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現在已經沒有什么鯨魚了吧？我知道它們不會選擇在南極居住了，以前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只碩大的藍鯨，在冰山的旁邊出來換個氣，它的尾巴掃出大片的水花。”托尼想到了鯨魚。

“我想是的，要知道這邊的磷蝦因為環境的變化消失了，藍鯨什么的并不會出現在這，那其它的鯨基本也不會出現，這里缺少食物。”安可略看了看遠處的海面，“現在正是南極的秋天，往常的時候，藍鯨已經開始繁衍了，會一直持續到冬天。它們本來是在10到12個月的妊娠期后，在冬初產下幼鯨。”

“環境變了，我想它們會在世界的某一處海域艱難的覓食，我聽說印度洋上的一些鯨魚為了生存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技巧，專門在海面上捕食食物，這樣可以減少耗費的體力，吃的也不需要太多。”

“如果是在幾十年前，這里會是什么的情況？”

“虎鯨出沒，作為海洋哺乳動物最著名的面孔之一，肯定有虎鯨。它們游動的時候，黑白分明的色彩攪動著海洋的恐懼，這種兇猛的獵人能夠成群結隊地放倒獵物，捕食的東西可能比自身大好幾倍。海豹什么的見到它們肯定會嚇死。”

“不，并不是所有的海豹都會嚇死，我聽說有些海豹和虎鯨是好朋友。虎鯨殺的都是那些陌生的海豹。”

“是真的么？那它們是如何變成熟人的呢？是被虎鯨吃了以后么？”

“這好像是一個問題。對，它們是如何變成熟人的？”安可略開始苦思，“哦，其實虎鯨只在某一個特定的海域禁止殺戮。”

“這倒是講的通，那還有什么鯨？”

“呆呆的露脊鯨，它們充滿了鯨脂、鯨魚骨、香脂和油。如果允許的話，我也想像一個古老的捕鯨手那樣，在一艘巨大的帆船上和一只鯨魚纏斗，把它們的鯨脂提煉成油。”

“這里我不得不感謝石油的發現，這讓它們躲過了19世紀的劫難。對了，我想還有賽鯨，雖然它們更喜歡生活在溫暖的淺海，不過在南極也能夠找的到它們，不過在南極，它們藏的很深。”

“讓我想一想，巨鯨中的長須鯨，它們在南極快速的游動著。”

“座頭鯨，它們用它們的魚鰭拍打著水面，隨機躍出南極的洋面，跳到空中后砸下，濺起水花無數，蔚為壯觀。”

“差點忘了抹香鯨，南極中有它們喜歡的食物，大王酸漿魷。在暗無天日的深海之中，雄性抹香鯨搏擊著巨大的烏賊怪，將它們擊殺。可惜了，現在找不到什么鯨魚了，這是一片死去的海。”

“你說的對，現在確實找不到什么，不過在威斯基蒙的附近，原本盛產海蝦的地方有一頭老鯨，它幾乎都在這里，可能是把這當成它的墓場吧。”黑帽男子。

這個話題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安可略也加入了進來，話語中洋溢著不可思議和驚奇，站長還是安安靜靜的開著。

“你們說的那頭鯨魚我見過，上次我去探測那邊的生物狀況，它就在我們的小船旁游弋，透過清澈的海水，龐大的身軀清晰可見，背部有一道很長的傷痕，估計是從人類的捕殺中逃脫的。”站長的方向盤迅速的打著，繼續說了下去，“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那頭鯨魚的歌聲能被人聽到，悠揚又沉厚。”

車上的空氣頓時變的寧靜起來，這像是一個臨時發起的笑話，不過說話的人嚴肅認真，讓人將信將疑。鯨魚的發聲頻率一般在25赫茲以下，這種波段是聽不出來的。

“孤獨的吟唱者Alice?”

“你是說那頭特別的鯨魚Alice?它到現在還活著么？”

“不，不會是它，那家伙是在04年死了，差不多活了80歲，是另外的一只鯨。”

“又一只無法和同類交流的鯨？據說那只Alice是一只灰鯨，在以色列的海域被發現。”

“不，Alice不是灰鯨，在那之前，灰鯨已經在那片海域消失了很久了，它更像是一只雜交鯨，是藍鯨和鰭鯨的后代。”

“哦，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它才會脫群的，不過我們也不能說孤獨，因為你并不是它，沒準它過的很快樂，它不曾見過太陽，又怎么忍受不了黑暗呢？”

車子繼續的開著，偶爾有搖晃的時候，山腳已經越來越遠了，遠處海天相接的，有了點白色。

過了不久，車子終于停在大壩的頂部，汽車的大燈照射前方的冰川，四個人默默的靠在車旁，空氣冰冷而寧靜。

站長拿了后方的冰鎬，走了出去，前面的冰山巍峨雄壯。

大家都能見到前面的河，水不停的從冰谷中流了出來，前方的冰塊碎裂凌亂，看樣子不久前發生過坍塌，是個危險的區域。

要說這塊地方其實是消融的重災區，幾年前還是冰架的冰大塊大塊的掉下大洋，變成現在這種破碎的冰架。這里是冰原的一個小缺口，前面就有碎裂后的冰山，巍峨的屹立在天與地之間，高度差不多在2000米左右。

“我要去看看前面的堰塞湖情況，你們就留在這里別動，這不是一個好玩的事情，當然我馬上就會回來。”

站長考察的是堰塞湖的情況，大變暖之后就出現了很多的冰融水，它們的體量巨大，流淌在這破碎的冰原中。堰塞湖在地震過后時常都有，不過在這里，堵水的是冰塊。

托尼放心不下老者，不久就跟了出去。

“托尼，你要去哪里啊？前面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安可略對著托尼的背影喊道。

“我去和他看一看，一會見。”

前方是一座小冰山，看樣子差不多要爬個60米高左右。雖然不高，看起來也平緩，不過也是個費勁的活。

托尼也帶上了冰鎬，兩個人在巨大的冰川上面攀爬著，一點點的終于上到了高處，下方的汽車縮的只剩下了一點，變的像個玩具。托尼和站長身在凌冽的寒風之中，下面的湖泊寬廣而寧靜，冰塊一片片的漂浮在上，如同夏日的荷葉。

“不得了，堰塞湖的水流越積越多，其實缺口的冰塊不是特別穩定，我們得想辦法來一場爆破，這樣就不會蓄出更大的危機。”

“這樣么，我覺的應該這樣做。”

兩個人交流了一陣子，站長看著冰面說著，腳下的冰面開始了碎裂。

陽光在云層打了個洞后照了下來，打在二人的身上。

“咔~咔~”的聲音發出，冰面開始了垮塌。站長奮力的搖動著身子，可憐的他卻找不到任何的稻草。他掉了下去，下面就是刺骨又奔騰的冰水。

托尼看著站長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他虎軀一震，機械骨骼爆發出巨大的力量，身影快如閃電。他沒法看著鮮活的生命消逝在這個世界，特別是跟自己有關聯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消逝。

托尼拉出了下落了的站長，自己卻卷入了冰流之中，一個勇氣的選擇。威斯基蒙站長在碎裂的冰川之中呼喊托尼的名字，回應他的只有滾滾的長流。

“托尼~托尼~”

碎裂的冰川之谷終于放出了滔天的洪水，轟隆隆的奔向堤壩的方向，那里的安可略還在談笑。他說的都是一些很浮夸的經歷，臉上的神采飛揚溢于言表。

“是的，超模伊蓮娜·克雷，我跟她在米蘭的時裝周上認識，她認出了我，然后就上了我的法拉利，我們在酒店的浴池里有過激情的一晚。”

“哦，她喜歡上了你的什么?”

“感覺，互相消遣，我給了一個香奈兒的包，第二天她就找不我的人了。我想她可能是睡到了很晚，當然，這是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哦，你每次都得手么？”

“當然不是，當然會碰到一些難纏的主。上次我還是開著我的車子，在蘭博基尼上把了一個很不錯的妹子，不過后來就是睡了一覺，那家伙估計是給我下了藥。醒來后，我發現自己的錢包上只剩下了100歐元，沒準是她留給我的打車費，我還要感激她呢。后來，那輛蘭博基尼在一艘輪船中被找到，好像是要運往亞洲還是哪來著？反正我忘了。”

“你報的警？”

“并不是，我對她一無所知，那邊也沒什么監控，是在鄉下的一個莊園之類的。”

“你丟了一輛蘭博基尼還不報警？”

“說了很難找，要知道，有報警的功夫，我已經賺了差不多10輛的車，報警干什么。”

聊的正酣的時候，奔騰的流水轟隆隆的來了，馬上就要吞沒他們。

“不好，堰塞湖碎裂了，快跑。”黑帽男大聲呼喊，上了汽車，發動了起來。

安可略扭頭一看，跑上了汽車，在疾馳中遠離危險的區域。

爆發的洪水洶涌澎湃，順著巨大的通天塔水壩飛流直下，將原本的高墻變成一個巨大的瀑布，機械和石頭被沖刷著流下，在視野的方向奔向滾滾的大洋，安可略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托尼可能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