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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父母

眾所周知,這片天下的土地由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界域組成,每一域的疆土都無比遼闊,一般人窮盡一生恐怕也難以走遍。

如果不是駕馭極品寶船的話,通常只有身具王、侯級修為以上的大高手,方能實現跨域而行。

各域之間雖山川地理各有不同,人情風俗也不盡相似,但卻常有攀比,誰的頂尖強者更強,誰的絕世天才更多。

八域中,荒域是個特別的存在,靈氣最為稀薄,修行條件艱苦。

其他七域之人往往認為這里是一個蠻荒古域,缺少靈秀,更無天驕。從心里看不起這一域,視這一域的生靈為未經教化的土著。

……

玄域,其中心區域地勢一馬平川,河流廣布,人丁興旺,有無數大城屹立。

更遠方,一片群山連綿起伏,方圓四百余里,高險幽深,飛云蕩霧,磅礴處勢若飛龍,靈秀處婉如碧玉。

這里得天地造化所鐘,絕對可以被稱作仙山福地,光是住在此地,就能延年益壽。

群山深處的一些古洞府內,靈氣氤氳更是近乎液化!

一個無上大派立教于此,氣象不凡。

不老山,號稱與世長存,擁有驚世的傳承,有不老不死的古代強者,一直活到當世來,凌駕于各大教之上。

而這片山脈最中心處,那里的大岳形狀特別,像是一只手掌壓落在那里,那便是不老山的主體,五行山峰。

……

群山中的某一處,一座山谷內仙云繚繞,有圣潔的光輝閃動,絢麗而耀眼,陣陣草木清氣流淌。

不老山的人稱呼此處為,神之谷。因為這里是該族的神所居之地,擁用完整的法則,無缺的秩序,大道圓滿。

谷內靈機勃勃,奇花異草遍地,仙鹿呦呦踱步,一片祥和景象。

但是其中一片區域卻顯得有些突兀,與周遭格格不入。那里不似仙家,反而像是世俗中一戶殷實之家的小院落。

一對頗為年輕的夫婦在此處修行,男的英武,女的美麗。這原本是常人難以企及的機緣,可夫婦二人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面上滿是愁容。

他們正是小不點的父母,石子陵、秦怡寧夫妻。

二人回到不老山三年,被軟禁于此,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那個襁褓中奄奄一息的小生命,曾經的他那么可愛與強健,憨態可掬,可以快活地在地上跑來跑去。

如今已經過了三年,他們害怕,害怕聽到噩耗。可他們心底卻還有一絲希望,他們有了一個小兒子。如果小不點還活著的話,用兄弟二人一脈同源的精血一定可以救活他。

總之,不老山的人是這樣說的。言稱即使是圣藥也無法挽救一個被挖去至尊骨、抽盡至尊精血的孩子的命,唯有用與他一脈相承的精血去補充。

他們于是誕下了第二個孩子,雖然對幼子極不公平,但一邊是命在旦夕的長子,一邊是精血虧損后需要修養數年的幼子。他們身為父母,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可是當他們真的生下第二個孩子以后,果然如人們所想,和他的哥哥一樣天資絕世,可以傲視同代人。

不老山因此將他們軟禁,不愿犧牲一個絕世天驕去救一個生死都還兩知的“廢材”。

說起來諷刺和可笑,如果不是他們的孩子天賦卓絕,被上界大人物看中全力培養,他們二人或許不僅僅被軟禁在這里,待遇將更差。

因為不老山內部也有爭斗。秦怡寧曾是上界不老山圣女,在下界八域歷練時被卷入風波,修為近乎廢掉,也因此和少年時的石子陵結緣。

而如今,上界的爭斗已經結束,秦怡寧所在的一脈落敗,再沒有人能為她發聲。

到此時他們哪里還不明白,這是被不老山的人給欺騙了,那些人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救他們的兒子。

他們悲憤!夫妻二人已經決定,要以死相逼,無論如何也要見到他們的“昊兒”!

咚咚咚……

“嗯?”石子陵很敏銳,第一時間聽到聲響,是從七巧桌下的抽屜里傳來的。這里是仙家福地,斷不可能像尋常老百姓家里一樣出現蛇蟲鼠蟻。

他很謹慎地靠近。突然,抽屜自動打開,一個三寸許高的人形生物走了出來。

他們第一次見這樣一個小人兒,但卻感覺比昔日見到的秦族尊者乃至神靈,都更加深不可測。

石子陵不明對方來路,正要見禮。

卻聽他坐在那里,翹著腿,搖頭晃腦地唱道:

“年少雖得意,富貴總盈身。寶術勤修持,皇都勇名聞。輕疏托骨肉,妯娌非信誠。辣手摧弱嗣,孺子一息存。碌碌無作為,忍字埋心墳……”

石子陵被他罵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同時心里有些不忿,道:“不知前輩是哪方高人,因何事戲弄于我?”

蕭自在就是怕他不問,所以才出言激他一下。

于是淡定地回答道:“我從你石族的第一祖地來。”

石子陵和秦怡云面色頓時都變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

他們當年為了挽救幼子,走千山涉萬水尋找到石族祖地。

可卻悲痛的發現,歷經千萬載歲月,物是人非,祖地的傳承早已經斷絕了。

可今天卻來了一位深不可測的人物,稱自己來自第一祖地。

那豈不是說明,當年他們還有未曾探查到的地方,祖地還有深厚底蘊,不曾斷續。

“那……前輩,我的昊兒,他……他怎么樣了?”秦怡寧身軀顫抖,已經站立不住,跪坐在了地上,一張秀臉早已淚眼婆娑。

石子陵也是虎目含淚,握緊了拳頭,抑制不住顫抖,他們都怕聽到不好的消息。當時的小不點太虛弱了,隨時可能夭折。

“他現在很好,能吃能睡。”蕭自在信手一揮,一副遙遠村莊的畫面出現在虛空中。

小不點抱著一個瓦罐鬼鬼祟祟,如矯健的靈貓般摸到村口,趁著四下無人,他熟練地支起火堆,放上瓦罐。

不一會兒,獸奶熱好,他抱著瓦罐,一口一口地品嘗,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地瞇成了月牙,像是在品嘗絕世的珍饈美味。

最后,吃飽了的小不點精致的小臉蛋上綻放笑顏,滿足地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收拾好一切,瀟灑離去。

石子陵再也忍不住,雖然緊咬著嘴唇,但淚水卻已經奪眶而出,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秦怡寧更是如此,早已哭成了淚人,泣不成聲。

可是,那分明上揚的嘴角卻又說明他們心中絕對是有喜悅的。石子陵夫妻二人又心酸,又歡喜,恨不得沖出去告訴所有人,昊兒,昊兒還活著!

因為畫面中的孩子太熟悉了,他們曾無數次在夢中見到過,是他們的昊兒長大后的樣子!

白白胖胖,身體強健,活潑可愛……所有美好的詞句,都可以用來形容他,卻都不夠形容他!

他們眼里還含著熱淚,也沒有低頭挪開過一次視線,甚至不舍得眨一次眼,就那樣死死地盯著那道小小的身影。

似要把這么多年沒看到的孩子看個夠。

畫面一轉,來到石村眾人演練的壩場,是小不點進行完洗禮之后的場景。

他肌膚細膩如溫玉,有點點霞光浮現,虎虎生風地邁開步子,走向一座看上去就超過五千斤的犼紋鼎,一手持鼎足,一手托鼎底,將這大鼎硬生生舉過了頭頂。

試探了一番之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動作。

他放開了一條手臂,以單臂之力舉著幾千斤的黑色大鼎,然后向上一拋,足足拋離了手掌兩三米高,接著又用另一只手穩穩地接住。

他只是為了證明,這口鼎的重量還遠遠沒有到達他的極限。

這樣的天賦,絕對驚世恐怖,便是天階太古兇獸的幼崽在這個年齡也不能企及!

此時石子陵和秦怡寧夫妻二人心情已經漸漸平復了,他們雖然還在留著淚,但卻是笑著流的。

其實他們并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昊兒是天才還是平庸。

哪怕就是一個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又如何?只要他能健健康康地活著,快快樂樂地長大就好。

可是現在,看到那樣幼小的石昊,還只是一個四歲都不到的孩童。

將幾千斤的重鼎像玩具一樣在手里拋著玩,舉手投足間恐怕有萬斤巨力。

他們又發自內心的自豪,只因為那是他們的孩子。

從見證他出生,到他第一次會說話,再到他第一次走路,這每一個事件都足夠他們自豪。

在他們心目中,昊兒能舉起幾千幾萬斤的重鼎,并不比昊兒第一次學會走路更重要,但同樣是他們的驕傲!

“小不點他很好,天縱神資,萬古無雙。他不是我們救活的,是他自己涅槃,挺了過來。

現在我們幾個活了百萬年的老怪物一起栽培他,涅槃后的他天賦更強于被挖去至尊骨之前。”蕭自在的話故意透露了一些信息,是為了讓兩人安心。

他來到這里時就發現,這塊區域的建筑陳設,應該是仿照武王府的布局設置的,那可能是小不點曾經居住的地方。

可見他們二人一直把小不點放在心上。

石子陵聽他說到“挖去至尊骨”,再次想起當年小不點在襁褓中虛弱的樣子,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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