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衣領，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狼狽，何進重新坐回女孩面前。
他不是很想在陷入另外一個怪談的時候再去招惹另一個怪談，尤其是在不久之前自己剛遭受到襲擊的情況下。
但是何進別無他法。
也許在世上會有不少多智近妖的人能想出更多安全、有效、快捷的辦法，但何進不能。
因為他是個蠢人。
蠢人要有自知之明，所以在他當了主播之后，也沒有試圖玩什么騷操作，哪怕是站隊也是老老實實選一邊，沒有自成一派的意思。
“你....”
何進剛一開口，女孩就抬起頭來盯著何進，讓何進忘掉了事先準備好的詞。
他只能像不想多發工資的腦癱上司一樣假惺惺的噓寒問暖，“很餓嗎，餓就多吃一點。”
“可是，我快沒有錢了。”
錢？
頓時何進來了精神。
在這之前他曾試過用現金付賬，但是廚子完全沒有要收的意思，他本以為這廚子不收錢。
但現在看來，是他給的錢不對嘍？
抿抿嘴，何進內心忽然緊張起來，亂糟糟的思緒涌上腦海。
如果創造怪談時將貨幣定死該多好，自己就可以拿現金付賬....也不對，怪談補全自己的規則是本能。
在這過程中怪談也會像人類一樣彌補自己的缺點。
真要是換成現金，可能何進要花百萬千萬乃至上億才能吃一碗面，那時才是真正藥丸。
何進小心組織語言，生怕有什么話觸犯了規則，“你沒錢，不，你吃飯用什么付賬的？”
女孩伸手指指自己的肚子。
“器官？”何進驚道。
“不，我體內的一些東西。”
體內的一些東西？
何進瞬間便意識到，女孩指的是怪談能量。
每個怪談在誕生時都會有對應的怪談能量一同出現，這些能量會被怪談用作創造規則補全自己、或者當做釋放能力的能量儲備。
從另個角度來看，怪談就像是一個個公司，怪談能量就是公司的資產。
資產周轉不開，企業只能削減業務（削減自己擁有的規則）、破產（無法維持自身，怪談消失）。
資產良好，企業就可以不斷成長（怪談變強、補全自身的規則。）
但與企業不同的是，怪談無法被徹底消滅。
哪怕是“破產”，怪談也只會陷入長時間沉睡，在沉睡中積蓄能量，終有一天它們會歸來。
取走核心外殼也是用的這條路子，多次頻繁拿走怪談“資產”，當“資產”不足時怪談會陷入較長時間的沉睡，即便是醒來它們也要從頭開始。
這個時間跨度一般在十年以內，強大怪談會突破這個時間達到十幾年甚至更久。
“難怪。”何進喃喃自語。
難怪自己創造的怪談可以這么快就補全規則。
他還以為是自己天賦秉異，或體內有個沉睡的系統搗鬼。
只等何進陷入絕境，金光一閃，“叮”的一聲就有無數系統冒出給他發布任務。
感情長這么快是有人喂。
何進忍不住問道：“你就不能讓螞蟻直接將能量分給你？你都可以控制螞蟻群了。”
女孩有些委屈，“我能這樣做，是我將體內的東西當做報酬給它們了，它們和我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何進瞪大雙眼。
雞掰！
屁大點的飯店里居然擠了三個怪談！
“那你能不能不吃？或者賴賬？”
猶豫下，女孩兩根食指相對：“可是....真的很好吃誒，讓我想起十歲生日時爸爸帶我去鎮里吃的清湯掛面。
而且賴賬是不對的，大哥哥，不要賴賬好不好？”
張張嘴，何進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么。
安慰她生日只能吃一碗清湯面？
嘲笑她生日只能吃一碗清湯面？
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甚至連“貨幣”都沒有，只有一些用不上的道具。
嗯？道具？
咬咬牙，何進拿出剛到手還熱乎的羅盤，“這玩意可以典當嗎？”
何進忽然想到，蒼白樹從理論上講....屬于半個怪談？
一陣沉默降臨在二人間，何進的心也隨之提上去。
如果羅盤不能典當，何進只能暴力破局了，比如在店內縱火，或是使用羅盤強行脫出。
“可以。”這話并不是女孩說的，而是從身后傳來。
扭過頭去，看到廚子用毫不掩飾的目光死死盯著羅盤時，何進笑了，“好，那就用這個付賬。”
他指指女孩，“若她有欠賬，用這個還。”
舉起羅盤，何進毫不留戀丟過去，“另外讓她再飽餐一頓。”
如此大方，自然不是何進失心瘋了，而是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
既然女孩和幽幽子一樣能吃，那能不能.....讓她吃掉店內所有的儲備糧？
想到這里，何進眼熱起來。
他心里忽然有底氣了，既然羅盤可以典當，那其他的東西，比如怪談點、碎片是不是也可以？
“上菜，你們開飯店的總不能讓客人餓著不是？讓她吃到撐！錢不夠我來付！”何進招呼廚子快快做菜。
廚子連連點頭，“夠了夠了，甚至還能余下不少。”
并沒有發生店家暗中漲價的情況。
怪談雖然像人，但內在還是固定的規則在發力，絕對不會出現定下價或契約后再反悔、暗中漲價的情況，除非本身就有欺騙、毀約的規則。
這可比人類好多了，如果不是怪談實在太危險隨時可能要自己的命，何進甚至都想與怪談共事。
一碗碗肉絲面如流水般排在桌上。
女孩看著一桌豐盛美食，不知所措，只好抬頭看著何進。
“快吃吧，不然就涼了。”何進極為熱情招呼著她。
不熱情不行，不熱情這些肉絲就要進自己肚子里，讓自己變成那對父子的模樣。
誒，還有那對父子！
想起二人，何進對廚子喊道：“那倆人，那倆人的飯錢。”
父子硬生生將頭扭過來，眼中充滿欣喜。
難道這個卑鄙小人良心發現，打算救自己？
“那倆人的飯錢太多了我付不起，不過我可以幫他們付調料錢。
老師兒，你之后給他們下面的時候往死里放辣、鹽醋，要吃死人的那種！”
你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