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虎妖此時還在嗚咽。
徐東來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搖頭道：“你這虎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你既已傷人，那我也只能把你化為我的經驗值了。”
“別擔心，我的頭很硬，很快就會結束的。”
徐東來半蹲在虎妖面前，抬頭便要撞去。
虎妖連忙求饒道：“仙長饒命，我從沒害過人啊！”
她雖然不懂經驗值是什么意思，但阿爹說過，打不過就跑路，跑不了就求饒。
說罷，身形逐漸變小。
最后竟化為五六歲的小女童模樣，只是并無片縷遮身。
徐東來懵了一下。
隨即脫下外面的道袍，披了上去。
電視里妖怪化成人形之時，不都是自帶服裝嗎？怎么這邊不一樣呢？
“你們妖怪化形都沒穿衣服的嗎？”
“回仙長，我法力低微，還不能化出衣服。”
雖有疑慮，但他沒停止問話。
“閑話少說，你說沒害人，那人是怎么回事？”徐東來指向那個躺在地上的書生。
“是他自己暈倒的。”
徐東來望去，發現書生的眼睛正瞇成一條縫看向自己...
……
濃云淡去，皎潔月光微亮深林。
聽見一陣嗚咽后，躺倒在地的書生悄悄睜開雙眼。
只見瘦虎四肢伏倒在道士面前，月光下道士俊朗出塵，一顆光頭熠熠生輝，恍若天人。
書生看過很多書，從不相信世界上存在什么仙人。
方才月下的一幕，讓他覺得或許真有仙人轉世這一回事。
其實他早醒了，目睹了一人一虎的搏斗過程。
只是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瞇著眼睛偷看戰況。
隨即便看見了虎妖化形，他暗道可惜，覺得要是再大點就好了。
他見虎妖已被降服，心中安心許多，上前向徐東來道謝行禮。
“多謝道長相救。”
徐東來回禮道：“舉手之勞罷了。”道士表面回禮，內心卻佩服書生的裝暈之道。
書生聞言，心中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收服虎妖只是小小的舉手之勞？這大腿我抱定了。
“恩公真乃神人也。”
“別叫我恩公了，我叫徐東來，叫我道長好了。”
“好的，恩公，小生顧歡。”顧歡道。
徐東來：“……”
“我沒騙你吧，我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嗚~嗚~”化形成小女童的虎妖哭聲漸漸平息。
徐東來也只好暫時相信她，之前被虎妖口氣襲擊之時，確實沒聞到和畫皮鬼口中味道相似的血腥氣。
雖說他也想要升級神通，但濫殺無辜可不是他的人生信條。
“恩公，這虎妖要怎么處置？”顧歡問道。
女童一聽，抱緊了徐東來的大腿，淚水在大眼睛里打轉。
她記得，阿爹還說過，要是遇見高手，能抱大腿就抱大腿。
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應該勉強是個高手吧，而且人還長得好看。
徐東來看她瘦小的身材和大大的眼睛，不禁嘆了口氣。
“先把它帶回去再說吧。”
“哎，你別把鼻涕擦我腿上啊！”
……
別云村。
離小山林最近的一處小屋內，正站著四五個精壯漢子。
“村長，不是我們幾個不敢去，你說那小徐道長年紀輕輕又不曾展露過本事，要是輸了那鬼怪，那我們豈不是去白白送死。”
“對啊！”
“大牛講的沒錯，我們著實不該冒險。”
“罷了，老夫一個人去，人是我找來的，若棄之不顧，那我該如何向徐道長解釋啊。”
言罷，村長便要走出門去，眾人正欲勸阻。
嗷嗚!
山林中傳來一聲虎嘯，驚得眾人耳鳴目眩。
“這是..大蟲的吼叫聲？”
“可往日里林中并無大蟲出沒啊，這可該如何是好。”
眾人又是一陣騷亂，這下更不敢前往林中了。
隨后決定，到林外等候小道士。
過了一陣，聽到林間傳來談話聲。
“恩公，我能不能將今天降妖的事寫成小記。”
“嗯，寫吧。”
徐東來從談話中了解到書生顧歡原本在城中書院讀書，文采斐然，也算有些名氣。
此次只是回村探望親人，不曾想被畫皮鬼魅惑。
他寫好小記，也算是宣傳了道觀，所以徐東來欣然應允。
關鍵還是免費的。
眾人中有眼尖者道：“這不是那顧家小相公嗎？咦，后面還有個光頭道士。”
“那個就是小徐道長。”
幾位壯漢圍著村長紛紛趕向前去。
“小徐道長，方才聽見林中有大蟲叫聲，你們沒遇到吧？”
“我在這里啊！”女童叫道，隨即身形突變，化為萌虎。
“啊！虎妖啊！”
“大家快跑！”
眾人一陣吵鬧。
“大家別擔心，這虎妖已被徐道長，也就是我的恩公收服。”書生顧歡喊道。
“哎呀！道長好手段。”
“那是，我家恩公都沒出手，光憑威壓就把虎妖收服了。”
“道長真乃神人也。”
徐東來在一旁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這..讀書人說話都這么夸張的嗎？雖然事實好像也差不多是這樣子的。
“可是誰知這虎妖會不會再傷人啊？”
“你看這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多純真啊，怎么會害人呢？”書生指了指方才又化為人形的虎妖。
“亂說，妖哪里有好壞之分。”
“怎么亂說了，人都有好壞，這妖就不能有好壞了？”
徐東來在旁邊站著，都插不上話，宛如一個看戲的人。
他忽然覺得有一個代言人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徐道長，那畫皮鬼現在何處？”村長向徐東來詢問。
“哦！死了，尸體尚在秦二娘家里。”徐東來表情淡然道。
“什么，什么畫皮鬼？”書生顧歡一臉茫然。
經過解釋，他才知道，徐東來算是救了他兩次。
于是，他又問道：“恩公，我能不能將畫皮鬼的事也寫成小記？”
“你想寫便寫吧。”徐東來回道。
“嗯。”書生點頭。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盡生平所學，寫好這篇小記，讓恩公名揚云和縣。
“村長，我有一個問題不解。”徐東來決定還是向村長提出心中的疑問。
“哦？徐道長請講。”
“我看那秦二娘家在深林處，旁邊并無人家，但你卻說有人夜晚如廁看見畫皮鬼，這著實有些奇怪。”
說罷，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漢子，低著頭，不敢看向徐東來。
“道長，我看她孤家寡人挺可憐的，只是想照顧她一下，沒別的意思...”
……
徐東來帶著虎妖回到了道觀。
手里提著一籃雞蛋和一袋米面，這就是小村的謝禮了。
不過，徐東來已經很滿意了，這些米面能撐半月有余了。
他師傅說過，遇上有錢的財主，盡量多拿。
沒錢的民眾，他們拿啥，就收點啥意思意思。
看著眼前破舊落沒的小道觀，他覺得以后賺錢了應該好好裝修一下。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吧，不準去害人了。”徐東來對虎妖說道。
道觀有個看門狗，不，看門虎還是挺拉風的。
“好呀！好呀！”虎妖點頭，能有遮風避雨的地方和食物，她又何必冒險呢。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徐東來問道，總不能叫人家虎妖吧！
虎妖搖搖頭，表示沒有人類的名字。
“那我給你取一個吧，既然我們在月下相遇，你又是一只老虎，不如就叫月下虎虎子吧，小名叫小月好了。”
畢竟月下虎虎子的名字太長了。
“好呀！好呀！”
安排好小月之后，徐東來來到前院，望著殘月喃喃道：“師傅他差不多這兩日就該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