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去，給他個痛快吧。”

等納哈出說完北元的藏身地以后，毛銳提筆在桌案簡略的地圖上，標記了一下。

這份簡略的漠北地圖，還是暗樁聯絡處的成員所畫，這次剛好派上了用場。

“是！”兩名錦衣校尉，將漏出傻笑的納哈出拖了出去。

“去將馮老將軍與藍副將軍，請來議事。”

“是！”程大象轉身走出大帳，他知道這次北伐的決戰，即將開始了。

片刻后，帳內。

“毛老弟，是不是審出來了？”藍玉目光灼熱的看著毛銳。

昨晚藍玉、毛銳、馮勝等人一起喝酒，感情深厚了不少，但藍玉此人的酒品不行，喝多了以后非管毛銳叫老弟。

不管是按輩分還是年紀，他都能當毛銳的叔伯了！

“自然！”毛銳點頭承認，也沒計較稱呼上的問題，只不過顯的自己非常虛弱，有氣無力的道：

“我將‘北元上都’標記上了，只要你們按照路線去尋，定能找到。”

毛銳把簡略的地圖拋向藍玉，藍玉神色大喜，接住地圖觀看。

“毛特使看起來怎么有些無力？”馮勝也是眼底閃過喜色，可他卻發現毛銳似乎，好像是一臉不舒服的樣子？

“讓馮老將軍見笑了，可能是昨晚涼著了，頭疼的很。”毛銳微微一笑，同時半睜著眼皮，顯的快睡著了一般。

“大將軍！”藍玉先是起身把地圖交給馮勝，而后熱情的走到毛銳身旁，抬手摸了摸毛銳的額頭。

“好像不是很熱…”

藍玉有些納悶，以為毛銳是染了風寒。

“咳咳…”毛銳面不改色的拿掉了藍玉的手，輕笑道：

“可能是第一次來到這種沙漠之地，所以不太適應。”

簡單的來說，毛銳現在表示自己，水土不服。

馮勝揚頭，也不知道毛銳打的是什么算盤，只好一臉關心的道：

“既然毛特使身子不舒服，那這次攻打北元上都的事情，你就別跟著了，在營地里好好歇息吧。”

“大將軍所言有理。”現在藍玉將毛銳當成了晚輩，自然也是不想讓毛銳繼續趕路受罪。

而且憑借他二人率軍攻打北元上都，并不是什么難事，因為北元已經沒有可以抗衡的兵力了。

“既如此…那我便派人跟你們前去，做做樣子。”毛銳感激的拱手道：

“還望二位將軍一路勢如破竹，攻破上都，活捉北元帝！”

“毛老弟放心就是！”藍玉大為感嘆的拍了拍毛銳的肩膀，只有馮勝心中疑惑，卻又沒有開口的機會。

因為就在昨晚，毛銳將自己率軍擊破八萬元軍的功勞，全都分給了馮勝跟藍玉，自己一分沒貪。

而這次攻打北元上都，又沒有他毛銳的份，那豈不是說這一趟北伐之行，絲毫功勞都沒能撈到？

等馮勝跟藍玉拿著地圖走出大帳以后，本來虛弱的毛銳，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態。

“大人，屬下實在是想不通您這么做，是為了點什么…”

守在帳前的程大象走了進來，剛才三人的談話都被他聽了去，有些不開心的問到。

要知道以五萬明軍擊破八萬元軍，那可都是眾多武將，眼熱的軍功啊！

如果毛銳貪這份功，說不定官爵還能往上提一提。

“你當我不想要這份軍功？”

毛銳白了程大象一眼，也就程大象是他心腹，否則憑他剛剛那一問，自己就會將他驅出錦衣衛。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這份軍功在別人的手里是香餑餑，可落在我的手里，無疑是燙手山芋…”

如果大明能做主的是朱標，那他毛銳會毫不猶豫，把這份軍功緊緊攥在手里。

可當今能做主的是朱元璋，毛銳可不想把自己的脖子往前湊。

朱元璋有心把自己留給太子朱標，作為以后輔佐朱標登基的近臣。

然！若是自己表現的太過搶眼，難免會讓朱元璋起了疑心，怕心懷仁厚的太子，駕馭不了自己。

所以寧可讓朱元璋，把自己當成一名偷奸耍滑的臣子，也不能讓朱元璋知道自己有排兵布陣，領兵打仗的能力。

“可這……唉！”程大象長嘆了一口氣，但毛銳的想法，他又不能質疑。

“人啊！往往現在站的越高，以后就會摔的越慘。”毛銳明白程大象這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意味深長的解釋道：

“咱們錦衣衛的職責不是領兵打仗，所以，最好也不要擅自把手插入軍中，懂了嗎？”

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錦衣衛若是對軍方伸手，將會引起皇上的猜忌。

程大象不傻，當毛銳這樣拐彎抹角的一解釋，他也反應了過來，這份軍功，的確是對毛銳很燙手！

毛家父子已經是身居錦衣衛的要職，如果再與軍方將士掛鉤，恐怕這后果……

“去吧，把我的意思轉告給風字營的將士們，回京以后一定要閉上自己的嘴，千萬不要給我惹禍。”

毛銳領著程大象向外走去，風字營的功勞他并未抹去，只是把自己的功勞抹了下去。

“我去看看二虎的傷勢，恢復的如何了。”

......

恍惚間，三日過后。

十萬明軍，在大將軍馮勝與副將先鋒藍玉的帶領下，按照地圖標記的路線，浩浩蕩蕩的拔營出發。

這次毛銳沒有親身跟著，而是派出了程大象跟一千名錦衣衛，相隨督軍。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三月五日。

北伐大將軍馮勝，以副將軍藍玉為先鋒，大破北元上都。

然！藍玉性格狂躁，不顧馮勝與程大象阻攔，下令斬殺大批降將。

六日，攻破北元上都的藍玉，活捉北元皇室與群臣，腳踢北元帝，脫古思帖木兒。

并繳獲傳國玉璽、寶玉、金銀印章等重物，另有牛羊馬數萬，取得了大明北伐之戰的巨大勝利！

七日夜晚，藍玉醉酒，強迫北元皇室妃子，北元帝不甘屈辱，懸梁自盡！

而藍玉絲毫不知悔改，變本加厲的對待北元皇室妃子與公主，并與錦衣衛督戰隊發生沖突，抽了程大象一巴掌。

又過數日，大軍與毛銳等留守的將士合并，共享勝利喜悅。

然而好景不長！

當毛銳得知藍玉糟蹋北元皇室妃子，逼死北元帝，還打了程大象，當著三軍面前大罵藍玉，險些動起手來，幸得馮勝在中間阻攔周旋。

而后北伐大軍向著京師返回，史稱：漠北捷戰！