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鳳眼先是找了一個屋子讓我把司樺暫且了安置下來。
然后他又帶著我走到院子里面的一個內堂時,那里的燈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使我的眼睛不太適應,我用手遮擋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的時候,里面有兩三個人走了出來,一個個挺拔而又銳利,似是把出鞘的寶劍,我完全看不清他們的面相就好像有什么東西遮眼在他們的命宮上,但我清楚他們遮掩命宮的方法卻是和司樺的完全不一樣。
看他們命宮的時候,我覺得我更像是因為修為太低而看不清,但那時看司樺命宮的時候,我則是有了一種被遮掩了天機的感覺。
這群人其中領頭的便是一個女人,她的身高約莫有一米七左右非常高挑,肌膚白皙的和冬季的落雪一般,這倒給我一下子就看愣了。
因為眼睛這女人實在是太年輕了,看起來根本就沒比我大多少。
而且她長得非常的好看,她的那種好看又與司樺的好看全然不同的,她鼻梁挺拔,較為嬌艷欲滴的嘴唇,給人一種沉熟穩重。
她的眉眼中自帶著一種英氣,不用過多的裝飾便會給人幾分凌厲的感覺和英武的氣勢。
我一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這就是天師府的五位首席天師之一……
她,她居然是個女人。
我看傻了眼,這會兒她已經走到我的面前,我看見她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個玉鐲,那上面的花紋正是一縷一縷待放的彼岸花。
她審視了我幾秒,眼眸微微閃動,“你是哪位?”
一旁的丹鳳眼搶著替我解釋道,首席天師,他是來找我們解彼岸花的。
這女人挑起英氣逼人的眉毛,說道,原來是來解彼岸花的,那么你把那個被種彼岸花的人留下出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你可以走了。
本來被她這樣長得好看的人注視著,我多少應該有幾分臉紅心跳,可此刻我的心里憂慮著受傷的司樺,立刻說道,不行,我必須得留下來在她身邊照顧。
她挑起了眉頭,看向了周圍的人,“你們都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要和他單獨聊聊。”
女人是這么說了,但他身旁的人似乎對我特別的警惕,看我的眼神又冷又厲。
“那不好吧首席,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來路?要是再和上次一樣,天師府內部遇襲……”
那個帶鐲子的女人掃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止住了話題不吭聲了。
而后那幾個人領著丹鳳眼一起走了,臨走前還死死的盯住我看,好像我一旦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們就要把我用眼神撕了一樣。
一直等到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內堂外的拐角處,那個女人才用她那攝人心魄的眼睛看向了我,再次開口道:“你要救的人是司樺對嗎?”
我一聽到她的話,頓時就給愣了。
我不知她是怎么猜出了司樺的身份,我記得我從進這門以來一直都很小心地遮掩住了司樺的面容,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還沒等我問她是如何知道的,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彼岸花,開彼岸,只見花,不見葉,生生相錯。若是采集死者的怨恨為其食,灌注活人的血液與靈魂入根土,待花開之日便會現長生。”
她話語墜地的一瞬間,我臉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住了,這句話,我感覺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好像那時候也是有一個人這么對我說的。
女人瞇著眼睛,“司樺不會死,但也不會活。”
我臉色一變,就問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她挑起眉頭,說,司樺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我的呼吸幾乎暫停了幾秒,說怎么可能?
司樺她不可能是個死人,我想起和她一起去參加南北派聚會的時候,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著雙膝,目光凝視著窗外的景色,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體散發的溫熱和均勻的呼吸。
這樣一個具有著活人體質的她怎么可能是個已死之人呢?
“你就算是首席天師也不能隨便誣陷我師傅,我知道我師傅之前和你們接下過梁子,但你怎么能這么說她!”
我的語氣難以不由得有些氣憤,話還沒說完,手就不自覺的推了她肩膀一下。
她撇頭望了我一眼,我頓時腦袋嗡了一下,連忙說道,我這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她又把我的話重新念了一遍,我尷尬的開玩笑說要不然再給你演示一遍?她看著我沒有說話。
這大概是我的玩笑并不好笑吧。
現在的我最應該要做的應該就是徹底閉上我這張破嘴吧。
可我就是忍不住的說,首席天師姐姐,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說我師傅已經死了呢?
那女人又瞅了我一眼,我也沒在逃避她的目光,就順著她的視線不卑不亢的的回看了過去。
“司樺她很久以前是我的朋友,我們那時候走得很近,十年前在天師府內亂的時候她死了。”
那女人看著我,回憶起了往事,她在說到十年前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很難懂的神情,“你現在看到的她只不過是用術做出來的軀殼而已,就算她的身上沒有被人種上彼岸花,她現在的身體也承載不了她的魂太久。”
我思考了一下,說那這樣就算是承載不來多久,我也要讓她醒來,我怎么才能讓我師傅重新又健康的蘇醒過來呢?
那女人的櫻唇微微一抿,是個出乎意料的表情,她抬起風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我好久:“她,她就對你真的這么重要嗎?”
我認真的點了點頭,心中沒有半點,也沒有半點后悔。
那女人沉默了一會后微微有些愣神,轉而說道,“謝謝”。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對我說謝謝,但看著她那副和我不分上下的認真,我就全當是她也在關心司樺此刻的安危。
和她的談話又交流了一會,那女人便走出了天師府的內堂,她半一只腳跨出門欄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回過頭對我說,“我叫蕪晴。”
我剛想說出自己的名字時,眼前的這位首席天師已是跨出了內堂,她沒有再停歇,徑直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