足常樂,如今得了凌虛御風(fēng)已經(jīng)是福星高照,怎么還去奢望那天弈劍法?”遂從懷中掏出一些干糧,飽食之后,打開了“凌虛御風(fēng)”參看研習(xí)。這“凌虛御風(fēng)”乃是道法之中,最為高深的輕功身法之一,論等級可堪頂尖,在天下輕功譜當(dāng)中位列前五。須知這前五門高深輕功,排名并非高下,乃根據(jù)創(chuàng)功的先后次序而定。他在這洞穴之中苦練數(shù)日,終于將這門身法絕學(xué)修得小成,又將其修煉法訣盡數(shù)記下。
玄空自感一番,如今身法大進(jìn),修為也隨之水漲船高。如今距化境后期只半步之遙,躲在這個洞穴之中已經(jīng)沒有意義,到了離開時候。
他把那本“凌虛御風(fēng)”放回了原處,而把那一本“華山劍法”則是揣入懷中。隨后對著那石臺棋盤又拜了三拜,口中言道:“前輩指點(diǎn)之恩,小子沒齒難忘,今后遇見前輩的徒子徒孫定然以禮代之。這本凌虛御風(fēng)是前輩之物,小子不敢妄拿,已經(jīng)放回原處。”說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而另一本‘華山劍法’,小子未敢參閱,這就代交給您那些徒子徒孫。”言罷,他轉(zhuǎn)身向著洞口走去。
這洞穴之外仍是萬丈深淵,那兩柄短劍插在峭壁原處。想要回到朝陽臺,需要從此處躍上去才行,而這洞穴距離上面有著十余丈的距離。那兩柄短劍中,一柄插在洞穴一丈之上,另一柄在朝陽臺下四丈的位置。換做從前他定然難以上去,只能借助手中的寶劍,做為第三個墊腳點(diǎn)。不過如今學(xué)了這“凌虛御風(fēng)”,身法大進(jìn),正要試一試身法究竟如何?想到這里,玄空騰空躍起,腳尖點(diǎn)那第一柄斷劍之上,輕輕一踩,隨即跳起三丈多高,上升之勢窮竭之時,又連運(yùn)功法,腳下如乘風(fēng)一般飄升兩丈,正好踏在上面那柄斷劍之上。再一翻身,終于躍到了險(xiǎn)道的入口之處。
他向前走了幾步,見一大群人正在朝陽臺上練劍;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那些人。心道:“如此好極,免得還要特意去找他們。” 同一時間,那群人也發(fā)現(xiàn)有人自山崖下面跳了上來,均感十分驚詫,紛紛側(cè)目看了過來。
待得看清上來人正是玄空,領(lǐng)頭的陳方兩人,一同快步走來。那日見玄空跳下山崖,他二人念著玄空的指點(diǎn)之恩,便在那里守了一個晚上,最后還是沒有等到,無奈喟然嘆息而離去。本已經(jīng)不抱希望,卻見這神秘少俠乍然歸來,當(dāng)即十分欣喜。
二人上前齊聲說道:“少俠,你可終于上來了!那日我二人見你久久未還,還道你已經(jīng)兇多吉少。時隔九日,少俠如今安然無恙,足見福緣深厚的很。”玄空此時方知,自己先前真昏睡了三日之久,他拱了拱手道:“讓兩位道長掛心了。實(shí)是在下冒失,把二位佩劍弄丟失了,十分抱歉。”陳方二人道:“不過是尋常佩劍,并非什么稀罕物件,少俠無需自責(zé)。”
玄空把懷中的“華山劍法”掏了出來,言道:“這本華山劍法是我從那洞穴中找到的老祖遺物,二位既然是老祖后人,理應(yīng)收下。”說著他把這本書遞了過去。陳方二人聞聽這是老祖遺物,心中又驚又喜,可是想拿卻又不好意思,說著:“這個…這個是不是不太合適。”玄空把書塞給兩人,二人并未推諉,口中連連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